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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任啟將空著的那只手搭在寧倩的手背上,嘆了口氣說道:“鑰匙就給他吧?!?/br> “可是……” 寧倩想說“可是我想要”,但她能到今天這個位置,說明她懂得看人臉色行事,尤其是顧任啟的臉色,所以她察覺到顧任啟是鐵了心打算將星海拿給他兒子后,她忍住了。 顧任啟就是喜歡她的“懂事”,他再次輕輕地拍了拍她白皙光滑的手背:“你先下樓,我有事跟他說?!?/br> 雖不情不愿,但寧倩也只能忍氣吞聲拿著包下樓去。 寧倩下樓后,顧任啟走到顧淮浦面前,拿出父親關心兒子的模樣,頓了頓道:“以前?!?/br> 顧淮浦不想聽這個人說以前,只會讓他更加憎惡,他當即打斷,語氣冷漠:“過去的事就不要再提了?!?/br> 接著,他將星海的鑰匙揣進口袋,面色陰沉。 “東西我拿到了,家宴我就不參加了,畢竟,我從不過生日?!彼谡f這番話時,眼光微紅,聲音冰冷。 顧任啟聽出兒子這是在怪他,自從暮芷死后,他這個兒子的確沒有再過過生日。 “暮芷已經走了這么些年了,你也……” “呵?!彼康芍矍斑@個從前被他稱作的父親的男人,冷笑道:“像你這種無情無義的人,不配提母親的名字?!?/br> “你!”這句話激怒了顧任啟,但他揚起的巴掌終是停在了半空。 顧淮浦面對他的震懾絲毫不畏懼,相反地他露出一副無所謂的挑釁的表情。 顧任啟收回手,別的事他也不想再說,現在他只想提醒顧淮浦感情上的事,為了顧家為了御風,容不得他亂來。 他往后退了幾步,神態嚴肅地教訓道:“小浦,別的事我也不說了,但感情上的事,我希望你懂得門當戶對,今天你帶來的那個孟什么,你們?!?/br> “你想說我們不合適?”顧淮浦再次搶了他的話。 “對,她是什么人你清楚嗎?你知不知道她和你在一起就是為了錢,剛才她已經從我這拿到了5000W的分手費,她已經同意和你分手了,這樣的女人配得上你嗎?” 顧任啟這么一說,顧淮浦就明白了為什么孟云溪會和他爸一起出現。 呵,這個女人眼里果然只有錢,他在心里自嘲道。 不過眼下孟云溪怎么樣他沒有心情去管了,因為顧任啟在他面前。 不配做丈夫做父親的是他,現在又擺出一副父親的樣子,這令他惡心,顧淮浦已經沒有耐心和他交談下去了。 他嘲諷道:“管我之前先管好你自己,你娶寧倩的時候,就應該料到會有今天,我顧淮浦愛找哪個女人,找哪個女人,收起你這副令人犯嘔的惡心嘴臉?!?/br> 一道閃電從天空劈下來,頓時照亮這個未開燈的有些昏暗的小客廳 顧任啟被氣得臉色通紅,“你!” 振聾發聵的雷鳴跟在這之后 多年積壓的情緒就像被這雷聲打開了開關一般,顧淮浦面目猙獰,吼道:“我?如果你顧任啟但凡還有點良心,就不會在媽才死了一年就娶那個女人回家,如果但凡你真的愛過媽,你現在也不會還搞什么生日家宴!我要是你,我連飯都咽不下!” 又是一道閃電加響雷,傾盆大雨也在此刻驟然聚下,豆大的雨滴拍得小客廳的窗戶嘩嘩作響。 顧任啟沒想到他這個兒子會說出這些話,他的大腦也迅速被憤怒占據,氣得大吼道:“你個混賬!你竟然敢這么跟你老子說話,你有資格教訓你老子嗎,混賬東西,如果不是你,你媽她會死嗎!” 這句話就像利刃一般刺向顧淮浦,此時的他就像一只受傷的野獸。 是啊,如果不是因為他,母親根本不會死。 他眼角泛紅,好像是想到了什么,從這棟別墅發瘋似的跑出去。 大腦被情緒控制,有些不該說的話脫口而出,顧任啟看著兒子遠去的背影,即使后悔,可這些話也收不回來了。 他對著樓下大喊道:“何云!何云!” 沒多久,何云慌里慌張從樓下跑上來,急忙詢問道:“怎么了老爺?你和公子吵架了嗎?我看見公子臉色難看地跑出去了?!?/br> 顧任啟叫何云上來就是想讓他去看一看顧淮浦,他剛才說的那些話有點嚴重了,他擔心出事。 可惜他還是晚了一步,叮囑何云的話還沒來得及說出,何云就從小客廳的落地窗看見黑色的保時捷從車庫里沖出來,迅速駛出別墅了。 “老爺,公子開車走了?!?/br> - 傍晚的這場雨很大,大得顧淮浦剛沖出別墅沒多久,黑色的西服就被淋得濕透,他眼色通紅,臉上分不清是淚水還是雨水。 宋文開車送他們來這后就獨自回去了,所以他徑直沖向車庫,準備自己開車到一個每年今天他都會去的地方。 保時捷的雨刷不停刮著,可雨勢太大,空氣中又彌漫著霧氣,視線還是容易受阻,但情緒失控的顧淮浦顧不上這么多,他直接提速從別墅沖出來,駛進那條他十分熟悉的林蔭大道。 在后排熟睡的孟云溪因為車輛忽然提速的慣性,身體不住向前聳動了一下,她因此被嚇醒。 窸窣中,她好像聽見了哭泣的聲音,于是她迷蒙著雙眼坐起身來,尋找那哭聲的來源處。 然而她剛坐起來才緩過神不到一秒,就遇到了驚魂的一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