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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她也不會順著他的話意說,平白讓他得意,她想起自己來的正事。 “殿下,淮山派滅門那樁案子如今怎么樣了,什么時候公審?” “淮山派……”陳頤沉吟著,“宋成文和陸沖那些人嗎?怎么忽然問起他們?” “我想再見宋成文一面,他既然有我師父的劍穗,自是見過師父,我想問問他師父當時具體是什么情形,師父受過傷,我不問清楚著實有些放不下心?!鄙?M低聲道。 “……” 陳頤皺著眉,半晌沒動靜,??M有些意外,望著陳頤問道:“是這案子有什么不對的嗎?” “那倒沒有?!标愵U斂了神色,一副無奈又頭疼的模樣,“是諫院的那些言官,淮山派和當年的齊王案有關,雖然現如今淮山派三十七人已盡數亡于陸沖和宋成文之手,但終歸事關皇族,齊王再怎么說也算是我的長輩,這案子便不能只經我手了?!?/br> 當日在淮山派的正堂外,宋成文確是親口說過,淮山派的這位掌門親手殺了齊王,??M也有印象。 只是如果是這樣,那這案子要怎么審,又要審到什么時候? 她這般想,便也這般問了。 陳頤面顯幾分嘲色,“等下月月初選調三司協理,到時候主審便讓父皇和那些朝臣們去爭吧?!?/br> “這些朝臣總針對你嗎?”見他面色算不上好,??M好奇問道。 陳頤輕哼出聲,“是我沒心思同他們計較?!?/br> “讓他們覺著我想同父皇爭權,我才能去出宮游歷,不然,就依著太傅長史那幾個老家伙整日往東宮跑的架勢,我哪還能留他們到今天?!?/br> 他言辭暗含鋒芒,面上反倒一副風輕云淡的模樣,??M看得好笑,接著他的話音說道:“那殿下要如何,殺了?” 陳頤一滯,“那倒也不至于,但總不會像現在這樣讓他們舒舒服服在京中礙我的事?!?/br> ??M看著他忍不住笑開,而后便有些發愁。 她其實來這一趟,便是想問問宋成文和陸沖幾人的消息,不僅僅是擔心師父的身體,其實更多還是想問清楚當日到底發生了什么。 自上次見過宋成文后,她總是覺著他當日說的那些話哪里對不上。 無論師父的傷情再如何眼中,只憑五岳劍派的這些人,絕無可能從師父劍柄處斬斷這根劍穗。 而且她手里還有陸臨遠當日給她的那個玉玨,這玉玨她也有了些頭緒,只是還無從查證。 “怎么,縈縈想要見他們?陸沖還是宋成文?” 陳頤驀地出言發問,打斷了??M的思緒,不待??M回答,便笑著許諾: “我來安排?!?/br> ??M搖搖頭,“既是轉交三司,想必便是以殿下的身份也是不大容易的?!?/br> “見不到便罷了,等回頭他們這案子結了,再問也一樣?!?/br> 左右如今她大概也清楚,可能會對師父出手的人中,除了行蹤詭秘的魔教,便只剩下浣溪山莊的人了,待蒼云劍會之后,她總是都要去會會的。 聽陳頤的意思,他雖身為太子,在朝中似是也受掣肘,他如此許諾,這是他對自己的一番心意,但這件事說到底是她師門的事,本就不用他如此費周折。 何況她若是當真非見不可,便是皇宮大內也攔不住她,便不需他來為自己打這頭陣了。 陳頤神色有些奇異,似是還要說些什么,守在殿門外的江成朗聲通傳。 “殿下,榮府送來一份請帖,是——”他頓了頓。 “是給桑姑娘的?!?/br> “給我的?” ??M有些錯愕地望向陳頤。 “拿進來?!标愵U淡聲吩咐。 江成將那張燙金請帖遞到??M手邊的憑幾上,躬身一禮,便退出了殿外。 ??M沒想到,江成會將請帖直接交給她,原以為他會率先交給陳頤的。 她將請帖拿在手中,卻也沒開,望向陳頤。 “既是給你的,看便是了,看我做什么?”陳頤失笑道。 望著請帖上外封上遒勁有力的字體,??M心底生出幾分猜測。 她來京中時間不長,能將請帖遞到陳頤宮中的朋友更是少之又少,若硬要猜一位,八成便是榮府的那位榮婉姑娘了。 ??M一目十行看罷遞給陳頤,“是榮姑娘,邀請我后日同她一起進宮參加——” 她低頭復又看一眼請帖里頁的內容,繼續說道:“參加上弦燈節的宮宴?!?/br> “上弦……每月都有上弦月吧?莫非每個月都要辦宮宴?”??M訝然問道。 陳頤瞧著并不甚意外,只溫聲為她解釋。 “這倒不是,上弦燈節宮宴每年都是母后宮中cao辦的,已經辦了許多年了,這日子原是當年皇后娘娘加皇后冠冕的吉日?!?/br> ??M似是想到什么,抿唇小聲問:“不會又是給你選妃的宮宴吧?” 她有些忿忿,皺起眉頭,“我不想去?!?/br> 沒等陳頤說什么,??M便轉了話音,“榮姑娘竟然將帖子下到東宮來了?!?/br> “榮家素來懂得審時度勢,到底是百年國公府?!标愵U將請帖合上放到一旁,隨意稱贊了一句。 “審時度勢?”??M小聲重復,似是在思考方才陳頤的話。 “榮家送這一封請帖,明面上是尋不到你的住處的無奈之舉,實則是在向我表明,榮婉無意于東宮妃位,且又同你有些交情,對你沒有惡意?!?/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