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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溫行是蒼云劍派如今的掌門,同師父和掌門師叔是為同輩,他稱自己小友是客套,真的相熟,應是他待陳頤那般的態度,她心中清楚,自是不會失禮。 過幾日要進劍閣去觀摩太古承天決,她和周景宜、許玨二人這幾日還要戰出個名次出來,屆時依次序進劍閣,只是她對那太古承天決的興趣并不在這武學本身。 “前輩客氣了,喚我縈縈便可,門中長輩都是這樣喚我的?!?/br> “反正已然進了前三,次序倒是也沒甚所謂了?!?/br> “若能得到太古承天決,便是我蒼云劍宗的劍閣傳人,蒼云劍上下皆會以少宗主之規格禮敬?!倍艤匦锌粗?M笑瞇瞇道。 “若你能成為我派這一屆劍閣傳人,那以后再見我便要向你行禮啦?!?/br> ??M從來不知,這蒼云劍會背后還有這般說法,她有些不太能理解,猶豫著問道: “前輩的意思是,若是有人能得到太古承天決,日后便是蒼云劍派的人來?” 那豈不是叛了原本的師門? 杜溫行似是看出她心里的想法,溫和一笑,對她解釋道: “只是名義上的少宗主,并非是叛教,我們也不會要求劍閣傳人必須入我蒼云劍派,當然,若是想入我派,自然也不會攔阻?!?/br> “其實,這只是一種交換罷了,趁我們這些老家伙現都還在世,會將蒼云劍所有的武學傳承盡心教授,待日后尋得能撐起我派門戶的人,劍閣的傳人也需盡力教導指點?!?/br> “如此……是為了宗門傳承?” ??M聽出了些門道,心中不免有些唏噓。 當年的蒼云劍宗也算是武林中的泰山北斗,如今竟連一個出色的后輩都難尋得,不得不將如此基業托付于外人。 “嗯,若能承襲我派的太古承天決,那想必也定然能將我蒼云劍宗傳繼百年?!?/br> 說到這,杜溫行嘆了口氣,語氣中盡是遺憾無力。 “這是當年先師定下的,先師故去時唯一放不下的便是為此,說到底還是我等資質有限,至今沒能完成先師遺愿?!?/br> “所以,若先進劍閣之人能參悟太古承天決,名次在后的人便沒有再進劍閣的必要了?!倍艤匦姓Z氣一轉溫聲說道。 他看向??M,“我私心里盼著你能做到?!?/br> “這屆的三甲,周景宜心思不在武道上,許玨又天資平平,都不適合,劍閣的傳承于我一門幾乎算得上是生死難關,他們心中盤算太多,若將宗門的未來交付于他們手中,我實難放心?!?/br> “承蒙前輩抬愛,晚輩盡力一試?!?/br> ??M聽出杜溫行的言外之意,認真應聲。 她有些感慨,只覺杜溫行此次只怕又要失望了。 三四十年來都沒能尋到合適的人,只怕今次也是以同樣的結局收場。 但蒼云劍派愿意將宗門的傳承托付于外人,幾乎算是一場豪賭了,看著昔日江湖上首屈一指的宗門走到今日,著實令她心生嘆息。 杜溫行聽??M這般應承卻是有些開懷,他帶著笑意看著??M,“說罷,今日來找我,是想問什么?” 他頓了頓,又道:“你師父的事,我也著人打聽了,但暫時沒消息?!?/br> ??M怔了下,搖搖頭道:“謝謝前輩,不過我是想請教前輩些旁的?!?/br> “這幾日我在藏書閣內翻查關于卿心的消息,看到相關的醫經中只說這種內息之毒是由長寅的春江花月心法所致,只有長寅親至可解?!?/br> “前輩,不知您對長寅和這春江花月知曉多少?” 聽她問得是這個,杜溫行不著痕跡地看了陳頤一眼,見他正旁若無人地端著茶盞喝茶,杜溫行微頓片刻,緩緩道: “先師同長寅是忘年交,我當年在習武時確是常常能見到這位魔教教主提著兩壇子酒來同先師比劍喝酒?!?/br> “長寅這人,算是天生的奇才,無論多晦澀的劍譜,他翻翻便能有模有樣地使出來,這等天賦不知羨煞多少習武之人?!倍艤匦袊@道。 ??M點點頭,耐心地聽著。 她已經聽許多人說過,這位創立了魔教的人自創三套高深武學,其中便有眼下蒼云劍派門中無人再能習得的太古承天決,但看這修習的門檻,便知這位教主的武學造詣如何,何況還有那春江花月,也是他的獨門絕學。 這世間竟會有這般根骨天資的人。 一想到這般人物竟是魔教中人,??M便覺著遺憾至極。 若……若此人是劍宗的人,不知如今天歸劍宗能否成為當之無愧的天下第一劍。 杜溫行猶在繼續說著。 “長寅這人性子跳脫不羈,最耐不得束縛的一個人,但卻是個極重情義的,先師對他有救命之恩,得他以太古承天決相贈,只可惜,除了先師當年得長寅親自指點,余下的這么些年,竟再無人能領會?!?/br> “至于他那門春江花月心法,其實說是門毒功也不為過,這門武學自成一路,極難對付?!?/br> “尋常人對招,內力外放,各憑兵刃制敵取勝,這春江花月的心法大成之后,體內的內息能附帶一種奇特的內勁,同人交手時侵入對方的體內,附著于五臟六腑之間,只要他一經催引,傷者立時經脈寸斷,爆體而亡?!?/br> ??M從未聽過這般詭異武學,同自己修習多年的心法劍招截然不同,聽著甚至有些不真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