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7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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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真不怕像父皇那般,永遠活在愧疚和煎熬中嗎? 冰涼的匕首已然抵住她的咽喉,她什么也看不見,但是耳畔有渤山王急促的呼吸聲。 她想,他是怕的。 皇兄,朕永遠也不會原諒你。 渤山王帶著苦腔道:你年幼時膽小,最怕黑,黃泉路上有風禾和父皇陪著你,不要怕 皇兄。 誒。 朕不欠你了。 渤山王似有疑惑,正欲細究時,手腕一疼,胸膛接著一涼,緊隨而來的,是刺骨的疼痛。 一切太快,他幾乎沒有看清是如何發生的。 太疼了。他的雙眉抽搐扭曲著,低頭看了看胸口,那處插著一把匕首。 這把匕首本抵在衛燕思的咽喉下 你他難以置信,瞳孔驟然緊縮,其上映著衛燕思寡淡的表情。 衛燕思道:皇兄,一命抵一命,你也不欠風禾了。 她一把拔出匕首,徹底結束了渤山王的生命。他就在她的面前倒下去,眼眶里的淚水方才流下。 眼底,滿是驚訝和不甘。 小六他在生命最后低低的喚,胸前有紅色花朵在無限綻放。 盧池凈面容鐵青,暴喝一聲,急沖到渤山王身旁。 王爺! 王爺! 可惜于事無補,渤山王已然死了。 衛燕思抑制不住冷笑:他死了,大皇兄也死了,大雁的皇位誰來坐呢? 盧池凈怒視著她:你個來路不明的野雜種,根本不配為一國之君。 你放肆! 盧池凈放聲大笑:大家聽好了,昔日的端陽大長公主,一介女流,垂簾聽政,意圖稱帝,大逆不道。而今,這位大雁的昏君,嘉懿帝,乃是大長公主所出,太上皇糊涂,將皇位傳于她,使得民不聊生,百姓怨聲載道。 胡言亂語 你不配做皇帝。盧池凈早已丟失了以往的從容不迫,好像渤山王的死,毀掉他信奉的某種信念。 皇位本是太上皇的,大公主憑什么拿了去? 你本非太上皇親生,憑什么做這九五至尊。 盧池凈的頭發有些亂,一歪頭,束發的發簪掉出來,滿頭白發散過肩頭。 我侍奉三朝,為大雁奉獻一生,忠心耿耿,肝腦涂地,絕不準有人惑亂朝綱。 端陽大長公主死有余辜,你也一樣,一樣! 來人啊,殺了她,殺了她! 叛兵們效忠渤山王,其一死,像是丟了主心骨,再面對瘋魔的盧池凈,著實被嚇唬住了。 一時不知如何是好。 衛燕思雙腿站得筆直,依然緊握著匕首,渾身殺氣畢現。 你們看看這老頭,他成了徹頭徹尾的瘋子。 渤山王已死,你們何來新帝效忠,江山必定大亂。 弒君謀反,是誅九族的大罪,你們的父母妻兒,全要因你們的所作所為受到牽連。 迷途知返者,朕既往不咎。 與先前對付死囚時一樣,有人冒頭叫囂:大家別信她,謀反已成事實,自古哪有謀反之人獲得赦免的。 經此人一動搖,叛兵們立即回過神。 盧池凈再次大喝:殺! 衛燕思模仿風禾:不怕死的就來。 她注定要孤身奮戰。 可她不怕。 她決心要去勇毅侯府,曲今影還等著她呢。 叛兵再次圍住她,攻勢比先前更兇猛,招招致命。 她強撐起精神,雙目如電,同緊握在手的匕首一樣,可劈開暗夜與凄風。 此刻,所有人都殺紅了眼,包括她自己。 殺氣成風,在她耳邊呼嘯。仿佛過了千百年那么久,又仿佛彈指一揮間,她聽見風里裹挾著一聲熟悉的呼喊。 阿思 阿思 呼喊聲起先很小,像是遠隔千里之外,漸漸變大,像是近在咫尺。 她意識回籠,于一片血色中望見了曲今影。 這姑娘一身素白的百褶裙衫,身姿纖細,有遠甚于平常女子的嬌矜。 衛燕思想起了百館奪魁的夜晚,她立在橋頭,點點月輝在她臉龐跳躍。 真真是如花兒般美好。 回憶潮水般涌來 萬歲想與妾身說什么? 朕在武英殿咬的人是你吧。 萬歲誤會了。 你用的什么法子掩蓋了咬痕? 那夜,是朕唐突了,向縣主賠禮。 衛燕思的內心紛亂如潮,劈砍的動作也隨之亂了。 敵人卻沒亂,一柄□□飛來,刺中她的肩頭,險些害得匕首拿不住。 她止住整條手臂的顫抖,混亂中,余光瞥見風禾。 他安安靜靜的靠墻坐著,頭歪在一邊,像是睡著了 肩頭的傷太疼,衛燕思卻呆呆的,忘記了反應。 她滿腦子都是風禾,想著有他朝夕相伴的點點滴滴 作者有話要說: 快要大結局啦,然后有一兩章番外,哈哈~ 第106章 衛燕思滿腦子都是風禾, 想著有他朝夕相伴的一點一滴 敢問主子追誰? 清慧縣主。 請速奴才恕難從命。 命令你去! 奴才的使命是保護您,決不離開您半步。 你受傷了? 小傷。 傷到哪了? 主子,奴才纏住他們,你尋個機會跑。 暗衛呢? 他們跟丟了。 你可以自己離開的。 奴才答應過一個人, 要好好保護您。 誰? 阿思。 哥哥今夜同你并肩作戰! 哥, 謝謝你。 今夜過后, 哥哥會比以前更疼你。 哥,你笑起來真好看。 回不來了, 風禾再也回不來了。 衛燕思的心臟脹滿了痛楚和憤恨,不顧疼痛, 揮動匕首,刺進對方的喉嚨。 對方面上的驚懼同屹川王一模一樣。 衛燕思抖動干澀的唇瓣, 自言自語道:都該死, 都該死 她五官一滯, 喉頭涌上腥甜, 反胃感接踵而至, 嘔出了一口血。 她有些暈,眼皮上似乎壓著千斤的重石, 艱澀到快要睜不開眼了。 不能睡,不能睡。 她警告自己。 阿思躲開啊曲今影又在喊她了, 音色里滿含焦灼和恐懼。 衛燕思喘著粗氣去瞧她, 發現她騎著一匹雪白的快馬, 乘著月色而來, 有種讓人心生恍惚的美。 她的身后,是身披玄色鎧甲的勇毅侯和曲金遙。 他們頭戴銀盔,腰配長劍,正揚鞭催馬, 火紅的披風飄舞,仿若熊熊而起的烈火,焚盡頭世間一切惡業。 勇毅侯振臂高呼:玄甲軍聽我號令! 吼! 護駕! 殺! 數不清的士兵自四面八方涌來,勇猛兇悍,氣勢無匹。 他們高舉刀劍,奔向叛兵,腳步沉穩且堅定,踏得地面爆發出轟隆隆的巨響。 盧池凈愈發煩亂,撿起風禾的長劍,架在衛燕思的脖子上。 誰敢上前。 我就殺了她! 盧池凈,不要執迷不悟。勇毅侯勒住韁繩,迫使馬兒高高揚起前蹄,發出一聲長長的嘶鳴。 離得近了,曲今影才看清衛燕思的樣子,見她渾身是血后,心疼到撕裂一般。 她的理智丟了一半,不管勇毅侯的阻攔,先一步跳下馬,紅著眼眶快步奔去:你受傷了! 不出幾步,她就被曲金遙追上,搖晃著她的雙肩,求她冷靜些。 勇毅侯見狀也下了馬,攤開五指,掌心躺著一枚銀色的銅符,只有一半。 他對衛燕思道:有勞萬歲拿出另一半玄甲兵符。 衛燕思肩頭的傷口流血不止,順著手臂一路蜿蜒到掌心,淌紅了整只手。 她偏偏感覺不到疼痛,兩眼牢牢盯著曲今影,綻開一抹笑,想要給對方安慰。 手在腰間隨意摸了摸,掏出了太上皇留給她的東西另一半兵符。 勇毅侯微一頷首,如炬的目光掃向盧池凈:你太天真,以為真的能漫天過海嗎? 盧池凈嘴角扭曲出一個猙獰的笑:就差一步了,我不甘心! 愚蠢!勇毅侯朝他吐了口唾沫。 太上皇早發覺了你們的陰謀,所以才宣布退位,于暗處步步為營,而你們也松懈了。 盧池凈好似聽到了什么不得了的事,僵在那處一動不動,眼皮大大的睜開,差點滾出眼珠子來。 他叫罵道:絕不可能! 勇毅侯:兵符就是證據。 太上皇退位之初,命我秘密組建一支新的軍隊,我便書信給影兒的外祖父,請他在鎮北軍中挑選精銳,為的就是這一天。 恰逢紅蓮教綁走影兒,萬歲私自出京,太上皇日漸病重。 以上種種落盡你們眼中,是時機成熟的先兆。 太上皇自知時日無多,擔憂萬歲在他死后無法應對,傳令鎮北軍在護送萬歲從豫州回京的途中,給耿忘書下毒。 而我佯裝思女心切而病倒,又故意在耿忘書毒發之日對耿忘書用刑,最后在你的幫助下被押進大理寺的監牢。 如此一來,萬歲孤立無援,你們自會顯出野心。 勇毅侯稍作停頓,欣賞盧池凈顏色變換的臉:從你們邁出第一步開始就注定會輸,你們從來沒有贏的勝算。 怎么能怎么能盧池凈像是狠狠挨了幾拳,四肢肌rou微微的抽搐,蔓延到全身,演變成劇烈的抖動。 太上皇怎么能這樣對我,是我幫他殺了端陽大長公主,是我助他坐穩皇位 勇毅侯:當年,端陽大長公主逃往豫州封地,太上皇顧念姐弟情誼,并未趕盡殺絕。 你卻一意孤行,不顧太上皇的阻撓,在公主府中安插暗樁,向大長公主行下毒之事。 太上皇自此一蹶不振,惶惶不可終日,他怎能不恨你? 他若不為大長公主報仇,黃泉下有何顏面去見大長公主! 盧池凈笑得前仰后合,笑聲甚是凄涼。 一時氣息不穩,劍自衛燕思的肩上滑落,砸出哐當一聲。 劍身因撞擊,在這個冰涼的夜晚輕輕晃了晃,只兩下就歸于平靜,死死的躺在那處。好似在嘲諷盧池凈的竹籃打水一場空。 哈哈盧池凈笑啞了嗓子。 太上皇恨我,他一直在恨我,他要給端陽大長公主報仇。 哪怕犧牲掉自己的兩個兒子,哪怕犧牲掉自己也在所不惜。 勇毅侯和曲金遙互相飛了個眼色,同時沖上前,將衛燕思拽了回來。 他們太緊張,沒顧上衛燕思身上的傷,害得衛燕思又嘔出一口血。 衛燕思用手捂住心口,拼命的咳嗽。 曲今影把她抱在懷里,手穿過她的腋下,環住她的腰身,用盡全身的力氣撐住她,不讓她倒下去。 阿思。 有我在。 會沒事的。 她的懷抱溫軟馨香,喚出了衛燕思所有的疲憊。 衛燕思干脆把臉埋進她肩窩,流下兩行清淚:你聽到了嗎,原來耿望書是這么死的,他也是為我而死 不怪你。曲今影輕撫她的背心,不要自責。 可是風禾沒了。 曲今影窒了下呼吸:你還有我啊。 我會永遠陪著你。 走,我帶你回宮。 她掏出絲帕,一點一點擦干衛燕思的灰敗面龐上的淚花,連帶著血跡一起。 雪白的絲帕很快染紅,鮮烈到驚心,可衛燕思的臉卻露出來了,白白凈凈的,長得很討喜。 她帶著衛燕思轉身,吩咐士兵把馬遷來 衛燕思卻倔強著邁出腳,牽動了渾身大大小小的傷口,疼得五官皺成一團。 曲今影急道:別動! 剛才明明不疼的,一靠在你懷里才開始疼。 曲今影沒心思陪她拌嘴:你乖乖聽話。 衛燕思有氣無力道:今晚皇兄和風禾都對朕說,要帶朕回宮他們食言了。 曲今影鼻尖一酸:我不會食言。 嗯。 傷口很疼嗎? 嗯。 那咱們不騎馬了,我背你。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