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7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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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使勁推開石門, 放低身子鉆出去, 張望四周,發現此地竟是御花園的石林。 不遠處傳來追殺的喊聲。 快追, 別讓他跑了! 兵分兩路,左右包抄! 衛燕思心道不妙, 趕緊閃身,躲進隱蔽處, 剛剛藏好, 一個人影跌跌撞撞從她眼前跑了過去。 很眼熟。 衛燕思眼尾一跳。 風禾? 風禾擔心衛燕思的安危, 從被押進侍衛處的那一刻起就忐忑難安, 硬生生的捱到了天黑。 叛兵闖宮, 宮內亂作一團,他得以趁亂溜出侍衛處, 趕往皇極殿的路途中,與遇一隊叛兵正面相遇, 帶隊的人認出他, 下令捉拿。 他急中生智, 引叛兵來到御花園的石林。 這石林并不大, 便于隱身藏匿,他只需耐心與叛兵周旋,就能成功逃脫。 沒成想得來全不費工夫,碰到衛燕思了。 有她在, 衛燕思的心安定許多,就像漂泊無依的小船,尋到了靠岸的方向。 她追上風禾,帶他鉆進地道的石門后。 彼時,陰云遮蔽月光,夜色宛如涂上墨一般。 叛兵在石林中穿梭本就窩火,眼下愈發看不清了,有幾人甚至破口大罵。 衛燕思和風禾緊貼著石門,細聽門外的動靜,不知過了多久,只覺得雙腿站的麻木。 風禾出去看了眼,在確認叛兵離開后,護送衛燕思往北邊去靠南的幾處宮門早被叛兵占領,靠北的神武門,或許還有機會。 但他們想錯了,神武門也由叛兵把持了。 衛燕思有點慌神:慈寧宮著火了,朕擔憂母后。 風禾拉著她,蹲在拐角:萬歲,太后生于瑯琊王氏,非尋常女子,自當有脫身的辦法。當務之急,是按太上皇所言,去找勇毅侯。 一面是母后,一面是家國,衛燕思難免糾結,卻也知情況危急,刻不容緩。 她朝慈寧宮的方向望了望,終是狠下心,繼續往北。 雖然對神武門的希望落空,但有風禾在,總能有出去的辦法。 譬如鉆狗洞。 他們沿著墻根一路摸索,來到灌木叢生的墻角。 風禾解釋說,靠近東筒子長街的地方,宮內人都嫌晦氣,平時鮮少有人來,奴才們就怠慢了,有狗洞有雜草也并未清理。 幸好沒清理,不然他們該如何逃生。 風禾用劍劈砍半人高的雜草和灌木,下方真就露出一黑黝黝的狗洞。 衛燕思挺欣喜,問他為何不早些日子帶她來,害得她每回微服出宮麻煩的要死。 風禾實在冤枉,哪有無緣無故帶一國之君鉆狗洞的道理,走漏了風聲可不得了。 臨鉆狗洞之前,衛燕思又念起易東坡和春來。 風禾趴在狗洞前,張望外頭的情況:他們狡猾,該是能逢兇化吉。 說著,便矮身鉆出去,探了探外邊情況,不等他匯報,衛燕思已經跟著鉆了出來。 他們不曾耽擱,躲著巡邏的叛兵,跑出了宮城,又躲躲藏藏的跑出皇城。 路過大理寺時,風禾溜了進去,驚訝牢獄中根本沒有勇毅侯的人影,忙不迭的原路返回,向衛燕思稟報。 衛燕思眼睛一亮,想起幾個時辰李德全的話,說是曲今影去了趟大理石,后因天色已晚,回了侯府。 當時她便感覺事有蹊蹺,此刻看來,曲今影或是得到太后的準允,帶著勇毅侯回侯府去了。 她猜太后應該是怕太上皇對她不利,放出勇毅侯以備不時之需。 衛燕思心口有點發堵。 她可憐太上皇,也心疼太后,這二人斗狠一輩子,互相猜疑,互相憎惡,到頭來都在為她奮不顧身。 到底是可憐天下父母心。 衛燕思怕辜負他們的期待,不敢再有半分猶豫。 低頭看了看身上的衣服,一身湖藍色的太監服,是進地道前,李德全給她的。 帽子在奔逃的過程中,早不知掉在了何處。 這身衣裳在宮內走動的確方便,可出了宮,就未免顯眼。 她對風禾道:你再進大理寺,翻兩件普通衣裳出來,我們先換上。 話剛及地,左右傳來整齊劃一的腳步聲。踏踏,踏踏,令人毛骨悚然。 在那邊,我看見他們往這邊來了。 圍著大理寺搜查,一只蒼蠅也不準放過。 是!叛兵們齊聲應答,聲音直沖上夜空,宛如驚雷。 衛燕思心里咯噔,這么多人,看來叛兵們早知她會來大理寺找勇毅侯,候在周圍守株待兔呢。 再一轉念:不好!盧池凈或許也派人包圍了勇毅侯府! 風禾拔劍出鞘。 衛燕思:他們人多勢眾,我們不是對手。 風禾不明所以,隨在衛燕事后頭,重新沖進大理寺,配合著衛燕思關上大門。 老舊的門軸,發出低沉的悶響,聽得衛燕思耳心直跳。 在敵人聽來,這無異于暴露了行蹤。 衛燕思全身血液沸騰,叮囑風禾別掉隊,然后大步流星的奔進牢房,指揮風禾用劍劈開每一把牢門的大鎖,放出關押在這的死囚。 她告知所有死囚,官兵包圍了大理寺,會在今夜將他們全部誅殺,放手一搏方能有一線生機。 僅用三言兩語,煽動起犯人們的情緒。 衛燕思很滿意,又同風禾一起,躲到不顯眼的屋檐下,盡量縮進月光照不到的角落里。 叛兵當即抵達,緊接著是密密匝匝的捶門聲。他們鬧哄哄的,大喊著開門。 里面的人速速出來!領兵大喝道。 衛燕思踩住風禾道肩膀,小心翼翼的爬上墻頭,細細打量這支隊伍。 只見領兵騎著高頭大馬,腰桿挺的筆直,在大隊叛兵的簇擁下,一副鼻孔朝天的樣子。 叛兵則訓練有素,鎧甲在月光的映射下,折射出寒冷的銀光。皆是步兵,手持弓箭,腰佩短刀,背背箭袋。 總躲在暗處不算上策,如果叛兵闖門,她和風禾的勝算渺茫。 風禾自當想到這一層,前后張望,尋找退路,幾番無果便有些煩躁。 壓低嗓音道:萬歲,奴才帶這些死囚殺出去,他們為了活命會拼盡全力,您多躲一會兒看準時機就跑。 衛燕思要他別輕舉妄動。 叛兵以為大理寺內就我們兩人,難免輕敵。這些死囚橫豎都是一死,絕不會臨陣怯場。鷸蚌相殺,我們漁翁得利。 衛燕思跳回地面:叛兵與死囚糾纏之際,我們想辦法接近領兵。 殺了他? 要么殺掉他。要么奪下他的馬。衛燕思瞇了瞇眼道。 她耳朵一動,察覺出外頭有了新動作。 領兵扯著嗓子高喊:放箭! 下一瞬,漫天的箭雨飛躍墻頭,呼嘯著沖上天空,宛如狂風大作。 萬歲當心! 風禾扯住衛燕思,折身躲進死角,人還沒站穩,箭雨就嗖嗖的砸下來,釘在地面、柱子和樹干上。 死囚們將將找好趁手的兵器,一頓劈頭蓋臉,被箭釘成刺猬,一個接一個的倒下去,鬼哭狼嚎不斷。 場面慘烈。 衛燕思臉色煞白。 直到最后一支箭落下。 她和風禾翻進窗戶,放倒桌子做盾。 剛做完這一切,箭雨再次襲來,比先前更密更疾。 死囚們躲閃不及,慘叫接連不斷。 風禾攏住衛燕思的身軀,兩手捂住她的耳朵。 萬歲,有哥哥在,您不會有事的。 外頭的領兵聽出大理寺內不止他們一人,急忙改令,當第三波箭雨襲來時,數十支火把也緊隨其后。 秋日天干物燥,火苗點燃窗紗和帷幔,借著夜風游走,很快燒上房梁。 叛兵并不急著闖入,似乎在得意的欣賞這親創出的杰作,等著他們求饒。 衛燕思嗆進一口煙,咽喉灼痛,用衣擺捂住口鼻道:我們必須先出去 風禾:不行,跑到院子里,叛軍再射箭,我們必死無疑。 衛燕思破罐子破摔道:反正都是死,亂箭射死有個全尸,總好過活活燒死吧! 風禾琢磨著是這么個道理,三下五除二的脫下外衫,用手臂一撐,在衛燕思頭頂搭了棚。 兩人齊聲數完一二三,躍過火海,跑進了后院。 大理石的后門常年用鐵鏈鎖住,萬不得已絕不會開,此刻正發出陣陣猙獰的響聲 哐當!哐當! 是叛軍在撞門。 前后的活路全斷了。風禾道。 衛燕思反而越挫越勇,嘴角一動,揚起一抹弧度:不到最后關頭,誰贏誰輸還沒定數! 風禾眉心蹙了蹙,顯然不太明白。 衛燕思:他們不愿進來,那就引他們進來。 說著,目光一定,對跟隨她逃來后院的死囚道:你們想活命嗎? 活不成了,別做夢了。一名死囚身中兩箭,一箭在腿一箭在箭,沒有傷到要害,但血流不止,儼然奄奄一息。 衛燕思笑意不減:橫豎都是死,何不搏一搏,說不定能博出個榮華富貴。 第104章 你講瘋話呢, 我們這些人即便是跑了,也要東躲西藏一輩子。 不單單是榮華富貴,封侯受爵也只在你們一念之間。 瘋子瘋子!另一死囚指著衛燕思開罵。 要想活命就必須是瘋子。 衛燕思丟下這句話,趁著膝蓋直起身。 漫天的煙霧, 包裹住她單薄的身軀, 也模糊了她的神色。 她抬高聲線道:外頭的人聽著, 朕是大雁國君,嘉懿皇帝! 朕就在這! 此話一出, 撞門的響動掐斷了。 園內彌漫著詭異的安靜。 死囚中亦有昔日的朝廷要員,哆嗦著磕起頭。 真真的是萬歲! 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其余人等暈暈乎乎的, 站也不是,跪也不是, 猶疑且躊躇。 萬歲, 您可讓老臣好找啊。 熟悉的聲音自外飄來, 低緩, 含帶幾絲銳利。 衛燕思再熟悉不過。 她與風禾對望, 異口同聲道:盧池凈來了。 老狐貍之心,路人皆知。 衛燕思不敢輕舉妄動, 打算先觀賞盧池凈的表演,瞧瞧他到底要唱哪折戲。 萬歲, 老臣救駕來遲了啊。 您莫怕, 底下的人粗鄙無禮, 冒犯萬歲, 請您看在他們忠心耿耿的份上,饒恕他們。 宮變已經平息,您快些出來,老臣護送您回宮。 演技拙劣, 假仁假義的太明顯,衛燕思都替他感到害臊,派出風禾代表她發言。 風禾:盧閣老您來的正好,叛兵膽大包天,意圖刺王殺駕,其心當誅。 盧池凈佯裝焦急:萬歲可有受傷,老臣立即宣太醫。 萬歲是天子,吉人自有天相,只是受了點驚嚇。 這幫兵莽子,行事沒有分寸!老臣必當嚴懲。 萬歲寬仁,不愿造太多殺業,殺一儆百即可。 風禾沉下呼吸,住了口。 門外還真有了點聲響,像是叛兵在七嘴八舌的說著什么,話音匯成一團,透出惶恐。 衛燕思剛抬頭,一顆血淋淋的人頭飛躍高墻,掉了進來,就掉在他們腳邊,咕嚕嚕滾了幾圈,染紅土地。 死囚們無措的連退數步。 其中一人膽子略大,撿起一支殘箭,對著人頭戳了戳,將其翻了個面。 衛燕思定睛看去,瞳孔顫的厲害,她認出了這顆人頭,是那名領兵。 盧池凈是在做什么?說殺人就殺人,一時興起的過河拆橋嗎? 萬歲,人老臣已經殺了,您是萬金之軀,請隨老臣回宮吧。 我看他是瘋了!風禾握住劍柄的手背青筋暴起。 他失去心神一般,眼珠在眼底左右閃動,思索著應對的良策。 衛燕思道:計劃不變。 她扭頭面對死囚們道:今晚盧池凈叛國弒君,你們目睹這一切,是唯一的見證人,盧池凈心狠手辣不會放過你們。 無論你們犯下何種罪行,無論你們今夜是為自己而戰,還是為朕而戰,朕都感激諸位。如果朕僥幸脫身,愿為幸存者封官加爵。不幸戰死者,朕會照顧你們的父母妻兒,讓他們享盡榮華富貴。 身中兩箭的死囚大喊道:大家別聽她的,昏君本就昏聵無能,此時更是大勢已去,我們捉拿她送給盧閣老,照樣換榮華富 恐懼和興奮在他體內交織,迫使他一面胡言亂語,一面發著抖。 風禾的劍術卻格外凌厲,長劍驟然揮出,同樣砍下了他的頭顱。 guntang的鮮血噴出,漸上每個人的臉龐。 新的頭顱則掉到地上,亦是咕嚕咕嚕的滾著。 風禾的眼睛比血更紅。 我看誰敢! 不怕死的就來!來??! 還真就有不怕死的,好幾人從后方沖出來,將風禾圍在中間,或是揮舞短刀,或是揮舞□□。 皆在頃刻間成了風禾的劍下亡魂。 風禾殺紅了臉,抬劍指著在場的每一個人,似一頭困獸,大聲咆哮著道:還有誰! 死囚們哪里敢再動歪心思,互相對視一眼,實在拿不定主意。 那名昔日朝廷大員再次開口,語速低緩:諸位,我們都是被判了斬監候的死囚,要么死在鍘刀下,要么死在叛兵的亂箭下,何不舍身護駕,為自己的身后名搏一把,日后兒女在外,也能抬起做人。 衛燕思生怕風禾殺心太甚,橫在他身前,接話道:今夜護駕者,不單既往不咎,且賞黃金萬兩,良田百畝。反之,就地誅殺! 敵人就在門外,以守為攻,等援兵一到,我們定可反敗為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