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36)
第39章 一扇長老健步如飛, 一揮袖,校長辦公室的大門從里到外打開。甄校長坐在位置上,神色恭敬地等著來人。 一見一扇長老,他立馬站起身, 從梨花木桌后面走上前來, 笑容滿面:一扇長老深夜大駕光臨, 不知有何貴干? 就是新得了個消息,想和校長商量商量。他站在門口, 也不動,就這樣看著甄校長。甄校長滿臉不解, 十分謹慎地開口道:不知這是何意? 一扇長老也懶得兜圈子, 聲音冷了下來:似乎甄校長, 生了二心啊。 這是哪里的話?甄校長不可置信地看著一扇長老, 張口就為自己辯解:我兢兢業業這么多年,為天機閣培養人才, 長老們應該看在眼里呀。 他神情悲憤,一臉受傷:現在,長老怎么突然說出這種話來? 呵一扇長老輕笑,笑聲中的輕蔑好似利劍, 刺破甄校長的偽裝。 甄校長的動作逐漸尷尬,笑容也凝固在臉上。他還來不及掩飾,一扇長老又說話了。 十班的白瑯,現在在哪? 一聽見十班,甄校長立馬想到了元鵲。他心臟砰砰亂跳,語氣也帶了點慌張:不知一扇長老,怎么突然關心起十班來? 這不是你該過問的。 一扇長老冷聲道:白瑯在哪里? 第二次聽見一扇長老的問題,甄校長這才反應過來。他不是對十班上心, 而是對十班里的白瑯上心。 想來元鵲應該沒有暴露。 甄校長心下大定,笑容重回臉上。他立馬回答道:就在我兒子院內,我立即傳訊,叫小兒把她帶來。 不必。一扇長老抬手,止住了甄校長的動作。他冷冷開口,直接說道:我自己去找她。 嘶甄校長驚訝問道:這白瑯什么特別的地方,竟然要長老您親自去接? 一扇長老頭都不回,不該問的別問。 緊接著,他冷聲命令道:還不帶路。 在他看不見的地方,甄校長咬緊牙關,神情陰鷙,好不容易從喉嚨里擠出來一個字,好。 在一扇長老轉頭的時候,他又恢復了常見的模樣。甚至還彎腰低頭,對一扇長老恭敬道:這邊請。 一扇長老也沒心思揣摩他的情緒,抬腳就走。而甄院長縱心有不甘,但到底只能吞下這一口惡氣。 畢竟來日方長。 兩人雖然心有芥蒂,一路上竟然還相談甚歡,看起來像是闊別已久的老友,無話不說。 長老,到了。 他們倆在一處院子外面停了下來,緊接著,甄校長立即開口,對藏在暗處的人說道:去,把甄士涵和白瑯請出來。 是。 沙啞的聲音在夜空之中如此明顯,一扇長老耳朵微動,只覺得有些耳熟。 只是那人并未露面,而他現在又急著確認白瑯的身份,所以當下倒沒有開口,依舊搖著扇子,站在院前。 時間沒過去多久,房門就從里向外打開。 黑暗之中走出來一人,他衣服整齊,好似還沒有入睡。 來人正是甄士涵。 長老。甄士涵站定,立即對一扇長老行禮,之后才詢問甄校長:父親,這是? 甄校長卻反問道:白瑯何在?怎不與你一同出來? 這甄士涵雖然心中察覺到異樣,但還是老實回答道:她與十班眾人,出門游歷了。 一聽這話,原本在一旁閉眸深思的一扇長老,突然睜眼,逼問道:幾時走的? 甄士涵回答:估摸著有一個時辰了。 既如此。一扇長老開口,對著甄士涵道:你,與我一起去尋白瑯。 緊接著,又扭頭吩咐甄校長:你去告訴一山長老,讓他明日帶著一班之人,和今天我救下的 他話說了一半,才想起來自己并不知道那人的名字,當即決定全部打包帶走:把我剛剛遇見的四人,一起帶回天機閣去。 甄校長一聽,自然知道今天的事情已經失手,當下他也不掙扎,笑著應下:好。 緊接著,他又好像十分為難一般:可勝出的幾個孩子,已經準備好去天機閣了。 這突然告訴他們換了人,恐怕不太好交代。 一扇長老卻輕笑,語氣溫柔:那你愿意,把甄士涵的位置讓出來嗎? 哈哈甄校長聞言,笑容不變,他仿佛無所謂般說道:別說,我這三空學院,確實差一個繼承人。 甄士涵聞言,眉頭緊鎖,正欲開口說話,就看見他爹一個不咸不淡地眼神。 這才心不甘情不愿地閉了嘴。 見甄士涵閉嘴,甄校長立馬接道:只是他們三人生性愚鈍,去了天機閣只怕會辱沒天機閣的名聲。 他說:這樣想來,小老兒還是忍痛割愛,派犬子前往天機閣吧。 一扇長老似笑非笑,不置一詞。當甄校長表完忠心之后,他才緩緩開口。 走吧,莫要叫人給溜了。 是。 只是當他二人馬不停蹄地趕到十萬大山外,卻沒看見一絲動靜。 眼看著一扇長老臉如鍋底,甄士涵大膽猜測:我或許知道他們會去哪。 哪兒? 劍仙之土的邊陲,沈家。 為何是此處? 甄士涵道:白瑯與沈家素有仇怨,而她班上的陰衾又是沈家晚輩。 他說:不出意外的話,他們肯定會經過沈家。而現在,我們趕去沈家,守株待兔就行。 好小子。 一扇長老笑著開口,看來你是真的適合天機閣。 聽到這句話,甄士涵明白了其中的提拔之意,他立馬彎腰行,恭敬開口:多謝長老。 一扇長老笑道:走吧,帶路去沈家吧。 是。 與此同時,白瑯等人此時正悠哉悠哉地坐在牛車之上,吹捧元鵲財大氣粗。 因為現在出門在外,所以各自都換回了自己的衣服。畢竟一行人全穿黑衣,還是過于引人注目了些。 趕牛的老農坐在最前方,白瑯幾人就擠在干草堆里,隨著路段顛簸,還一抖一抖的,極其寒磣。 被抖到靈魂出竅的白瑯其實覺得還好,畢竟在她預想之內,他們應該是徒步去沈家了?,F在多少有個代步車,趕起路來,確實輕松不少。 只是她有些擔心木吾老師,畢竟木吾老師損了五百年修為,年齡又有一些大。要是真的跟著他們風餐露宿,還不知道能不能吃得消。 想到這里她主動開口提議,我這里帶了些錢珠,要不然給老師租一輛馬車吧? 這一聲,把他們的注意力都吸引過來,只見他們紛紛點頭表示同意。 只有木吾老師,捋著胡子,笑呵呵地說道:老夫還沒這么虛弱,這才哪到哪? 木吾老師有意拒絕,可白瑯卻不贊同。她知道,這樣直接勸木吾老師,肯定不管用,索性話頭一轉,笑著說道:可老師,這個牛車就這么大點地方,這么多人一起,太擠了。 不擠不擠。桃姬好不容易離元鵲這么近,恨不得待越久越好。當即反駁白瑯的這個說法:空間正好,正合適,一點都不擠。 就在她咧嘴笑的時候,看見了元鵲冷颼颼的視線。眼珠子咕嚕一轉,話頭又立馬拐了個彎:擠雖然不擠,不過我們到底是女孩子,還是要注意一下。 也是。 聽到這里,木吾老師也不再勉強。他點點頭,同意了再租一輛馬車的說法。 見木吾老師點頭,白瑯立馬向前面的農夫吆喝道:大伯,前面的鎮子歇歇腳,我們再去租一輛馬車來。 得勒。 農夫應得很快,當即白瑯也就放下心來,繼續回到自己的位置。 只是坐回自己位置之后,白瑯卻覺得如芒刺背。她左右打量,這才和駱紺的雙眼對上。 小姑娘模樣標致,只是現在臉色陰沉,似乎對白瑯十分不滿意。 而白瑯只覺得丈二的和尚,摸不著頭腦。她什么時候,又得罪這尊大佛了? 所幸現在無事可干,她也就直接開口,好奇地問駱紺:你這么看我做什么? 她問:我得罪你了? 白瑯這么一問,叫昏昏欲睡的眾人回神,像誤入瓜田里的猹,振奮不已。甚至于白瑯看見,陰衾從自己的包裹里抓出一把瓜子來,散給眾人。 獨獨漏掉了駱紺和白瑯。 等他把瓜子發完之后,這才炯炯有神地盯著白瑯和駱紺,一看就十分期待。 而當事人白瑯,覺得有被冒犯到。 只是被他們看熱鬧的話,倒也沒什么。畢竟更丟臉的,都已經被看去了。 索性全部當他們不存在。 白瑯這么想著,又問了駱紺一次:來嘮嘮? 她說:畢竟是同學,以后指不定還要并肩作戰呢。 哼。高冷蘿莉十分不屑,用鼻子出氣道:和你能有什么好說的? 白瑯有些莫名其妙,但到底秉持著和氣生財的理念,十分平和地開口道:和我說說干飯干三碗的故事? 她這句話說出之后,駱紺的臉突然紅了起來,可依舊傲嬌,哼。 駱紺這個反應,白瑯屬實有些無從下手。就算她有三寸不爛之舌,那也得有施展的空間才行啊。 面對這種不開口的硬釘子,她是真的無計可施啊。 就在她頭疼的時候,嗑瓜子磕得不亦樂乎的元鵲開口了,他看熱鬧不嫌事大地說道:據說染香和甄士涵曾經是一對。 胡說八道! 元鵲話才說出口,駱紺立馬站起身來。恰巧牛車過泥坑,她身上又背著黑刀,一個站立不穩,就直接朝外倒去。 白瑯見此,囚仙鏈立即變長,穩穩地將駱紺給拉回車里來。電光火石之間,駱紺都還沒有掉下去,就又回到了座位上。 而手上的鏈子,也悄悄縮了回去。 見是白瑯救了自己,當下也不大好甩臉色了。而是有些心不甘情不愿地道謝:多謝你了。 可緊接著,她又立馬補充:可我還是討厭你。 為什么呀? 駱紺冷哼道:因為你不走正途。 一說起正途,白瑯立馬就想到了自己的黑色韻力。當下,臉就沉了下來,她說:我如何就不走正途了? 那你為何和甄士涵一起??? 聽見駱紺的質問,白瑯才知道自己會錯了意。原來駱紺對自己有意見,并不是因為她的黑色韻力。 而是因為甄士涵。 想到這里,她的語氣再次輕松起來。十分悲傷地說道:我也不想呀,可我這不是沒有元丹嗎? 恩?她這一番話,叫駱紺擺臉色都忘了。而是一臉呆滯地看著白瑯,臉上寫滿了,震驚。 這副模樣,似乎有什么不對? 就在白瑯疑惑之時,她聽見了桃姬不可置信地聲音:你居然沒有元丹? 緊接著,桃姬的聲音轉為受傷:我居然被一個沒有元丹的凡人給打敗了? 她慪到吐血,整個人呆住,瓜子落了一地,好像被雷劈了一樣:我居然這么弱嗎?連凡人都打不過了? 嘶白瑯被桃姬和駱紺的反應給驚到,她下意識地看向還在嗑瓜子的元鵲和陰衾,只得到一個幸災樂禍的眼神。 得,這倆人嘴居然這么嚴實? 只是隱瞞不是長久之計,而且白瑯在這么久的相處之中,早已拿真心對待他們。當即不再猶豫,繼續開口。 我確實沒有元丹。她嘴上說著,右手卻伸出來,一抹黑色的韻力在她指尖跳躍。 所有人的視線,都被那一抹黑色所吸引,就連之前看見過的元鵲和陰衾,都沒忍住出神。 這就是汪堯的韻力。 黑色的韻力。 為了防止被有心人看見,白瑯又立即收回韻力。而是笑著對他們解釋道:我確實沒有元丹,因為我根本就不是傳承者。 那駱紺喃喃,無意識地說道:那你怎么能用韻力,你是 她似乎想到了什么,猛得抬起頭來,不可置信道:你是天 咳。木吾老師及時開口,打斷了駱紺要說的話。他聲音帶笑,告誡幾人:不可說,不可說。 你真的是?! 白瑯點頭:如假包換。 被事實沖擊到的駱紺,頗為費解地說道:那你為什么和甄士涵還那樣 看熱鬧不嫌事大的元鵲興奮開口,那樣是那樣? 陰衾補充:溫柔小意? 桃姬見狀,也不甘落后:柔情蜜意? 駱紺也說出自己的想法:蜜里調油。 白瑯哽?。褐滥銈儠烧Z了,閉嘴吧。 說完之后,她還是解釋道:因為我沒有元丹,所以我想要留在三空學院,就必須要靠他。 出賣身體無所謂?駱紺不可置信道:看來天那什么,也不是好當的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