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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桓看見少年怕的往后縮了下的樣子,剛吹散的火氣莫名被點燃,折磨的他心頭難受,卻又不知道該向誰發泄,他冷著臉,“我們出去?!?/br> 江桓知道盛清越對他的身材是自卑的,不太愿意讓外人瞧見。 顧青林:“嗯?!?/br> 盛皎月關好房門,沐浴后換上干凈的衣裳,用巾布揉擦濕潤的發絲,頭發半干微濕才走出偏殿。 殿外陽光正烈。晌午的日頭竟然有些毒辣。 身量修長的男人站在廊下,顧青林心不在焉,江桓和他說著話,他也沒有仔細聽,敷衍搭了兩聲,滿腦子還是少女軟白的身軀,和那若有似無的幽香。 江桓不高興的問:“你怎么魂不守舍?” 顧青林彎眸笑了笑,“想一些事情?!?/br> 江桓不關心他在想什么,心中正很煩躁,其實看見少年在水里撲棱掙扎,他就后悔了。礙于面子不好道歉,又恨恨的想,盛清越長得那么好看做什么?長得好就罷了,偏偏要用那張臉裝文弱四處騙人! 他才不是三公主那種蠢貨。 被他的美貌迷得團團轉,像個傻子! 不過盛清越那樣怕他,也真讓他心生不滿。膽小如鼠,不爭氣的東西。 江桓又聯想到他遠方的叔伯曾經養在后院里的臠.寵,是個長得很清秀乖巧的少年,十六七歲,皮膚很白,仿佛柔弱不能自理。 他見了一次就作嘔。 叔伯哈哈大笑,拍拍他的肩膀說自己不過是圖個新鮮。 江桓依然覺得惡心,但是想到若那個人是盛清越,好像又沒有那么惡心。 他煩得很,不肯繼續在宮里待著,隨便尋了個借口離開。 盛清越怕就怕他,討厭就討厭他,反正他不喜歡他。 今后也不可能和盛家有多好的關系。 若表哥順利登基,盛家這個同太子黨作對的家族遲早要覆滅,屆時盛清越最好自求多福,得虧他是男子,日后盛家真落得個抄家流放的下場,他也不用被充入教司坊,受人折辱。 — 太子遲遲未歸。 前朝遺孤在襄陽一帶起事,殺害了不少人命。太子領了三千精兵,花了好些天才將前朝余孽斬盡殺絕。事情辦完,離過年不到兩天。 盛皎月趁著太子不在東宮,回了一趟盛家。 盛暄恰巧有事要同兒子交代,“你小時候有樁親事?!?/br> 盛皎月怔了怔,“我的?” 不是她哥哥的嗎? 盛暄定定盯著她的眼睛,語氣略有些沉,“嗯。你還沒出生就定好的婚事?!?/br> 恩師的兒子同盛暄是至交好友,少時同窗,哪怕到今日也未曾斷了聯絡,每年都有往來。 當年兩人的妻子差不多的月份懷有身孕,若都是兒子或都是女兒,婚事便算了,若是異性,便定下婚約,結為親家。 當時盛家和程家就寫了婚書,交換了信物。 程家的兒子,現在也有十八。 前不久已經啟程入京,特意帶著信物來盛家拜訪,順便同他自小定下婚事的未婚妻見上一面。 盛家已經推脫過很多次,再推下去,程家人就該起疑心了。 盛皎月得知這事相當詫異,她張了張嘴,“那現在怎么辦?” 她又說:“不如還是將婚事退了吧?!?/br> 上輩子也有個自稱是她未婚夫的男人鬧到了新帝跟前,只不過她當時以為是那人在胡說,她自己都沒信。 盛暄瞪了她一眼,“婚事退不得?!?/br> 程家這么多年未做任何出格的事情,再者程家的老太爺又是受人敬重的長輩,桃李遍布天下,家底深厚,若是悔婚,對盛家只有壞處沒有好處。 但隱瞞也瞞不下去。 盛暄說:“你明日抽空去赴約,同他見上一面,為父隨后就能將他打發走?!?/br> 盛皎月眨眨眼,似懂非懂,“我怎么去見他?” “換回女裝,戴上面紗。小心點不會叫人發現?!?/br> 盛皎月心情沉重,細細思量還是擔驚受怕,京城說大不大,兜個圈子就能撞見熟人,萬一被人發現,他們家就是欺君重罪。 她咬唇,“父親,不然就說我病了吧?!?/br> 這些年都是這種說辭,胞妹天生體弱,在別院靜心養病。 盛皎月沒能說動她父親改變主意,第二天不得已換上女裝去春宴樓赴約。 云煙將她柜子里那些她從未穿過的女裝找出來,漂亮的衣裙挨個擺在她面前,讓她挑選。 云煙好像比她還高興,“姑娘,你穿白色好看,穿紅色也好看?!?/br> 盛皎月很久沒穿過女裝,最終挑了件湖藍色煙羅綺云裙,里面是件月白色蝴蝶紋繡束衣,小衣有點小,抹襯的胸前飽滿,鏡花菱紗披帛懶懶搭在肩側。 少女身姿娉婷,體態輕盈柔美,腰細胸大,膚白貌美。 濃墨展開的長發,被玉簪挽起。脖頸纖細修長,微仰著的弧度甚是美麗,猶如高貴天鵝仰頸,皮膚薄的如同一層蟬翼,雪白脆弱。 發髻里插了支云鬢金步搖,鑲嵌著難得可見墨綠寶石。耳墜甚是精美,碰出伶仃的響。 云煙看著銅鏡里貌若天仙的少女,捂著胸口深呼吸:“小姐真是我見過最漂亮的人?!?/br> 京城第一美人,也沒她家小姐好看。 盛皎月望著鏡子里的自己竟然覺得陌生。鏡中少女如清水芙蕖,天然去雕飾,峨眉婉轉,眼尾劃過淡淡的嬌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