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淑妃顫著眼睫身子僵直,“麗妃娘娘受了不少委屈,可憐她和腹中的小公主一尸兩命?!?/br> 衛瑯懷疑的問道:“淑妃娘娘那時可見過她?” 淑妃面露駭色,連忙道:“沒見過,臣妾那時還未進宮,哪里接見過娘娘?!?/br> 衛瑯又道:“本王瞧娘娘的臉色,不像是沒見過?!?/br> 淑妃搪塞道:“麗妃娘娘的畫像陛下宮里也有幾幅,臣妾自然也見過,但不曾見見過麗妃娘娘真容?!?/br> 衛瑯半信半疑:“原來如此,倒是本王冤枉了淑妃娘娘?!?/br> 淑妃聽懂了他言語里試探,她立刻接話:“王爺思母心切,不礙事?!?/br> 衛瑯道:“讓娘娘過來,是因為今日是母妃的忌日?!?/br> 淑妃有些語無倫次:“忌日,麗妃娘娘她是今日薨逝的?” 她怎得記得麗妃死在春日里,而不是今日。 淑妃僵硬地站著,她身子搖搖晃晃得看著隨時要倒下,幸好她身邊的宮婢眼疾手快扶住她。 衛瑯捕捉她眼底的懼意,緩緩說道:“看來娘娘身子不適,還是早些回宮吧,本王會代為通傳,告訴王妃你來過?!?/br> 淑妃撫著發脹的頭,低聲道:“多謝王爺?!?/br> * 年關前,雨雪霏霏,眨眼間四方縹緲,遍布飄雪。 廢后吳氏突然病重,連廢太子衛恪也一同遭殃,母子兩纏綿病榻起不了身,太醫署的太醫來回去了四五趟,開了不知多少方子,可他們的病卻一日比一日重。 到后來沒有太醫再愿意踏足禁宮或者地牢,仍有他們母子自生自滅。 可這時候傳出吳氏母子二人染了時疫,但元貞帝只下旨看押住他們,并沒有其他旨意。 沈晚已有孕七月,是日宮里又有人來王府通傳。 “王妃,太后娘娘召您進宮?!?/br> 衛瑯攏著沈晚冰冷的柔荑,淡聲道:“外頭候著,本王與王妃還有話說?!?/br> 沈晚垂著頭,避開他的目光,“你不必多說,我必須得去,讓人看出來我可就無地自容了?!?/br> 她身子越來越重不太方便行動,未免露出端倪她還是得應旨入宮。 衛瑯抓著她的手輕輕揉捏,“我自然知道你非去不可,但答應我萬事小心?!?/br> 沈晚抿了抿唇道:“你總讓我當心太后娘娘,可又不說為什么,你讓我怎么信你?” 衛瑯沉吟道:“我怕你知道這件事后,會笑話我?!?/br> 沈晚轉過頭看他:“我笑話你什么?” 他凈說些糊涂話。 衛瑯笑笑:“笑話我認賊作母?!?/br> 沈晚杏眸圓睜,疑惑道:“認賊作母?” 衛瑯抱著她,淡淡道:“我母妃是被太后害死的,而我之前一直養在她身邊,這難道不是認賊作母?” 沈晚挪了一下身子,“太后娘娘她不像是……” 衛瑯打斷她呼之欲出的話:“你也覺得她和善?不妨告訴你,太后她比陛下小不了幾歲,先帝駕崩前,她只是個小小的容嬪?!?/br> 而他的親王封號也是她賞的,取她的容以來束縛捆綁住他,而在外人眼里,這卻是榮寵。 沈晚看著他的半邊沉入陰翳中的臉,柔聲道:“不早了,讓宮里的人等急了會有麻煩?!?/br> 衛瑯笑著松開她。 沈晚坐進轎攆,忽想起衛瑯的話,便如坐針氈心惶惶不安。 兩月未曾進宮似乎有些地方變了,又好似沒有變。 沈晚踏進永壽宮,向張太后行禮問安,抬眼一瞧淑妃竟也在此。 張太后輕彎起唇,喚了免禮后,開門見山道:“容王妃身子不便,怕是伺候不了王爺,不如哀家賜一位美人到王府,王妃意下如何?” 淑妃佯裝驚訝,柔聲勸道:“太后娘娘,王爺王妃他們新婚燕爾的,怕是一時之間分不開呢?!?/br> 張太后斜睨了一眼道:“哀家問容王妃,淑妃莫要打岔?!?/br> 淑妃乖覺的應聲,眼底卻是抹不開的笑意。 沈晚臉色微變,轉瞬又恢復常色,她泰然自若的福身道:“太后娘娘的好意,臣妾代王爺謝過?!?/br> 張太后挑眉,“王妃愿意?” 她沒有想到沈晚竟如此大度,難不成傳言是假的,她其實并不喜歡容王。 沈晚心知回絕不了,只得道:“太后娘娘所言極是,臣妾沒有貳言” 張太后言笑晏晏:“王妃有這心便好,為王爺開枝散葉可是件好事?!?/br> 淑妃亦笑道:“想必麗妃娘娘在天之靈也會歡喜?!?/br> 張太后睨了她一眼,轉而又道:“再過幾月王妃便要生產,接生婆也找好了?” 沈晚應聲:“國公府尋了兩個婆子奶娘,已經住進王府?!?/br> 張太后不緊不慢地淺啜香茗,“國公夫人倒是有心,容王妃也記著要好好養身子,將來生個白胖健康的孩子,方能不負恩澤?!?/br> 沈晚含混應下,心底卻五味雜陳有著說不清的難受。 出宮后她沒有著急回府,而是去找了秦若霜。 * 衛瑯獨坐窗牖,正看著手里的書,忽而梁上有人飛身而下。 付溪站穩后,低聲道:“陛下想見主子?!?/br> 衛瑯闔上書淡淡道:“他忙于朝政,還有閑心來管我的事?!?/br> 付溪道:“恐怕這件事和王妃有關?!?/br> 衛瑯挑眉,沒有回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