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瀾汐帶來的衣服女傭單獨放在一個柜子里,疊放得規規整整的,倒把這些本來被隔壁華麗新裝襯托下去的舊服的精氣神提了起來。 瀾汐轉了轉,又拿起剛剛那部手機翻看,通訊錄里果然存了成泓懿的電話。瀾汐生怕自己不小心撥了出去,連忙按了關閉屏幕鍵。她又擔心萬一那人用這個電話聯系她,她沒有接到,那人會生氣,又拿起來把電話鈴聲調到最大。 晃悠到書桌前,把書本和文具從書包里拿出來,想想下個星期就要開學了,開學一周后馬上要補考那三門課。瀾汐頓覺壓力驟升,天大地大、考試最大,干脆坐下來學習了。 晚飯是她一個人吃的。 吃完飯瀾汐回房間看書。那個圓臉女傭小朱進來了,輕輕放了一小碟水果,又進了那頭的臥室。一會出來跟她說:“姑娘,您晚上洗漱用的衣物我拿出來了,您一會要泡澡嗎?我先給您備好水?!?/br> 瀾汐忙道不用,女傭便鞠了個禮出去了。 瀾汐其實很想問那個人會來嗎?什么時候來?又不敢問??粗畟虺鋈チ?,干脆先去沖涼洗漱了。 女傭準備的是粉色的真絲睡衣,外罩粉色的絨絨睡袍,睡袍有大大的帽子,帽子底端還綴著一團大絨球球,在這個凜冽的冬夜里顯得格外溫暖。 瀾汐猜想這些應該都是那位劉姐采購的,心中對她的好感又充值了一點。 瀾汐又看了一會書,正昏昏欲睡之際,有人輕輕敲門,瀾汐一個激靈忙站起來看是誰。 原來是劉姐領著小朱進來了。劉姐遞給她一杯牛奶,關切地說:“姑娘,十點半了,喝完牛奶漱漱口睡覺吧,不能熬夜的?!?/br> 瀾汐點點頭,心理想著等劉姐走了再看一會書,卻看劉姐一副監工的狀態,便坐到書桌前邊喝著牛奶,邊把今晚復習的功課收個尾。 小朱幫瀾汐準備好漱口的東西,待瀾汐洗漱完畢后又幫她在臉上搽了三層護膚的東西。 劉姐在后面拿著牛角梳幫她把長發梳順。 瀾汐感覺這一切好像在演古裝電視劇,自己像一夜回到清宮里的老太后,不,她這算妃子么?瀾汐覺得有點好笑,又不敢笑,輕輕咬著唇忍者。 “少爺專門吩咐要照顧好您,您不要覺得拘束,有什么事直接跟我說,跟小朱說也行?!眲⒔阋贿吺嶂^一邊柔聲對瀾汐說。又親自幫瀾汐脫下睡袍讓她躺下,妥帖地幫瀾汐壓好被子,像mama一樣柔聲安撫著瀾汐:“安心睡,嗯……” 瀾汐恍惚間回到mama還在的時候,那時mama也是這樣,每晚睡前都要來看看她被子有沒有蓋好。 劉姐帶著傭人小朱關上燈出去了。瀾汐在黑暗中想著mama,迷迷糊糊地睡著了。 一夜無夢,清晨早早醒來,由女傭照顧著梳洗完畢吃早餐,白天沒事就看書,到點了就有人來叫她吃飯。瀾汐還由劉姐領著到園子里散了圈步。晚上依然重復著昨晚的流程。那個人還是沒有來。 一連幾天,瀾汐由最開始的緊張、拘束,慢慢也略略放松了。 劉姐待她很好,照顧她可以說無微不至,也會跟她聊聊天氣、聊聊花草、聊聊食物、聊聊服裝,就是不提那個人。她不說,瀾汐也不好意思問。 就這么半帶安逸半帶不安地混到開學,瀾汐每天早上由司機送去學校上學,晚上由司機接回來。 瀾汐害怕同學看到她從這么好的車里下來會生疑,專門跟司機約定好,在離學校幾百米的一個小路把她放下,她再走進學校。她是本市人,原來也不怎么在宿舍過夜,同學室友都沒有發現什么。 開學后的日子越發緊張了,她上個學期掛了三科,就算過的也是蒙混險過,大一下學期的功課她看著就發怵,還要抓緊復習要補考的那三門,每天回來連吃飯都是在看書,心情焦慮到她都忘記想那個人的事情了。 補考一般安排在晚上,一個星期里有三個晚上在考試,考完試還要回去,洗漱完畢她又要看會書,天天在劉姐的反復催促才不得不上床睡覺。 就這么雞飛狗跳地混到考完最后一科補考科目的那個晚上,瀾汐從考場出來雀躍得像只小鳥,盤算著回去要大大吃一份冰激凌。她三步并兩步地蹦到車前,拉開車門一屁股坐進去。 這一坐,感覺旁邊有人,瀾汐陡地回頭,一下竟怕得要逃,車里不亮的燈光里,她一眼認出來了,坐在車后排的,是成弘懿。 成先生來了 成弘懿端坐在車里,真人并不像照片看著那么和氣,帶著一股冷冽的寒氣,一如這早春的冷風,把瀾汐剛剛那點輕松喜悅全吹散了。 瀾汐緊張地不知道怎么辦好。倒是副駕室的方特助下來了,彎腰悄聲提示她系好安全帶,又幫她關上車門。 車子發動了,一路疾馳。瀾汐覺得車廂安靜得自己的心跳聲都藏不住。她不敢再扭頭看那人,只盯著窗外看。 成弘懿并不說話,方特助關切地問她考試怎么樣?都考完了吧?又問這些天住得習慣嗎之類的。瀾汐一一作答,不敢多言。 成弘懿回來果然不一樣。整個房子燈火通明,所有修飾氣氛的燈全部亮起來了。劉姐就和第一天迎接瀾汐來時一樣,親自領人站在門口迎接。 成弘懿并不理瀾汐,下了車便徑直進屋乘電梯上三樓了。 瀾汐也由女傭陪著回房間,女傭如常照顧她洗漱完畢便出去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