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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既是說出來了,自己再否認這些也著實是沒必要。 “殿下,五岳劍的人現下關在何處?”??M想了想,輕聲問道。 陳頤起身走到燭臺前,從旁邊拿起火石,輕輕一碰,屋內乍然亮起。 “這會多半到京城了。這火石只是瞧著嚇人罷了,倒也沒有我想得那般兇險?!?/br> “已經到京城了?他們會被關進大牢嗎?”??M起身走到陳頤身旁,追著問道。 “他們都是朝廷欽犯,最終如何處置還要看父皇如何決斷?!?/br> 陳頤將另一只燭臺也點燃,將火石放到一旁,拿起帕子慢條斯理地擦著手。 “殿下,陸庭深要將人劫出帶至山莊?!?/br> 她雖與衡山劍和壽山劍的人沒什么仇怨,但他們興許和魔教有關聯,若師父也被魔教所傷,那這些人多半還有用,于??M而言,這幫人在陳頤手中,遠比在浣溪山莊要方便許多。 若是可以,她甚至希望這些人能一直被關在京城大牢中,留著條命就行。 ??M話音方落,陳頤轉向她,燭火搖曳下,他眉眼俱是溫柔。 驀地,他伸手過來,??M退后幾步避開他的動作,“殿下?” “遮著口鼻不難受?”見她躲開,陳頤自然地指指她遮面的黑紗,回身走向一旁的座椅。 她方一回屋便遇見他,這身行頭都來不及換,面紗也沒解下。 ??M頓了頓,將面紗解下,拿在手中,順時呼吸暢快了不少,她望向陳頤。 “方才我在后山,聽到陸庭深父子二人的對話,提到淮山劍死于卿心,殿下,您可曾見過中卿心毒之人嗎?與當日淮山劍眾人死狀可有什么異同?” 陳頤面上笑意不變,只聽見??M提及卿心時,倒酒的手稍頓。 “身中卿心之毒的人嗎?還真是沒見過,不過淮山劍的死也未必和卿心相關,不是衡山和壽山兩派下的毒嗎?” “當日殿下也在場,衡山劍的陸沖親口說的,甚至還想要殺壽山劍的宋成文滅口,顯然是他們害了淮山派滿門,但方才我在后山聽陸庭深父子談話,言辭間提及卿心毒的死狀,竟和淮山劍眾人死狀吻合,我也是沒太想通?!?/br> ??M沉吟片刻,眉微蹙起,一邊回想一邊慢慢說道。 “竟是這樣?這倒是有意思?!标愵U饒有興致道。 二人正說話間,門外前院傳來陣陣喧嘩聲,??M頓了頓,登時將燭火盡數熄了。 “有人擅闖后山禁地,我等奉莊主之命例行檢查,若驚擾太子殿下,還請殿下見諒?!?/br> “無妨,但我們這邊今夜無人外出,總管還請移步別處,免得讓賊人漏網?!苯陕曇舨槐安豢?。 “江大人,我們也只是例行檢查,您也別難為我們了,不然驚動了莊主過來,大家面上都不好看?!?/br> 外面江成在周旋著,??M望向陳頤,“殿下,江大人能攔住他們嗎?” 她這會一身夜行衣,一眼便能看出她這一晚上多半是沒做什么好事。 “自是攔不住的?!标愵U輕飄飄說著。 他一身輕松,像是在看熱鬧,見他這般,??M也不愿再與他多說什么。 若非他在這耽誤自己的時間,這會她怕是都歇下了,任誰來了她都不怕。 眼下他在,這身夜行衣怕是脫不下了,便是他現在離開,只怕也來不及換了。 ??M將桌上軟劍拾起,盤算著待會怎么辦。 她不怕和這些人交手,只是這里畢竟是海外孤島,若不能乘山莊的船,難不成要游回去? 外面言辭漸漸激烈,幾欲爭執起來,再看陳頤,仍是一身清閑地坐在他房中。 他笑著睨她一眼,眸光掠過她手里的劍,“縈縈若是動手,屆時我們該如何離開這島上呢?” “若非今日您不請自來,倒也不會有眼下這一出?!鄙?M沒好氣地詰他一句。 他那語氣壓根也不是商討辦法的語氣,入耳聽著便是給人添堵的。 “縈縈說得是?!标愵U眉眼舒展,面上的笑意輕而淡。 “殿下,待會我與他們交手,您在屋中暫避,到時若陸庭深問起今夜的事,您便一概推說不知情,陸庭深不會難為您的?!鄙?M起身朝外走,低聲對陳頤說道。 “縈縈姑娘,例行檢查,打擾了?!遍T外人話音剛落便要推門。 ??M也沒想到來的這般快,只是別無他法了,她心里一橫,便要出去,卻被陳頤牽住手。 他眸光沉沉,唇邊勾著清淺的笑。 “配合我?!鄙?M聽到他低聲說道。 陳頤徑直將??M領進里間床榻上,手一勾,將掛起的幔帳扯下來。 他將外衫解下,隨手扔在地上。 見他這陣仗,??M也明白過來他的用意,配合著往床里縮了縮,另一手卻勾著錦衾將自己裹得嚴嚴實實。 門外的山莊護衛見里面沒有動靜,試探著便要進房間。 江成跟著一同進來,一眼瞧見地上陳頤的長衫。 “慢著?!苯蓧合滦念^的驚駭,極力平穩著聲音道。 他來到床邊,隔著帷幔,連大氣都不敢出一下,試探著喚道,“殿下?” 黑暗中陳頤和??M對視,陳頤眸光攝人,緊盯著??M,低低開口,“出去?!?/br> 他的聲音有意壓得低沉又喑啞,饒是他目光清明,??M也聽得耳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