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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霞的招式不若流霜輕緩,流霜是出其不意,落招之處都是不及防守的命門,月霞式則都是重擊,大開大合的劍式,硬防守只會被耗盡體力內息。 之前交手時??M防守緊密,但沒見她使什么身法閃避之術,可這一回,饒是琴歌劍氣凌厲剛猛,卻連??M的身子都挨不上。 饒是琴歌目不轉睛地盯著??M,也沒看清楚她究竟使得是個什么身法。 不待她細想,??M近乎鬼魅般閃掠至她的身后,長劍輕吟,起手回身的招式,竟跟方才琴歌使得一樣。 只是??M的身形更快,幾乎看得見殘影。 同樣是月霞式的劍招。 丹璧臺下,徐懷義飛身落在??M和琴歌之間,左右兩掌將二人推開。 雄渾的內息化解了??M劍招的力道。 “琴歌,這場是你輸了?!?/br> 待二人站穩,見都未出什么差錯,徐懷義輕舒了口氣,淡聲說道。 “師父,徒兒只是……” 聽得徐懷義如此說,琴歌一急,張口便要辯駁,但一抬眼看見徐懷義嚴肅的神情,不大情愿地頓了頓,抿唇不再言語。 “第一回 合時你便已是不敵,同門之間切磋,竟還在撤招之后再行偷襲,為師平日便是教你這些下三濫的玩意?” 徐懷義冷哼一聲,帶著幾分微怒,繼續說著,“更何況方才,若是為師不替你解了你師妹的劍勢,這會你已然重傷,哪還能這般中氣十足地在這里不甘?!?/br> “明日開始禁足,去石塔把日前罰的心經抄完,再加上二十篇,什么時候抄完,什么時候再來見我?!?/br> 徐懷義說罷,不再理會琴歌,這個徒兒,他一貫很是看重,未來也將是天歸劍宗的梁柱之材,只是這性子,實在是要好好磨磨。 他轉頭看向??M。 半晌,搖頭笑道:“師弟當真慧眼,教你一個,竟抵了我聽云峰數百人?!?/br> ??M微帶些喘息,聞言搖頭道:“師父常說,我離真正出師還差得遠?!?/br> 徐懷義點點頭,天賦好,心性穩,確是難得。 想起方才??M熟稔的反制劍招,他瞇了瞇眼,沉聲問道: “歸一劍,你練到第三式了?” ??M一笑,未置可否。 歸一劍劍法精絕,第三式平瀾,專打反制,拆解破招極為靈活。 方才她以琴歌殺招反打,徐懷義定不會瞧不出。 實則歸一劍四式,她三年前已是融會貫通,琴歌想以歸一劍勝她絕無可能。 徐懷義抬抬手,臺下的議論稍歇。 可真是后生可畏,眼前這小姑娘,才多大,如此天資,如何能不令人嫉妒? 他面帶欣賞,沉吟片刻,笑著說道:“罷了,既是勝了比武,你要下山便依你,下山后一切小心,記住,什么都沒有自己的命重要。你大師兄也會著手調查,你切莫心急?!?/br> ??M心頭微松。 她本就不欲出這風頭,與同門爭斗,勝負都沒甚值得夸耀的,若非是被逼到這一步,自己倒是也不愿如今日這般給琴歌難堪。 但事已至此,倒也顧不得什么琴歌了。 “謝掌門成全?!彼笆止暤?。 “嗯,下山要帶的物件,等晚些時候,我讓挽月給你送去,你先回去歇歇?!毙鞈蚜x緩了聲音說道。 “是?!鄙?M輕聲應了,徐懷義帶著琴歌一同離去。 * 玉山東南邊,遙遙百里開外。 連片的長葉竹林之間,隱有絲竹管弦之聲。 竹林間的小亭外,幾名貌美女子撫琴鼓瑟,夜幕深沉,樂聲悠揚深遠。 蒼白清俊的年輕公子坐于亭中石桌旁,碩大夜明珠映著皎潔月色,桌上棋局變換,若是天歸劍宗掌門徐懷義在此地,便能看出,這是當日絕云頂上的殘局。 這人正是當朝太子,陳頤。 “事情辦的如何?” 聽見來人,陳頤手微抬,亭外的樂聲驟歇,他淡聲問道。 “回稟殿下,林驚風幾年前確是收了個弟子,聽說是從玉山中撿的嬰孩,養在天歸劍宗,后來說是天資好,就帶在身邊教著?!?/br> “天資?有多好?” “昨日當眾勝了同門師姐,屬下探知,??M這幾日便要下山去尋林驚風?!?/br> “勝了師姐?天歸劍宗那個江挽月?”陳頤饒有興味。 “聽著好像叫琴歌?!?/br> 陳頤回想了下,略有些印象, 那是個不大能沉不住氣的,但身手如何,他確是不太知道。 陳頤將黑子置于棋局之上,一子破局,當日絕云頂上的困局已是另一番光景,他將被吃掉的白子一顆顆拾起,隨口問道: “林驚風這位親傳弟子,可懂天命劍?” “這……屬下不知?!惫蛴谙率椎哪贻p人頭垂得更低,恭敬回道。 “退下吧,你將此信送回宮中,換江成出來,你留在宮中?!?/br> 江成是東宮護衛統領,殿下這是對他辦差事不滿意了。 他低著頭領命退下。 陳頤起身走出小亭,竹影寥寥,亭邊守著的人見他走出來,齊刷刷跪成一片。 “去查查她下山后的路線?!?/br> 第三章 你那匹腳程快的小馬呢 西南喜雨,綿綿陰雨一下起來便沒完沒了。 ??M拍了拍馬兒,這是匹汗血馬,年紀不大,如今正是亢奮好動的時候。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