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63)
一木見此,開口為白瑯解惑:要不是你把圣女拐跑,我們至于這么緊張嗎? 他手上也不閑著,用騎士劍串了一串蘑菇,放在火上開始烤。翻動蘑菇的時候,還能給白瑯解釋:昨天晚上,一權過來了很多次。 ???白瑯聞言,有些緊張地問:她來做什么?看出什么來了嗎? 只見一木又把蘑菇翻了個面,語氣輕松地說:沒有,她離得很遠,并沒有走近。而且每次只看一眼就走,什么都沒說。 恩 白瑯疑惑:她不用休息嗎? 不是鐘聲響起過后,天機閣的人都要睡覺嗎? 一木把劍舉起來,剔除掉了兩個已經變成炭的蘑菇后,慢條斯理地回答:規則都是用來約束下人的,你能指望他們遵守? 行吧。白瑯聳肩,緊接著又反應過來:所以一晚上,玉靈都在假扮岳歌妄嗎? 不然呢? 一木說道:要是被一權那個瘋婆子知道圣女不見了,你認為我倆還有命活? 聽一木這么說,愧疚感翻涌,白瑯十分真摯地道歉:對不起,是我做事過于任性了。 沒什么。玉靈緩了過來,只是臉色還有些蒼白,圣女身體羸弱,讓她在凈身池里泡著也不行。我們之后要做的事情,可不能缺少圣女。 多謝。 白瑯聽她這么說,內心涌起一陣暖流。原來不是天機閣里的人可惡,而是天機閣該死的規定,把活生生的人變成了機器。 活得循規蹈矩,活得小心翼翼。 想到這里,她更加堅定了推翻天機閣的決心。 到現在為止,先是玉靈出人意料地獲得了一權的青睞,成為了伺候岳歌妄的人。至于一木,白瑯倒不是很擔心。 畢竟他本事在那里擺著,能接觸到的更多。只是還是要想辦法,讓他重回長老之位。這樣才方便他們接下來的計劃行動。 白瑯還在思考,就聽見一木著急的聲音:快快快快回去,一權又來了。 玉靈顯然已經習慣了這種強度,她從火堆旁起身,就打算跳入凈身池中。而一木則用韻力快速熄滅火焰,還不忘毀尸滅跡,片刻之后,一點痕跡都看不出。 就在玉靈即將進入凈身池的時候,一木聲音突然嚴肅,不對,你別去。 他說:不止是一權過來了,其他幾個長老也到了。 說完這句話,他看向白瑯:只怕這次,是要圣女才行。 看著眼前寒池刺骨,身后天機閣眾人又正在趕來。須彌間里的岳歌妄正在沉睡,叫她如何也不忍心叫醒岳歌妄,把她放入冰池之中。 一木看出白瑯的猶豫,難得正經道:大局為重。 他說:不出片刻,他們就要到地方了。 白瑯咬牙,最終還是選擇顧全大局。 為了讓岳歌妄少遭點罪,白瑯一掌劈在她的后頸上,讓她陷入昏迷之中。 緊接著,白瑯化作狼形,馱著岳歌妄下了凈身池。 既然這事是因她而起,那她萬萬不能讓岳歌妄一人遭罪。甚至岳歌妄此行,完全是受了無妄之災。 如果她沒有認識白瑯,也不會吃這種苦。 寒意刺骨,叫白瑯腦子都轉不動了。而她背上之人,體溫逐漸消失。甚至于白瑯都快感受不到,她背上還有個人了。 她是天選者,可岳歌妄不是啊。 她進這凈身池都如此痛苦,更別說岳歌妄了。白瑯想了想,再次調轉周邊韻力,想要護住岳歌妄。 只是等她進入修煉狀態的時候,這才發現池子不一般的地方來。 池子最下一層是凝結的晶體,再往上面一點是濃稠的液體,在往上也就是白瑯所處的位置,是較為清澈的液體。 而白瑯卻看得明明白白,這哪是什么水,這分明就是韻力! 一整個池子,都是濃縮而來的白色韻力! 絕佳的修煉寶地! 只是因為傳承者們不會天選者的修煉方式,所以一直沒有發現這處寶地,而是把它作為懲罰的工具,敬而遠之。 現在正好便宜了白瑯! 就是不知道,她一個使用黑色韻力的人,能不能吸收白色韻力。 能不能,試一試便知。 白瑯不帶猶豫,完全放空自己,讓周邊的韻力圍聚在自己身側,以她為中心,形成一個中空地帶。 透明的溪水不住流淌,紛紛奔涌向白瑯。而稍微仔細一點看,就能看見溪水的顏色由淡轉濃。越靠近白瑯的位置,顏色越加深。 本來是白色的韻力,可在觸碰到白瑯皮膚的一瞬間,就變成了黑色! 而因為身體離開了池水,所以岳歌妄睡得恬然,完全不知道,她現在身處在怎樣一部奇異場景。 她雖然沒有看見,可岸上之人看得清清楚楚。 一權長老見到漂浮在池中心的岳歌妄時,嘴唇緊抿,周身寒意籠罩,叫人不敢靠近。 一寶長老臉色也不是很好,他的拳頭緊握,頭也垂下,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至于一鍋長老就更加直接,他摸著下巴,看著漂浮在半空的岳歌妄,幸災樂禍道:還是一權長老心細,知道這里有圣女的機遇,特意把她給送過來。 他說:只要圣女成長起來,定會好好報答我們。 所以呢。一權長老聲音依舊冷淡,她對身后的騎士團開口道:去把圣女給救上來。 騎士長立馬吩咐:還愣著干嘛,沒聽見長老說話嗎? 誰料他身后的騎士依舊沉默,沒有一個人站出來。眼看著騎士長已經氣急敗壞,甚至抽出劍來,即將拔劍相向。 一木及時開口,叫停了騎士長:這圣女還在修煉,你就血灑當場。只怕是過于不尊重人圣,過于不尊重圣女了吧。 聽見一木的話,騎士長更加憤怒,你算什么東西,也敢在我面前說話。 哈哈哈哈哈哈!一直沉默的一寶長老笑得開懷,他指著騎士長道:你又算個什么東西,也配這樣講話? 緊接著,他臉色變得陰沉:這騎士長,你做的夠久了,是時候換人了。 不給騎士長說話的機會,一寶直接吩咐:把他帶下去。 是。 這次騎士動作很快,一人壓住一個肩膀,就將前騎士長給困住。沒過多久,他就消失在了這里。 一鍋長老熱鬧看夠了,帶著幾分深意說道:一寶長老最近性情溫和不少啊,如果是在以前,這人哪還有什么喘氣的機會。 呵一寶臉上血色轉淡,神情依舊桀驁:只是擔心圣女看不得血腥罷了。 這句話從一寶長老嘴里說出來,倒是沒有引起其他兩位長老的注意。他們視線又回到凈身池中,商量道:要弄出來嗎? 一權長老卻沉默下去:一木,你去試試。 我不去。一木直接撂挑子,他隨意癱坐在地,格外悠閑:我是有罪之人,進不得這凈身池。 說完這句話后,他挑釁地盯著一權:長老你忠心于人圣,進這凈身池,想來極其簡單吧。 一權長老聞言,將權杖捏得緊了些。雖然沒有人敢看她,可她還是覺得無地自容。好半晌之后,一權才冷冰冰地說道:玉靈,你去。 是 玉靈深深低頭,十分恭敬??稍跊]有人注意到的地方,她瘋狂地給一木使眼色,想要一木想辦法化解危機。 而一木也聳聳肩,表示無能為力。 這眾目睽睽之下,要能瞞天過海,簡直就是癡人說夢。 看見一木的反應后,玉靈只得笑容僵硬,緩緩步入凈身池中。 可她才邁進去,卻奇異的發現,這凈身池里的水,不冷了! 就好像是尋常的溪水一樣,緩緩流過腳畔,帶來陣陣舒爽的涼意。 想來也和池中之人有關。 玉靈面上不動聲色,也沒有把這個發現說出口。她假裝渾身僵硬,不停顫抖著朝池子中心走去。 為了讓可信度看起來更高一點,她還不忘跌了一跤,在水里躺了好半晌。 總覺得表演差不多的時候,她這才慢悠悠的爬起來,十分艱苦地將岳歌妄給帶了上來。 殊不知,在岳歌妄被移開之后,身側氣流散去,漩渦消失,而凈身池下的一雙眼,睜了開來。 溫度逐漸轉涼,池子里的水再次變得冰冷刺骨。玉靈也不敢拖延,扶著岳歌妄火速上了岸。 見岳歌妄上岸,白瑯也不停留。而是悄悄跟在她們身后,也走了上去。 上去之后,她才發現不對勁的地方來。 怎么突然出現了這么多人? 現在局勢不明,白瑯也只能站在一旁,一刻也不敢動。她眼睜睜地看著岳歌妄被扶到一權面前,又眼睜睜地看著一權將手置于岳歌妄的胸口上方 那是元丹的位置??! 瞬息之間,白瑯化身成大狼,雙腳蹬地,就打算從一權手中奪回岳歌妄。誰料令人意外的事情發生了,一權又將手收回去,什么都沒有做。 這一番行徑,看得白瑯極其疑惑。不只是白瑯疑惑,就連她身后的兩位長老,也開口詢問一權:你這是在做什么? 沒什么,看看圣女的機遇罷了。 一寶聞言,急忙詢問:你看到了什么? 什么都沒有。一權緩緩轉身,圣女還是不能修煉。 嘆氣聲響起,白瑯看過去,發現是騎士隊里的騎士,都愁容滿面,想來覺得十分可惜。 至于那三位長老,一權的臉被帽兜遮住,也看不出什么來。至于一寶和一鍋,則很明顯地松了口氣,輕松不少。 三位長老各懷鬼胎,一時之間都沉默下去。最后還是一權開口,打破了沉默,一扇就要回來了,先把圣女帶回去清洗一番,再送去賜福殿吧。 玉靈十分有眼力見地扶住岳歌妄,低頭行禮,卻不說話。 一權見此,又開口道:你以后在圣女身旁伺候,和大侍女同級。 玉靈聞言,先是一怔,嘴角下意識地下撇??伤坪跏且庾R到了現在的形態,她又立馬勾起嘴角,喜上眉梢,看起來格外激動:是,長老。 行了,先把圣女帶回去吧。 是。 在吩咐完玉靈后,那三位長老也就離開了這里。騎士隊跟在一寶身后,也有序離去。 最后只剩下白瑯一行人。 等人全部走完,白瑯這才變成人,緊張地摟過岳歌妄。她看著懷里昏迷不醒的人,有些擔憂地開口:你們天機閣有醫嗎? 去找一個大夫,來看看岳歌妄吧。 我這就去。玉靈領了任務后,就匆忙離開。而剩下一木,則無所事事的杵在一旁。他也不跟著騎士隊離開,就這樣站著,顯得與整個天機閣格格不入。 白瑯先把岳歌妄移到須彌間里的床上后,這才好奇地問一木:你還有事嗎? 你在凈身池里,做了什么?一木也不賣關子,直接發問:我看得出來,你剛剛是在圣女身下,對吧。 凈身池里的異動,也是因為你。 白瑯也不打算隱瞞,畢竟昨天晚上,一木和玉靈為了她們倆做了很多。如果自己再隱瞞,就顯得有些不人道。 所以她沒有猶豫,把自己知道的合盤托出:這個池子里面的水,全部是韻力??梢院艽蟪潭壬?,來幫助我們修煉。 原以為一木聞言,會直接過去查探一番。誰料他卻是哂笑道:也就是說天機閣那一群長老,放著這修煉寶地不用,去折騰圣女? 也可能是他們沒發現。 白瑯想到這里,猶豫開口:我能發現是因為修煉的方法不一樣,他們進來的話,可能只覺得這里奇冷無比。 照這么說,這池子倒是你獨有的機遇了。一木長老聞言,頓時不感興趣,他擺擺手,就轉身離開:行了,我先回去睡一覺,這兩天都沒有休息好。 白瑯見他如此散漫,沒忍住出口提醒道:我們說的事情。 放心吧。一木揮著手離開,重回長老之位,對我來說輕而易舉。 扔下這句話以后,他就消失在了凈身池。 而白瑯惦記著須彌間里的岳歌妄,也不打算耗時間,又恢復狼身,回到了岳歌妄的房間。 這次房門是打開的,它悄悄鉆進房中,沒有引起任何人的注意。就在她跳到床上,剛打算把岳歌妄放出來的時候,腦中精光一閃,望了眼天窗。 天窗是開著的! 雖然現在沒有人在,可白瑯卻不敢輕舉妄動。而且如果岳歌妄憑空出現在房間里,想來更容易引人注意。 想到這里,白瑯又跳下床去,離開了房間。 她在房門外的拐角處等著玉靈。 畢竟整座天機閣里,知道白瑯這么一號人的,也就只有玉靈和一木?,F在玉靈又是岳歌妄的侍女,由她把岳歌妄帶回去,再合適不過。 好在白瑯沒有等多久,就看見玉靈身后跟著一個年輕的女子,匆匆趕過來。 想來就是玉靈請的大夫,她眼睜睜地看著玉靈把大夫送進房間,沒過多久又重新出來。 白瑯眼疾手快,在她經過拐角的時候,立馬把她拉進須彌間里。 好在玉靈是個聰明的,都不用白瑯說,她就麻利地帶著岳歌妄,離開了須彌間。 白瑯就跟在她們身后,看著大夫為岳歌妄診治。 沒過多久,岳歌妄就睜開眼來。 見岳歌妄睜眼,白瑯沒忍住松了一口氣。就在她放松的時候,卻突然感覺到一道視線落在自己身上。 她抬頭,與天窗外的人四目相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