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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一側的崖壁連個落腳的借力點都沒有,陳頤還沒給他指派人手,全靠他一人,待今日事畢,他還得回去繼續磨這苦差事。 眼下他算是后知后覺,自己這一遭分明是無妄之災。 他走近??M,很是恭敬,“姑娘,兩邊的屋中都看了,沒人,林驚風前輩在東屋,只是……” “什么?”??M皺眉問道。 “……您進來看看吧?!鄙n灣嘆氣道。 ??M下意識扯住蒼灣衣袖,卻沒想到蒼灣嚇得不行,不敢對她動手,只朝后彎身避開,而后逃一般避開好幾個身位。 回過神站定,蒼灣對上??M望過來的訝異目光,他也有些抹不開臉面,連一旁蒼溪低聲笑他都顧不得了,只道: “人還活著,姑娘放心?!?/br> 聽到蒼灣這話,??M這才寬心了些。 走到東屋門前,她提劍的手都微微地發顫。 可這會實容不得??M多做猶豫,她輕輕推開門。 因著窗欞都是釘死的,透不出半點光亮,饒是此時未至正午,室內卻是一派昏暗,但到底是白日,借著微微天色,她看清屋中的情形,頓時只覺著渾身的氣血都停滯了,只剩下一腔恨惱往心頭涌來。 屋中什么都沒有,只停了一口棺槨,較之等閑棺槨大出許多,并未封棺。 ??M一步步朝那棺槨走去,將本只有一道縫隙的棺板推開。 她這一觸碰這棺槨才知道,這東西竟不是木制的,觸之一片冰涼。 若非進來前,蒼灣同她說人還活著,只怕她這會已然要失了理智。 林驚風手腳盡數捆縛在這里,原本軒昂挺拔的男子如今連氣息都微弱許多。 “師父?!鄙?M雙膝一軟,跪撲在一旁,低喃出聲。 林驚風似有所覺,一直闔緊的雙眼微微睜開,艱難朝她望過來一眼。 他下意識抬手,銅鐵制成的鐐銬發出輕微脆響,而后便見林驚風面色微變,手便落了回去,只看著她。 旋即是一聲微不可聞的嘆息。 “……音音?!?/br> “莫哭?!?/br> 怎么可能不哭呢。 幾百個日夜的焦心和憂思,從西到東,自北到南,跨越千萬里山河,多少個輾轉的不眠夜啊。 師父在時,她是師父膝前的孩子,師父不在,再沒誰能為她撐住世間風雨了。 “……師父,是我太沒用了?!?/br> “我應該……應該早點找到這里……” 她哽地說不出話,看著林驚風,眼淚撲簌簌地往下落。 林驚風望著她的目光憐惜又心疼,“別……別哭?!?/br> ??M重重點頭,抹掉眼淚,而后看向林驚風手腳上的鐐銬,這一細看,便瞧清楚,這鐐銬內里盡是銳利的尖刺,微微一動便是一個血洞。 方才見到她哭,師父下意識抬手,這會那里已是血rou模糊。 她眼淚更止不住。 “陸庭深,我定要親手殺了他?!?/br> 看清這鐐銬的形制,??M更不敢輕動,她看了許久,瞧見四把鐐銬,各有一個鎖孔,她看向林驚風低聲道: “師父,我去找鑰匙?!?/br> 而后她將面上淚痕擦干,提劍朝外走去。 這會陸庭深那四個近身護衛也來到此處后院,岑行玉和江挽月也進到了這里,兩撥人在此對峙,皆無人動手。 ??M望向四人中主事的那人,“鑰匙在你這?” 那人一笑,“什么鑰匙?” 這會??M哪有耐心同他周旋,橫出一掌,便將那人打得倒飛出幾丈,而后她飛身追至,抓著那人的衣襟,將他從地上按到墻上,手指扼在他的喉間。 “我倒要看看,陸庭深養的這些狗對他有幾分忠誠?!?/br> “鑰匙呢?”她冷聲又問了一句。 這人在浣溪山莊的一眾護衛中也算是武功極為出眾的,這才會被挑了跟在陸庭深身邊,方才他們幾人對陣剛經歷過幾輪車輪戰的岑行玉和江挽月,打得也算是有來有回,倒也沒覺著他二人武功如何高。 原還想著天歸劍宗名不副實,哪成想到這會在??M面前連一個回合都走不過,這會被她鉗制住,更切身感受到她內力的壓迫。 他猶自嘴硬,“我聽不懂你說什么?!?/br> ??M點點頭,“好?!?/br> 而后她手上勁力傾瀉而出,片刻后松了手,其余人只見這人一聲沒吭,軟軟跌倒在地,口中鮮血慢慢流出來淌落在地上,聚成一灘。 而后她提劍走向離她最近的另一人,那人見她走過來立時蹬地躍身,落到一旁,而后望向其余兩人,“一起上?!?/br> 見那二人竟還猶豫,他怒喝一聲,“你們以為還走得了?” 隨著他話音落地,另外兩人目光掠到墻邊那瞧著不知生死的人,而后抽刀便朝??M刺過來。 先前躍開的那人也橫刀沖過來。 兩邊的人見這幾人三打一朝??M過來,正要來支援,便見??M身影一閃,飛掠如同鬼魅,幾道白虹劍光掠開,在見院中,便只見那三人皆已摔落至地,口吐鮮血,過了好半天仍是起不來身。 她走到先前那個號召其余人一起動手的人面前,指關捏上他的脖頸,同最開始那人一樣的手法,此時橫在他的頸邊。 “鑰匙在哪?”她聲音冷凝。 “給了你,你便放了我?”這人強作鎮定,討價還價般問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