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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想著她這次又有長進了,都能騙過太醫。 盛皎月已經不大清醒,腦袋被迫擱在男人的腿上,長發如瀑松開,她艱難睜開眼皮,腦袋還是困,還是想睡。 衛璟和睡夢中的少女說了不少話,直到時辰拖得太久,不得不離開。 他在床邊從晌午坐到深夜,期間她只清醒了一刻鐘,喝了碗藥就又繼續陷入昏迷。 衛璟在她面前鎮定自若,出了這間門大發雷霆,冷眼盯著太醫,要他們一定得把人治好。 半夜里,曹緣將太醫院送來的消息稟告太子,說盛三小姐總算不再咳血,清醒的時辰也比昏睡的時辰多。 說完這些話,曹緣明顯察覺到太子周身的氣勢都變了變,鋒利的煞氣,叫他們底下人戰戰兢兢的陰沉,都收斂了起來。 衛璟說:“讓他們在盛府住下,她什么時候好,他們什么時候回去?!?/br> “是?!?/br> 可這個好消息只維持了不到一天。 第二天深夜里,盛府那邊又有消息傳來—— 三小姐病逝了。 人沒了。 已經死了。 曹緣不可置信,整個人被嚇得清醒,太醫院來傳話的人也是兩股顫抖,“人已經沒氣了?!?/br> 曹緣沒想到三小姐竟然這么沒福氣,年紀輕輕,因為一場毫不起眼的小病丟了性命。 外頭動靜太大,驚動了殿內的男人。 衛璟剛處理完奏折,“曹緣,怎么了?” 曹緣歷遍風雨,死個人在皇城里再正常不過。他報喪也不知報了多少回。 可今天晚上,他真是一個字都不敢說。 他跪在殿外,閉上雙眸,視死如歸,“殿下,盛家的三小姐……歿了?!?/br> 第80章 死氣沉沉的牌位寫著她的…… 太子在殿內議事,曹公公進殿時,朝臣都忍不住將目光齊齊望去。 這是發生了什么天大的事情?竟然叫曹公公都有膽子打斷朝議? 等聽完曹公公的話,才知道原來是死了個人,盛家的三小姐。 他們也沒怎么聽說過,這是太子的未婚妻?好像也不是。那怎值得曹公公特意來稟? 曹緣抬不起頭,平生頭一回不敢去看太子的臉色,頭頂朝他射來的冷光猶如利箭,他顫巍巍又說:“半個時辰前,人斷氣了?!?/br> 衛璟心里空了空,看著有些骨瘦嶙峋的雙手驟然捏緊案桌,他慢慢彎下腰,好像逐漸才反應過來曹緣說了什么。 他彎著腰,張了張嘴想說話,喉嚨里涌出劇烈的咳嗽,臉色被咳得通紅,聲音像是從肺腑里擠出來的,聽著格外痛苦。 衛璟咳的幾乎喘不過氣來,撐著案桌的雙臂隱隱約約看得出來在發抖,手腕撐不起力道,麻木的鈍痛感叫他一時半會兒直不起腰。 男人逐漸緩過氣,面罩冷霜,陰冷煞白,毫無血色,他克制著聲音里的顫抖,維持表面的平靜,吐氣道:“去盛家?!?/br> 已經是深夜。 時辰真的不能算早。 曹緣試著勸了勸,“殿下,已經……” 后半句被生生斷在喉嚨李,太子的冷眼朝他橫了過來,又劇烈的咳嗽,“備馬?!?/br> 曹緣想攔但是攔不住,急匆匆跟了上去。 - 盛府已經亂了套,先是云煙發現不對勁。 喊了兩聲姑娘沒有人應,床上的少女看起來和睡著了沒什么兩樣。云煙的兩條腿都在打顫,跌跌撞撞走上前,還踉蹌了兩步,一下子跪坐在床邊,她抬起手,輕輕推了推姑娘的肩,低喊了幾聲名字,依舊沒有回應。 云煙心里往下沉了沉,臉色發白,用拇指去探她的鼻息,已經沒氣了。 她腦子里嗡的一聲,整個人往后坐倒。 門外的人忽然聽見一聲痛哭,才連忙推門而入。 三小姐安安靜靜睡著了,她身邊的丫鬟哭的淚眼朦朧,站都站不起來了。 盛夫人被人扶進屋內,聽見云煙的哭聲,頭暈目眩,眼前發黑,她被人攙扶著才有力氣往前走,抖著嗓子喚她的皎皎。 盛夫人走近了瞧見女兒蒼白的臉,再也撐不住,昏倒了過去。 盛暄得到下人來遞的死訊時,恍然覺得還在夢中,他倒比妻子鎮定,還沒暈倒,至少人還能站得住。 他也不敢信前不久還好好的人,怎么說沒就沒了呢? 雖說大夫這兩天都有用委婉的言辭叫他們提前準備后事,但他心底隱隱還是存著能治好的僥幸,畢竟起初不是多大的病。 只不過是場風寒。 家中出了如此大的變故,府里需要可能撐事的人。 盛暄看著仿佛一下子老了十幾歲,鬢發花白,微弓著背,神色萎靡,他不忍去看床上已經沒了聲息的人,一個字都說不出。 喜事變成喪事,任誰都接受不了。 其余二房的幾個meimei半夜都被這件事驚醒,聽見敲梆的聲音,也聽見了東院傳來的呼聲。 就連住的很遠的盛清寧都聽見了動靜,他睡眠本來就淺,被吵醒后點了燭燈,起身披了件單薄的外衫,打開房門隨口問了值守的小廝,“外頭是怎么了?” 小廝說:“三小姐……人沒了?!?/br> 盛清寧沉默一陣才想起來三小姐是誰,這個jiejie對他來說是陌生的。從小到大都沒有見過幾次,只記得后院有這樣一位連過年都不露面的jiejie。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