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83)
元鵲試探著抬起自己的右手,感覺到右手又有了知覺,甚至隨著他的意念,不停地動作。雙手收攏了又張開, 張開了又收攏, 韻力浮現在右手之上,這一切都在告訴所有人,元鵲的手又長出來了! 證明不是在做夢以后,元鵲這才激動地看向白瑯,甚至于從小青頭上跳下來, 端正地跪在白瑯的面前。 他說:求你救救我的族人。 只要你能救他們, 那我供你驅使,你說什么我都愿意照做。 白瑯也被這一出所震驚, 她還來不及搞清楚到底是怎么回事,就看見元鵲眼含希冀地瞧著她, 跪得端正。 她立馬扶起元鵲,有些為難地說道:可是這一招也是我第一次用,我不知道它有什么樣的觸發條件。 你仔細想想? 元鵲聲音里的急迫如此明顯, 他望著白瑯,就像是望著自己的救命稻草。 白瑯見狀, 也不好搪塞,當即便認真思考起來。 他倆不說話以后,場內就陷入寂靜之中。岳歌妄也安靜地待在一旁, 默默地注視這一切。 倒是沒有安靜多久,白瑯就突然開口,對著元鵲說道:可能是因為我吸收了你韻力的緣故。 她說:在剛剛和你戰斗的時候,其他的韻力都被隔絕在外,只有你的韻力籠罩在我周圍。所以在那個時候,我吸收的韻力全部是綠色的韻力。 以至于在我出手攻擊的時候,可能也會帶著治愈的效果? 說到最后,白瑯其實有些不確定,因為這僅僅是她的猜測。畢竟按照道理來說,韻力被她吸收了之后,就應該為她所用。 無論是什么顏色的韻力,最后都應該轉化為黑色。 只是 一年前在岳歌妄屋頂上方,那白色韻力凝結而成的天窗,卻叫白瑯再次疑惑起來。 她真的只能用黑色韻力嗎? 當即,白瑯跳過這個問題,先對著欽原詢問道,我只能用黑色的韻力嗎? 本來還在發呆的欽原聞言,下意識地反問道:不然呢? 它說:我還沒有聽說過,誰可以一次性用多種韻力的。 可是白瑯卻篤定那日不是自己眼花,畢竟那五位長老的反應,她可記得清清楚楚。 如果不是白色韻力,一權不會驚慌失措,甚至顧不上修煉就匆忙離開。其他幾位長老也不會如此驚訝,都給自己扣上冒犯人圣的帽子了。 所以白瑯堅信,自己是可以用其他韻力的。 只是,似乎有條件? 就像現在醫治元鵲一樣,只要吸收到足夠純凈的,某一個顏色的韻力。那她所使用出來的攻擊招式,也會和那個顏色相對應。 想到這一點,白瑯再度開心地對元鵲說道:你再用一次你剛剛的招式,我試驗一下猜的對不對。 好! 見識過白瑯rou白骨的能力以后,元鵲也歇了其他心思,老老實實地聽白瑯話,只要她能救自己的族人。 他對竹葉青命令道,小青,布雨。 小青也不猶豫,一飛沖天,在天際蜿蜒盤旋。僅僅是片刻的時間,須彌間里再度狂風大作,陰風陣陣。 淅淅瀝瀝的小雨落下,再次將白瑯包裹。這次的雨下的很有水平,只是將白瑯籠罩在內,其他幾人完全沒有受到波及。 也不知道是不是范圍縮小了的緣故,這雨勢比之前的要大了許多。甚至只要白瑯一張眼,就有雨水流進她的眼眶,模糊掉眼前場景。 白瑯卻不躲不避,甚至不撐起韻力。她像以前一樣,緩慢地和韻力溝通,想要將它們吸入盡自己的身體,為她所用。 只是韻力才觸及到皮膚的時候,額間傳來針扎般的痛楚,叫白瑯不得不叫停元鵲,收回雨幕。 好在元鵲反應極快,幾乎是白瑯狀態不對勁的時候,就立馬撤掉攻擊,十分緊張地詢問道:這是怎么了? 雖然雨幕被撤掉,但是針扎般的痛感還綿延不絕,叫白瑯眉頭緊鎖,渾身上下都不舒坦。 她現在根本沒有精力開口解釋,克服腦中傳來的痛苦就已經夠艱辛,以至于她連站起來的力氣都沒有。 好在岳歌妄及時接住了她,這才不至于叫她倒在地上。 只是岳歌妄身體孱弱,在接住白瑯的時候,腳下一個踉蹌,費了老大的力氣,這才穩住身形。 見白瑯一臉痛苦,元鵲也知道暫時得不到答案了。他熱情褪去,再度變得苦大仇深。 就在這時候,欽原慢慢開口,對白瑯說道:你用墨晶了。 它說:使用墨晶以后,十天不能再使用韻力。在這十天里,你和廢人沒什么區別。 難怪,原來是墨晶的緣故。 只是現在使用不了韻力,白瑯也不能確定,自己是不是真的有rou白骨的能力。 她只能等到十天后,但墨晶的使用期限過了以后,再試驗一次。 如果她的韻力真的能救人的話,那岳歌妄豈不是有救了? 不用擔心元鵲的藥里有毒,也不用擔心她身體虛弱,命不久矣。只要等到十天以后,白瑯再次使用墨晶就行。 這可是個天大的好消息! 當然這一切的前提是,她的韻力確實能夠救人。所以她并沒有將自己的猜想告訴岳歌妄,而是打算等到十天以后,直接試一次。 總比現在給她希望,十天之后叫她失望來得好。 所以白瑯暫且跳過這個話題,而是看向元鵲,之后在天機閣里的行動 元鵲瞟了一眼岳歌妄以后,這才揚起頭來,回答白瑯的問題,你說了算,我照做。 好! 看見自己穩定下元鵲這么一個不確定因素,白瑯長長地松了口氣。她對其他幾人說道:現在天機閣已經夜深,外面應該沒有幾個人。我趁著這個機會,先回岳歌妄的房間。 等我回去以后,再進須彌間里和你們商談。 說完這句話以后,岳歌妄立馬開口道:我去把門給你打開。 白瑯有些好笑,你怎么打開? 她問:你現在還能立馬醒來不成? 這岳歌妄猶豫道:應該是不行的。 她說:我每天都是到時間醒來,除了月圓之夜的時候。 白瑯反握住岳歌妄的手,別怕,從今往后,你每晚都會有個好覺。 嗯。 看見岳歌望笑著應下,白瑯這才一個閃身,離開了須彌間。 她甫一睜開眼,就看見火光融融,照得黑夜有如白晝。而白瑯落地之后,端端落在人群中間,就好像是這里專門為她空出了一塊地來。 在意識到這一點以后,白瑯渾身的毛都豎了起來。她腦子還來不及反應,但下意識的就想離開這里,回到須彌間。 只是她不經意地抬眼,卻發現根本沒有人看向這里。他們雖然圍成了一個圈,但是視線都凝聚在上方。而白瑯現在是幼崽形態,如果她被發現了的話,那他們應該低頭。 所以她現在又能隱身了? 怎么回事?她隱身的能力,不是隨著突破境界來的嗎? 怎么還有條件呢? 在天機閣里就能隱身,在元鵲他們的面前就不能隱身。 還是說她一直以來就想錯了,她不是因為進階才能隱身,而是因為在天機閣里,所以才能隱身。 可這一切說不通啊。 她這第一次來天機閣,這天機閣就給她這么一份大禮。 不,不對! 白瑯突然想起來,欽原明明白白地告訴過自己,她早在一千年前,就因為身死,所以被圣徽帶來了天機閣,想要復活她。 難道說,她現在能隱身,是得益于圣徽? 關于汪堯和圣徽的過往,白瑯了解得越多,心情就越加復雜。 她原以為圣徽是十惡不赦之人,所以殺掉她,既可以為汪堯報仇,又能夠為民除害。 只是這么長的時間下來,事情似乎與她想的完全不一樣? 圣徽愿意救曾經的白瑯,也愿意把白瑯的尸體還給汪堯,甚至于現在她能隱身,指不定也和圣徽有千絲萬縷的聯系。 這樣的人,當真十惡不赦嗎? 可是欽原和江風前輩曾經追隨圣徽,后來他們無可避免地離心。江風前輩沉睡千年,欽原被關在無生界。如果不是圣徽的示意,其他人難道還能夠打得過欽原和江風嗎? 除此以外,須彌間那柄桃木劍,可是從汪堯頭上拔下來的。 或許她曾經無辜,但是就汪堯和欽原的事情來看,她對于這些事情,明顯是知情甚至默許的。 白瑯在腦海里亂七八糟想了一通,最后什么答案都沒得出來,也只能自嘲地笑笑 現在連圣徽長什么模樣,住在哪里,功力如何都不知道。就在想著能不能殺掉她,未免為時過早了。 畢竟當務之急,應該是救出木吾老師,搞亂天機閣,帶走岳歌妄。 有冤報冤,有仇報仇。 至于圣徽的事情,等她救出木吾老師老師以后,再徐徐圖之。 想清楚了接下來的道路,白瑯這才長舒一口氣。她再度抬眼,就打算離開這里。 反正那些侍衛也看不見自己,白瑯也不束手束腳,大搖大擺地鉆出人群圈子,就打算回去找岳歌妄就是。 誰料她走了沒兩步,就聽見一道略微熟悉的聲音。 那聲音聽起來很耳熟,可說話語氣和說話習慣又全然不同。落在白瑯的耳里,只覺得突兀又怪異。 可她來不及深思,就被話里所說的內容給驚到。 闖入者在這里,你們怎么還不動手? 白瑯驚訝轉頭,與蒙著面紗看不清模樣的女人對視。雖然白瑯不知道她眼睛在何處,可那視線如此強烈,叫白瑯下意識地反應過來 這個女人能看見自己! 她倉皇抬頭,打算躲開這個女人,自己先溜回須彌間里。誰料又一道熟悉的聲音,換回白瑯的注意力。 那道熟悉的身影,是甄士涵! 他現在穿著侍衛長的白衣,正畢恭畢敬地站在女人身邊,頭顱低垂,語氣里滿是疑惑不解。 大人,你說的闖入者,現在何處? 哼!女人冷哼一聲,白瑯雖然看不見她的臉色,但能猜到這人臉上肯定都結了冰,眼里射出的冰棱,能夠直接刺穿人體。 她聲音也極其冰冷,比凈身池里的水還要刺骨,現在天機閣里的人,竟然如此廢物嗎? 去,把五位長老給我叫來! 意識到只有女人能看見自己以后,白瑯再度放松下來。就算這女人有通天的手段,只要白瑯在她出手的時候,立馬溜回須彌間就好了。 至于現在,她對這個女人起了興趣。 在天機閣里,能夠隨意使喚五位長老的人,幾乎不存在。 就連五位長老之間,也是平級,根本不存在誰聽誰的話這種說法。 可現在突然出現一個女人,勢力似乎凌駕于五位長老之上。能夠把他們呼來喝去,叫白瑯不得不多想。 這個女人會不會就是一木口中,叫人抓木吾老師,告訴天機閣長老岳歌妄體質特殊,能夠晉級的人? 如果是的話,那這個女人就是造成岳歌妄不幸的源頭! 肯定是她! 白瑯目光如炬,陡然犀利。 她在天機閣轉悠了這么久,位于核心地位的人,都已經見得差不多了。 只有那個女人神出鬼沒不見蹤影。 而且看她這身打扮,白袍及地,布料光滑,暗紋在火光照耀下熠熠生輝。 這種衣服布料,白瑯只在五位長老和岳歌妄的身上見到過。而且岳歌妄只穿過一次,就是在她行朝禮,接待四面來的信徒的時候。 其他時候,岳歌妄都穿著極為簡單的白裙。雖然白色本來就代表尊貴,但如果不仔細看,或許會誤以為這就是最常見的料子。 這種奢華大氣的衣袍,除了那六個人以外,白瑯現在還是第一次見。 就在她走神的功夫里,甄士涵早就已經離開,又不知不覺地回來。 只是在他身后,儼然只跟著四個人。 一權沒有來! 一鍋現在舔著張笑臉,十分熱情地迎上前來,說話也極其諂媚,仙人叫我們前來,是有什么事情要商量嗎? 一扇嘴角勾起譏誚的弧度,一雙含情目里滿是不屑。他緩緩上前,對女人說道:一扇,一木回來復命。 一木緊隨其后,他看著女人的背影,一臉沉思。嘴上倒是沒有說什么話,而是靜靜地待在旁邊,想看看他們究竟要做什么。 而最令白瑯意外的是,一寶長老也在! 岳歌妄不是說她帶著騎士隊離開天機閣了嗎? 還說可以讓白瑯等著,看準時期混入騎士隊里,再跟著他們偷偷溜進來。瞞天過海,誰也不會知道。 可現在,他們卻已經出現在白瑯的面前。 難道說就在她待在須彌間的那段時間里,騎士隊也趕了回來? 如果她當時勸住元鵲,再稍微多忍一忍,是不是就不會像現在這樣瞻前顧后,如履薄冰? 可惜的是,千金難買早知道。 就是浪費了岳歌妄為她想出來的好法子。 不過比起惋惜,現在更重要的顯然是如何應對這種局面。這幾位長老來的人多,恰好可以驗證一番,看究竟她還能不能隱身? 所以白瑯不躲不避,甚至不理會對她怒目而視的女人,而是老神在在地坐在地面,內心帶著幾分焦灼,目不轉睛地看著幾位長老。 可惜的是,那幾位長老并沒有看她。 他們直接掠過白瑯,湊到了女人的身邊,不知大人連夜把我們召來,是為了何事? 看來他們看不見自己。 這個消息并沒有令白瑯放松,反倒是一種不祥的感覺,縈繞在她的身旁。 在這天機閣里,這么久了,也只有一個人能夠看見她。 那就是岳歌妄。 可現在突然跳出來一個女人,還是和岳歌妄有著深仇大恨的女人,也能夠看見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