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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太后目中滿是嘲諷之色,“當日皇后言之鑿鑿求哀家出手相助,如今失勢又來找哀家,皇后可知皇帝并非哀家親生的孩子?!?/br> “但您是陛下的嫡母??!”吳皇后垂淚,眼中泛出的淚花,濕潤了她的眼眸,元貞帝生母早逝,自小養在嫡母張太后膝下,待她如親生母親般,登基后也尊封她為皇太后,掌六宮事。 所以她才會前來求她。 吳皇后俯低身子,靠在她身旁,聲淚俱下的喊道:“母后!” 張太后實在拿她沒法,頭疼的扶著額道:“行了,哭哭啼啼的成何體統,你是中宮之主,要有氣度?!?/br> 吳皇后神色稍緩,嘴上不住地詬啐著沈晚,她不忿的說道:“論姿色,哪個貴女不比沈晚出眾,她左不過是有位當國公的父親罷了,又有什么稀罕?!?/br> 玉京城容華出眾品性柔佳的姑娘數不勝數,隨便摘一朵就是含苞待放清幽的花朵。 張太后鳳眸微凝,“依皇后的意思,也想解除這樁婚事?” 吳皇后站起身掀裙幅,她直直地跪了下來,“太后娘娘,臣妾不愿沈晚嫁給太子?!?/br> 與人勾結,還害得太子臥病不起,她恨不得撕爛沈晚那張嬌柔的臉皮。 張太后挑眉睇她:“皇后,你不怕沈國公?” 吳皇后袖中的手指緊緊的攥著,她譏笑道:“他沈國公算個什么東西,臣妾才是皇后,執掌鳳印是六宮之主,亦是未來儲君的生母,他膽敢放肆,臣妾自有辦法處置他們?!?/br> 張太后面上無異,心底卻暗暗地嗤笑。 愚蠢,當真是愚蠢至極。 看樣子,是時候另立新后,現在的皇后是不中用了。 她淡覷身旁的婢女,冷冷道:“哀家乏了,皇后也早些安置吧,有什么話明日再說?!?/br> 吳皇后羽睫輕斂,輕應下便帶著宮婢侍從回長樂宮。 張太后凝著她的背影,擺弄著腕上的金鐲,冷哼一聲:“皇后還有太子怕是留不得了,是時候讓皇帝擬旨廢后肅清后宮?!?/br> 第37章 . 往事 有容王在這里,他不放心。 細雨驟停, 碧空云卷云舒。 沈晚午寐初醒,斜倚美人榻賴著不起,她懶懶的掀了掀眼皮, “柳兒, 什么時辰了?” 她顰著柳眉看了眼, 發現沒有柳兒的身影, 她趿拉著鞋子,雙腿軟軟地像踩在棉絮上。 沈晚仍然有些困意, 想著起身到暖閣躺一會兒, 缺不慎絆了一跤,險些摔下去, 她低低驚呼了聲。 立于門外的那道頎長的身影,聽到動靜推開門扉大步跨進。 沈晚吁了口氣,扶著案幾站起身, 抬眸看到衛瑯緩緩行至她身前,伸手欲要扶她。 她福了福身, 冷睨他背著身便要走出去。 還未邁出門檻, 衛瑯一伸手摟住她的腰, 將她帶進懷里。 “衛瑯!你混賬!”沈晚被他緊緊抱住,身子一凜,忽得她回過神,捶打著他的胸膛, “放開我!” 衛瑯平白被摑了一掌沒有惱,他瞧她的臉色, 也不敢用力,他摟著她纖細的腰,淡聲道:“瞞你是我不對, 你不要和我置氣好不好?!?/br> 沈晚鼓著腮幫子,蔥白的玉指蜷起,意圖掰開他的手:“可你不是王良,你也沒有資格讓我原諒你?!?/br> 她早該想到的,王和良嵌在一起就是個瑯字,正是他容王的名字。 衛瑯頓了頓道:“我無心騙你,只是我在宮外不能暴露身份?!?/br> 沈晚一偏頭冷笑道:“但那日在宮里,你又為何親自替我解藥?” 她并不相信他的鬼話,太子籌謀算計毀她清白時,他大可以找太醫來,而非毀她清譽。 衛瑯低笑,沒再開口辯駁,那夜太子灌她合歡散,醒后她不知道為她解藥的人是他,這也怪不得他,誰讓她早早的離開,只言片語都不曾留下。 況且那夜他被強迫的人似乎是他。 沈晚攥著手心,狠狠地推了他一把,慌忙跑到外頭。 忽然間,廊廡下兩個小孩朝沈晚走來,她不得不停下腳步。 江予恭朝她笑道:“沅沅jiejie!” 隨后他像是看見了什么,嚇得躲到她身后,喃喃道:“沅沅jiejie,那個壞人怎么也在這里?!?/br> 沈晚有些出神,恍然聽見他的低語,婉聲道:“恭兒,你說什么?” 江予恭呶呶嘴,滿目驚慌。 江予善卻仰著頭,目不轉睛的盯著衛瑯瞧,看了半天他怯怯道:“你就是爹爹娘親說的王爺?你生的好高??!” 衛瑯淡笑,輕聲說道:“等你長大了,興許能比我還要高?!?/br> 江予善眼眸亮了起來,他驚喜的喊道:“我要比恭兒還要高!” 江予恭看到他對著衛瑯笑,也顧不得害怕,氣呼呼地跑過去,用小小的身子擋住江予善,他指著男人的鼻子道:“他是欺負沅沅jiejie的壞蛋!他還要把沅沅jiejie帶走,你不要理他!” 江予善聞言一下就急了,眼圈紅紅的,淚珠在眼眶里打轉,幾滴淚珠吧嗒吧嗒掉了下來,他開始嚎啕大哭,轉身走到沈晚身側。 小手攀上她的衣袖,輕輕扯了扯,委屈巴巴道:“沅沅jiejie,你不要和那個壞蛋走好不好?!?/br> 沈晚抱起他,指腹抹去他眼角的淚珠,柔聲道:“沅沅不會走的,以后就陪善兒還有恭兒?!?/br> 江予善咧開嘴笑了,他往她懷里鉆,小心翼翼地抬起小手環住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