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瀾汐一點都沒有覺得被安慰到,反倒滿心難受得直泛酸水。她微微別開臉,無聲嘆了口氣。 陳渡可能以為自己的料不夠勁爆,又努力講另外的丑事:“還有一次,我媽非要帶我去廟里禮佛,我滿心不耐煩,就到處轉悠,轉到一處菩提樹下,一個慈眉善目的老和尚在那里坐著,他大概看我心情不好,就跟我大談一堆什么與佛結緣、與心和解之類的,我當時……” 他難得不好意思地嘿嘿笑了一下,繼續說道:“我這個人,就很叛逆,故意跟他唱反調,問他廟里收不收尼姑、平時不吃rou會不會餓之類的很不禮貌的問題。然后,我就聽到我媽從后面殺過來,兇悍地呵斥我‘你閉嘴!’那老和尚還很有涵養地站起身,對我媽施禮道‘莫動氣,無妨!’” 陳渡這么賣力開解自己,瀾汐不忍讓她失望,起身拿過奶茶,配合地喝一口,禮貌客氣道:“謝謝!” “艾,你不好奇這和尚是誰嗎?”陳渡問。 “誰???”瀾汐配合地問一句。問完也覺得自己有點敷衍,便笑著補一句:“聽你這語境,應該是個很有地位的人吧!” 陳渡略略仰頭,嘻笑地看著瀾汐,黑絲細邊眼鏡都閃爍著光澤,他夸張地直點頭應道:“就是佛界地位特別尊崇的凈空法師!” 瀾汐對宗教不甚了解,但是也聽過這個住持的超然地位。她配合地笑著調侃他:“陳公子果然從不欺負凡人!” 陳渡嘿嘿笑,又說:“我剛畢業,在埃森哲上班,也是各種橫沖直撞。那時部門開大會,老板講完話宣布散會,大家也紛紛蓋上筆記本準備走了,然后我站起來,說‘等一下,我還要講兩句’?!?/br> 瀾汐看他眉目生輝地談笑,心里生出一絲艷羨,像陳渡這樣含著金湯匙出生的少爺,的確有底氣無所畏懼。 陳渡笑意飛揚地看著瀾汐,稍稍頓了頓,似帶不解反問瀾汐:“你是海清先生的千金,又是成董的夫人。據說你在成家頗有地位,家里的長輩都很喜愛你,成老先生甚至把萬潤置地直接送給你做聘禮了。講道理,你不該活得這么小心翼翼??!” “渡爺,你生于繁華、長于榮耀,不需要懂得凡人的疾苦啦!”瀾汐不想再談了,語帶調侃地應了一句,做出送客的姿態。 陳渡唇角帶笑應了一句:“你這是在凡爾賽嗎!”他站起身,調皮地后退著往門外出去,邊退邊眉眼生笑地問瀾汐:“奶茶好喝嗎?” “不好,太肥人了!”瀾汐不客氣地嫌棄道。 “你沒有這個憂慮,可以放肆喝,實現奶茶自由!”他嘻笑著轉身揚長而去。 車禍驚嚇 掉鞋的尷尬,足足折磨瀾汐到農歷新年。讓她深感抑郁的是,真的全家人都知道了!大家還克制著不去嘲笑她,各個都安慰她:肯定是鞋不行。余思思一臉同情地憤憤道:“看看是哪家的鞋子,以后再也不跟他們合作了!” 老太太笑得滿臉慈藹,她疼惜地摟著瀾汐安撫道:“可憐見的,當時肯定很不好意思!難為你了,還能淡定地回去穿回來。這就對了!怕啥,咱們的主場!” 瀾汐心塞地沉默,不好意思說出“還是您孫子帶我回去穿的,當時我已經懵了”! 成夫人沒說話,沒有批評她,也沒有安慰,只一臉淡淡的微笑。然而,她私下送了瀾汐一對有綁帶的中跟舞鞋。 送舞鞋的事朱雅倩也知道了。這個不厚道的!年初二過來串門,在瀾汐房間里笑得說不出話來,拍拍瀾汐的肩膀,上氣不接下氣地直樂道:“我還聽說,mama上回給你送了一對蒲團墊!讓你……”她捂著嘴直笑,好容易緩了緩,眨眨眼壞笑道:“讓你天黑的時候用!哈哈哈哈!” 瀾汐羞惱壞了,直嚷道:“這誰告訴你的,快說,我要開了她!”她直覺肯定是傭人嚼舌頭傳出去的。 雅倩嘻嘻笑著,聲音低了低說:“懿少奶奶終于霸氣了點了!不過這人你開不掉,是你親婆婆告訴我的,哈哈哈哈哈!” 大概是看瀾汐真的惱了,她的笑容收斂了一點點,依然樂不可支說:“mama當時沒搞明白啥意思,私下拉著我問?!彼凉M是意味地眨眨眼睛說道:“mama聽明白了,她,她,她居然皺皺眉頭說‘瀾汐個傻的,不知道拿個枕頭什么墊一墊嗎!’然后就安排人給你送那個東西了,哈哈哈哈!” 瀾汐戳了塊蘋果塞朱雅倩嘴里,憤憤道:“你吃點東西吧!你說這么多,不餓嗎?” 朱雅倩一邊嚼蘋果一邊還要費力地繼續說:“mama還挺樂,說‘瀾汐真的得人喜歡呢!’大伯疼你,mama挺高興的?!?/br> “朱老師,你快快,回去吧!??!快回去!”瀾汐趕她走。 朱雅倩偏不走。她不笑了,緩了緩,斂了神色說:“桐表叔的兒子,是你同學?” “薛亦楷嗎?”瀾汐回了一句。 “嗯,聽說喜歡你?”朱雅倩問得很直接。 瀾汐低低嗯了一聲。不知道為什么,只要一提到薛亦楷,她就心揪地難受,很難過的一種感覺。 朱雅倩若有所思地看了看她,末了緩緩說了一句:“開弓沒有回頭箭。最好徹底斷了他的念想。他至今沒有談對象,也沒有結婚,薛家的人都知道是為了你?!?/br> 瀾汐輕咬下唇,沉默半響應了一句:“我跟他沒有什么交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