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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寧侯見到這姐妹倆終于出來了,還提著大包袱,看包袱里那些東西的輪廓,元寶、鐲子、珠子都有。他指著兩個嫡出女兒,“你們還想離家出走不成?啊,本侯一把屎一把尿,把你們拉扯到這么大,你們就是這么回報本侯的?” 青靈說:“每個月二兩銀子的月錢,叫一把屎一把尿拉扯養大?哦,還有四季衣裳、丫鬟婆子的例錢,是從公中走的賬?!彼龔陌だ锩鲆诲V十兩重的金元寶,往西寧侯的腳下一扔,說:“不用找了?!彼f完,又覺得不對勁,說:“不對啊,西寧侯,你那點俸祿都不夠你自己花的,養西寧侯府的銀子,是我娘親用她的嫁妝貼補的吧?是我娘親在養你,養你的西寧侯府吧?”她抬手釋放出一縷風卷住地上的金錠子,收回到手里,又塞進了包袱中。 西寧侯的臉色由綠變青,額頭上的青筋都冒了出來??伤B律二公子都不敢得罪,對著這個能夠扭斷兒子兩條胳膊,拆了前院的妖孽,也不敢再耍橫,只叫道:“你有本事離開這個家,就不要再回來,就不要再認我這個父親?!?/br> 青靈問:“你配嗎?你配當爹嗎?” 青緲輕喚聲:“青靈,別吵了,走吧?!彼龔那囔`的手里抽回手,朝著西寧侯福身一拜,說:“父親,您自己保重?!闭f完,一把拽住青靈的手腕,快步往府外走去。 她忽然明白,青靈對府里的事,什么都明白,青靈對父親有怨恨。 青靈跟在青緲身側,剛邁下西寧侯府的臺階站在大街上,忽覺頭皮發麻渾身的汗毛都豎了起來。 有什么東西盯上了自己,并且正在靠近。她下意識地扭頭望去,便見大街中間有一個渾身繚繞著濃郁黑氣的男子慢悠悠地走來。他的步子邁得小,看似緩慢,速度卻并不慢,就好像別人的一步是一步,他的一步是一丈。 他的穿著也很奇怪,一身黑色的袍子上面用金線繡著黑蛇,那袖子大得垂到了地上,袍擺更是在身后拖出六七尺長,且不說走路容易被人踩到袍擺,這么拖著走,掃大街呢。 轉眼的功夫,那人便已經到了西寧侯府外,在距離青靈約有十丈處停下。他哼道:“一條手指頭大點的小魚苗,也敢放肆?!?/br> 青靈看著這人衣服上繡的蛇眼熟,衣領上寫的字更眼熟,跟律國公府大門牌匾上的一模一樣,頓時明白過來,問:“你是國師?” 青緲倒抽口冷氣,臉色刷地一下子白了下來。 國師伸出手,說:“拿來?!?/br> 青靈說:“拿什么來?沒拿你的東西!” 國師說:“律金玉的精神氣全散了,你說拿什么來?” 西寧侯聽到院子外的對話,匆匆趕出來,認出來人果然,猶如受盡屈辱終于找到出頭的人,激動地大喊:“國師,請國師出手收了這孽畜?!闭f完,砰地一聲跪下,重重地向國師叩頭。 青緲和青靈齊刷刷地看向跪地叩頭的西寧侯。 青靈只覺西寧侯的腦袋肯定是被驢踢過。她很納悶,當初娘親和外公是看中了西寧侯哪點,結了這門要命親事。 青緲痛聲喊道:“爹!”氣得渾身發抖。父女一場,親生骨rou,便是這么想她們姐妹死嗎? 青靈不信國師看不出律二是什么情況。 律二的精氣神全散了,想救,就得補精氣神??删珰馍袷桥c生俱來的,只能后天養精、蓄氣、凝神慢慢蘊養,使其一天天強大。就像她十幾年如一日地吞云吐霧修煉,其實就是一個養精蓄氣凝聚神魄的過程。律二的精氣神全散了,別人想替他補,就得有神通廣大者把自己的精氣神度給他。物若有精氣神,物可成精,人若沒了精氣神,人成死物,俗稱,死人。要救律二,得拿命去救。 國師不想用自己的命救律二,想用她的。這喊的是拿命來呢。 青靈說:“你有本事來取呀?!彼寻とo青緲,腳下生風,速度快如閃電,轉眼間便到了國師跟前,隨著她的拳頭掄起,強大的能量從拳頭中溢散出來,仿佛掀起巨大的浪花拍打過去。 國師的反應也不可胃不快,他側身一閃,卻讓卷出來的風掃飛出去。 他凌空連續好幾個翻滾才卸去這股力道。 黑色長袍隨著他翻滾的動作在空中擺出優美的弧線,顯得極為好看,掩去了被一個十四歲小丫頭一拳掃飛的狼狽。 他重重地一拂衣袖,腳下猛地用力一踏,一個直徑約有三尺余的黑色圓圈出現在他的腳下,緊跟著一條通體膝黑如墨的巨大黑蟒蛇自腳下的黑霧中升起,與他合二為一,盤在大街中間。 那條黑蟒后半截身子盤繞成團,前半截身子高高立起,頸部擴張開,使得脖子顯得又扁又寬,顯得格外兇狠。 隨著黑蟒的出現,國師的四周刮起了大風,掀得他的袖袍、衣擺獵獵有聲,那氣勢讓朱紫大街兩側看熱鬧的鄰居們都嚇得躲到了柱子后。 青緲看到黑蟒,嚇得連連后退,又想到meimei獨自應對,怕她不敵,環顧四周,沒找到武器,最后把頭上的簪子拔下一根攥在手里,將有尖端的那一頭對著國師,卻嚇得手也抖,身子也抖,兩條腿更是抖得像篩米。 青靈盯著國師的法相,心說:“果然不愧是國師,這么大的法相?!笨杉热粚Ψ搅脸龇ㄏ喽贩?,自己當然也不甘示弱。她走到大街中間,擔心打起來傷到jiejie,特意離jiejie遠了點,也釋放出了自己的法相。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