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3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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眉姐迷迷糊糊的醒來時腳下懸空, 手腕生疼,她整個人向下墜著,腳上的鞋不知道去了哪里, 她覺得自己好像踩到了一團毛茸茸、干燥的雜草,她多踩了兩下,突然覺得觸感不太對。 這雜草下面怎么還有顆腦袋呢! 眉姐受驚醒來,入眼處一片昏暗,血腥味兒沖的嗆鼻子, 她一醒來,一動,人就開始在半空中搖搖晃晃, 她這才發現,她被人用一根繩子吊在了一根橫梁下,她的頭頂是金屬水泥橫支出來的頂棚,灰塵和陳舊的血液味道一起漂浮在空氣中, 而她的腳下腳下是一個被吊著的人! 眉姐啊的一嗓子縮回了腳,她這一動作將她下方吊著的人踢的在半空中轉動起來。 那是一張極度脫水的臉,干巴巴的皮囊裹在骨頭上, 唇色已經變成了烏黑的顏色, 嘴巴大張, 牙床干枯,瞪著一雙渾濁的眼睛, 旋轉著跟她對上了視線。 是個死人。 是被活生生放干了血吊死的。 眉姐見過的死人不少,一眼就分辨出了死因,她的視線顫顫微微的落到旁邊,就看見了一條又一條的繩索,和一顆又一顆的腦袋頂。 她被掛在了高達十幾米的工廠最高處! 下一秒, 尖叫聲和興奮地吼聲一起從下方傳了過來,震得眉姐去看,她從一顆顆人頭和繩索的縫隙中看到了一圈的觀眾席和一個斗獸場。 斗獸場由一圈五米多高的土墻圍建起來,土墻里面有很多人在跑,還有一個人身豬頭的感染者在追,感染者足有三米多高的樣子,肚子肥肥厚厚,匍匐在地上,豬頭碩大,豬嘴猶如一扇門一樣大,正抓起一個男人往自己嘴里丟。 眉姐低頭的時候,正看見豬嘴大張,人被丟進去,鮮血迸濺而出,觀眾席上的人因此而興奮吼叫起來,有人摔碎了啤酒瓶,有人開始在地上打滾,晦暗寂靜的工廠里,一群魔鬼在這里為禍人間。 眉姐后背上都被嚇出了冷汗,她麻木的被吊著,半響,才終于找回了自己的聲音。 一群,一群瘋子。 她見過很多人在末世之中性情大變,但是那些人都是為了活下去,有人變的自私,有人變的狠辣,卻從沒有人變成這樣。 有理智,卻用來獵殺同類,把自己的同伴投給感染者,簡直比感染者更讓人作嘔。 她的身體里游走著一種叫做憤怒的情緒,恨不得下去把這群殘渣垃圾都剁成碎片,但她連胳膊都動不了。 而這個時候,地上的肥豬將土墻里的所有人都吃光了,就躺下來開始睡覺。 就在肥豬睡覺的時候,在觀眾席上的人就跳下土墻里,每個人手里都拿著一把刀,開始割豬rou,放豬血。 那頭足有四米長三米高、人身豬頭的感染者躺在地上,任憑那些人類割掉自己身上的血rou,有些人等不及,割下來之后直接就把rou塞進嘴里,那場面簡直讓眉姐分不清到底誰是感染者。 這一幕簡直就像是村子里過年殺肥豬,先是用食物將豬養大,然后再下手割豬rou吃。 人先把豬喂飽,然后再生吃豬的血rou,豬吃飽了就躺平打鼾,大方的把身上的血rou分給別人來割,這間工廠里的感染者和人類似乎在食物鏈上找到了某種平衡,看的眉姐心底發毛,腳趾都不由自主的蜷縮起來,恨不得把自己藏進黑暗里。 而在吃rou的人群之中,她還看見了一個熟人。 那是一張過于肥胖的臉,他蹲坐在豬身旁邊,努力的切下來碗口大小的一塊rou,奮力的把rou塞進嘴里,然后開始努力吞咽,他一張臉都漲得鼓起來,眼睛瞪的極大,神經質一樣跪在地上貪婪的舔著手指間的血。 昨晚的記憶如同潮水一般涌了上來,眉姐混亂的大腦終于把一切都記起來了。 她在帳篷里好好睡著覺,結果被人給抓了出來,被抓出來時還挨了兩耳光,直接被人打暈了,雖然她當時什么都沒來得及看,但是卻聽見了熟悉的聲音。 她這輩子都忘不掉紀石光的聲音。 眉姐的人如同浸在一杯冰水里,從頭到腳都是麻的,她深吸一口氣,輕輕地開始掙扎,動作輕的像是害怕蕩漾出水波紋一樣,試圖悄無聲息的把繩索掙開她的手腕處藏了一塊小刀片,這是她小心藏著的,雖然她平時誰都打不過,但是在這種時候自救還是能派上用場。 沒有人比她更了解紀石光了,這個男人就是個心狠手辣毫無底線欺軟怕硬的混賬,當初她沒有投票給紀石光,紀石光恨不得當場殺了她,現在他們重新經過了這里,紀石光也只敢把她抓過來,卻不敢找隊伍里其他人。 如果她再不跑,等著她的下場肯定比那些被吃掉的人更慘。 手指間的刀片小心的割著粗糙的麻繩,眉姐正奮力掙扎著,突然聽見了一陣攀爬的聲音。 她眼皮一陣跳,低頭一看,就看見下面的土墻上已經沒有任何人了,只剩下一頭豬在打鼾,幾個工廠里的人踩著工廠里面的大鐵架子爬上了橫欄桿,吹著口哨向她走過來。 眉姐開始發抖,她閉上眼,假裝自己還在昏迷,心里卻一片絕望。 她跟著救援小隊也算是走過南闖過北了,見識到了不少以前沒見過的異能,她知道自己的本事在所有人里都算弱的,別人勾勾手指,她可能就要死。 她下意識地想起了顧戚。 雖說顧戚在隊伍里不是最厲害的那個,不會放火不會打雷,也不會弄出稀奇古怪的金屬來,只會拿著一把刀往前沖,還總是把自己弄得鮮血淋漓的,但是她只要一想到顧戚就覺得分外安心,好像你只要站到他的身后,他不倒下,血就不會濺到你的身上一樣。 但她轉瞬間又想,顧戚會來嗎? 現在這世道,就算是親生姐妹間都要隔著一層,想活下去就注定要拋棄一些善良,她好像也不值得顧戚為她以身涉險。 幾個念頭飛轉之間,那群人已經將她從繩子上拽下來了。 被拽下來的時候,眉姐聞到了一股奇異的、帶著一點香甜的腥臭味兒,從這幾個人身上傳過來,眉姐還聽見他們說話。 這女人是誰帶來的? 紀老大要的人,我聽紀老大說,要拿她配種。 配種?能成嗎?紀老大呢,他不來看? 有什么不成的,那頭豬本來也是人啊,紀老大吃rou吃太多了,沒緩過勁兒呢。 來年多下兩頭小豬崽子,咱們稱霸世界指日可待。 斷斷續續的談話里,眉姐被人抬下來的,與她一起被抬下來的還有幾個女人,她眼角瞇著一條縫,發現這幾個女人也和她一樣,被束著手,雖然挨了打,但身上都沒有大傷。 轉瞬間,眉姐就和她們一起被拖拽到了土墻邊兒上,順著土墻扔了下去。 土墻五米多高,被扔下去是眉姐轉換了個姿勢,讓自己摔的沒有那么慘,她落地之后就想跑,但是才剛拱起腰,一只手就摁住了她的手臂。 別動。在土墻的邊緣角落里竟然貼著一個人,對方猶如一張紙一樣死死地貼在墻上,藏在黑暗里,乍一看好像跟墻面一模一樣,就連身邊的眉姐都沒有發現他。 眉姐的身影僵硬在原處。 動了就會被它發現,你不動,它會去先吃別人。貼在墻上那位聲音壓得很低,帶著幾分沙啞,眉姐趴在地上,眼睛適應黑暗之后,小心的打量貼在墻上的人。 那是個模樣清俊的男生,長得意外的漂亮,眉眼挺拔,唇邊還有兩顆小酒窩,他貼在墻上,小聲又說:一會兒你配合我,我們逃出去。 眉姐的心思又活起來了。 怎么跑?她說:我是大力異能,你呢? 對方微微停頓了一下,臉色有一瞬間的尷尬,繼而又說:我是P圖。 什么東西?眉姐以為自己沒聽清。 P圖,美圖秀秀的那個P圖。對方大概知道眉姐根本想象不出來,所以順手給眉姐展示了一下,他的手指撫摸過眉姐的一只手,眉姐驚訝的發現自己的手臂居然變的跟土坑里的地面一個顏色了。 她這才知道,不是這個男生找的地方好藏人,而是因為他用異能把自己P過了,跟這個墻面融成了一體,欺騙了別人的眼睛。 哪怕是生死攸關的時候,眉姐也忍不住發出了一聲吐槽:你這算是什么異能??! 她一直覺得李峰澤那帶著別人一起雛鷹起飛的異能已經很離奇、很讓人難以想象了,沒想到這兒居然還有一位能P圖的。 老天爺也太不公平了,有些人的異能是精心雕琢的,有些人的異能怎么搞的跟鬧著玩兒似的呢。 誰見了不說一聲離譜呢。男生認命似的長長的嘆了口氣:以前追星當站姐,P圖都當家常便飯,看見哥哥的指甲蓋兒我都要P一下,一天不P個三十張都睡不著覺,還跟人家吵架,說我家哥哥就長這樣,這就是盛世美顏,哎,這都是報應吧。 眉姐還沒來得及說什么,就聽見了一陣爬墻的動靜,還有齊心協力的喊聲,她抬起頭看過去,就看見了被扔下來的女人們聚集在一起,你拉著我,我推著你,一起往土墻的邊緣上爬。 在土墻上面還站著一圈人,就是把她們扔下來的那群人,但他們也不阻止,就這么笑嘻嘻的看著她們爬,時不時地還扔點石頭塊、啤酒瓶下來,驚起一陣尖叫。 這土墻足足有五米高,她們一時半會兒根本爬不上去,反倒是她們的聲音將睡在土墻里的感染者驚醒了,那顆碩大的豬腦袋在原地轉了一圈,在看到女人們的時候,那雙豬眼驟然爆發出一陣精光,它扭動著肥碩的身軀,哼哧哼哧的爬起來了,飛奔著撞向那些聚在一起爬墻的女人。 女人們尖叫著四處亂跑,人身豬頭的感染者追在后面,偶爾豬頭撞上土墻,都會引起墻邊上的人群的高呼笑聲。 趁現在。P圖小哥悄咪咪的把眉姐身上全都給P成了跟地面一樣的土褐色,然后慢騰騰的爬上了眉姐的背,低聲說:你是大力異能,跑動、爬墻都很方便,你帶我爬上去,我一路給你掩護,咱們貼邊走,只要出了土坑,我們就會安全許多,我認得路,到時候我帶你跑。 眉姐趕忙答應他,背著人慢吞吞的開始爬動,從墻根處往上爬。 謝天謝地,所有人的注意力都被豬頭人吸引過去了,他們又披著一層保護衣,這工廠里只有一層暗淡的燈光,還被糊了一層血色,并不顯眼,就連同在坑底的女人從他們的身邊跑過都沒有發現他們。 眉姐的大力異能在這里發揮到了極致,她的十根手指頭抓進了土里,輕而易舉的帶動她和一個一百多斤的男孩往墻上爬,眼見著都要爬到墻的邊緣了,她突然聽見了一聲熟悉的怒罵聲在墻邊緣炸響。 媽的,我丟下去的那個□□怎么不見了?你們是不是把人給我放跑了! 這一聲炸響冒出來,眉姐爬動的動作瞬間僵住了。 被她背著的男生也跟著一頓,繼而低聲說:千萬別動,一旦有一個人發現我們是假的,喊出聲來后,我們的遮蓋就會瞬間消失。 眉姐的眼淚都快下來了:你這異能也太不靠譜了。 男生訕笑一聲:你見過誰家P出來的東西能當真的用??? 第35章 吃飽了想睡 睡飽了想吃 腥臭濕冷的工廠門口, 有兩道身影拖著兩個人進門來了。 在門口看守的男人正靠著墻,抱著刀打鼾,聽見動靜抬頭看了一眼, 嘟囔著來糧食了,然后打了個哈欠,拔高嗓門喊了一句里面都快結束了怎么才來啊,見進門的人對他點了點頭,他就靠著墻又睡過去了。 吃飽了睡, 睡飽了吃,看門人沒發現,他的鼻子不知道什么時候已經開始變長變寬, 并且向上昂起來了。 像是一頭豬一樣。 顧戚是躺著被江彧拖進去的,江彧拖他的時候很小心,他被蹭在地上,眼睛微微瞇著一條縫, 偷偷打量四周。 頭頂是晦暗的房屋頂,耳畔是吵鬧的尖叫聲,身下是濕粘的土地, 還凝著血跡, 顧戚被蹭了一身的血污。 江彧跟白鶴歸拖著兩人混到門內之后, 第一反應就是走進暗處藏起自己,但是這工廠里面居然哪里都是人, 越是陰暗的角落里人越多,還越奇怪。 顧戚親眼看見一個人縮在墻角里,一言不發的在啃自己的手,把手掌啃得鮮血淋漓,還在喊餓, 顧戚本來不想靠近他,卻看見江彧放下了自己,走上前去,喊了一聲江濤。 顧戚后知后覺的意識到這個就是江彧的那位弟弟。 他仔細打量了一下江濤,江家人對外都說江濤是江彧后媽在外面帶進來的別人家的孩子,跟江家沒有血緣關系,但是仔細一看江濤的眉眼就知道江濤就是江家的孩子。 江家人都生了一副好皮相,眉目挺拔下頜清晰,江彧如此,江濤也是如此。 只是此時的江濤神情恍惚,不管江彧怎么問,甚至拿出食物誘惑,江濤都毫無反應,只是在啃自己的手。 江彧問他為什么不吃的時候,江濤停頓了一會兒,臉上擠出了一個似哭似笑的表情:我沒喂過豬,我不能吃豬。 江彧蹙眉,又問:你爸爸呢? 江濤突然咂摸了一下嘴,笑出了口涎:吃掉了,被豬吃掉了,好吃。 江彧盯著江濤看了片刻,直接從兜里掏出繩子,把江濤捆在了附近的鐵架子上,防止江濤亂走,等他們救完人,他再帶著江濤出去。 顧戚和李峰澤這時候已經爬起來了,進了工廠之后暗處太多,根本沒有人來管他們,情況比顧戚想的要順利,但也比顧戚想的要古怪。 這一路過來他們撞見了不少人,可是沒有一個人會盤問他們的來處,這些人都只是自顧自的說著話,做著事,好一點的還能看出警惕和敏銳來,壞一點的就像是腦子被吃了一樣。 顧戚撣掉身上的灰塵,蹙眉掃了被捆上的江濤一眼,說:看樣子像是傻了,不知道是受了什么刺激。 先繼續找。顧戚收回了視線,示意他們四個人走近些,就算這群人不主動攻擊他們,他們也要小心為上。 他們沿著墻壁剛走沒多遠,就聽見了不遠處一陣熱鬧的喧嘩聲,顧戚遠遠眺望,看見一片土墻,土墻太高他們看不見里面什么樣,倒是能看見土墻頭上站著很多人,打頭的是個滿身肥rou的大胖子,正眼眸外突、咬牙切齒的往土墻下面扔風刃。 賤人,我看你往哪兒跑! 土墻里面似乎還有什么別的生物,一陣陣豬叫聲在整個工廠里回蕩。 那不是紀石光嗎?在工廠的暗處里,李峰澤瞪大了眼:他怎么變成這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