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4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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紅蓮教不是在虎頭山下,跟山匪們打架嗎?救兵咋摻和進去的?春來發問。 曲今影面色沉重:我哥豈不是兇多吉少? 衛燕思身形頓:這只是猜測罷了。 我哥這人平日里毛毛躁躁,冒失的很! 他心念著你,不會有事的。 耿忘書見過他,豈會放過他? 她說完,手握成拳,抵在發酸發疼腰側,奔波個晚上,她已疲憊不堪了。 先別想那么多了,往前走就是霖州了,當務之急是護送六公子到知府衙門,再調本地軍前來護駕,便穩妥了。風禾道 衛燕思心疼曲今影太受累,主動充當起伺候人的小丫鬟,兩手須須掐在曲今影的小蠻腰上,用拇指替她揉著酸軟的地方。 抬眼,遠遠瞧著幾個人正朝她們的方向走來,立馬警惕起來。 那幾人搖搖晃晃,腳步虛浮,好似能被陣淺淺的風吹倒。 衛燕思瞇起眼皮,意在看仔細些。 好像是難民,逃災的 他們由遠及近了,臉皮蠟黃,嘴唇干裂,手腳浮腫,活像是行走的干尸。 風禾急忙用手臂半擋住衛燕思,直至難民路過才作罷。 看來那二當家所言非虛。曲今影的視線留在難民的背影上,附近的州府真的派人攔截了官路,以致逃荒的人被迫繞道。 衛燕思偏開臉,舔舔唇:我們先去霖州吧,在當地打聽打聽,各州府是否真的瞞報災情,苛待難民。 曲今影眸中蘊有不忍,揪住她的袖口:別太自責了,我講過,你是個好皇帝。 皇帝當得好不好,是天下百姓說了算,而不是自家媳婦兒。 衛燕思頗有自知之明,但也對曲今影報以感激,暗暗下定決心,必將勵精圖治,重振山河。 但在此之前,得找個地方填飽肚子,歇歇腳。 沿著小道又走了半日,遇上家餃子攤,說餃子攤都有點牽強,幾根木頭樁子支撐出的破攤。 破攤老板正被群難民的糾纏,求他賞口熱湯喝。 老板挺為難,求難民換別家去乞討,他小本生意,勉強養活全家人。 難民們好不容易遇著有吃的地方,哪里肯輕易離開,密密麻麻的堵在面館門口,請老板行行好。 老板跪了下去,雙手合十,求菩薩似的也請他們行行好。 堆人嗚嗚喳喳的吵鬧著。 黎民百姓受苦,衛燕思豈有袖手旁觀的道理,她汲取之前的教訓,不敢輕易露富,派出風禾將老板拉到旁,偷偷塞給他錠銀子,要他把能吃的東西全拿出來,與難民分享。 有錢就是爺,老板人到中年,尚且沒見過這么大的錠銀子,掂了掂,估摸著得有五十兩。 夠他賺好幾年的! 他把銀子塞進腰間,拍了拍,安排衛燕思幾人進攤來坐。 攤內不止他人,還有位蹲在灶前生火的中年婦人,和位躺在椅子里的病懨懨的老人家。 老板搓搓手:幾位客官別嫌棄,這餃子攤是我自己搭的,歪歪倒倒,怠慢了。 他回到灶臺前,熟練的下餃子,又對灶前燒火的婦人道:老婆子,你那老腰受不了,換我來吧。 行吧!婦人手撐膝蓋,手撐住灶臺,顫顫巍巍的站直,去到小泥爐旁把燒好的湯藥倒進碗里,端到老人嘴邊。 風禾時時刻刻掛念衛燕思的安危,生怕不小心遇上壞人,旁敲側擊著跟老板打聽他家的情況。 老板是個老實人,往另個灶膛添了把柴火,燒熱湯底,將大沓餃子皮丟進鍋里,用勺子攪拌,對守在攤外的難民說:只有這些了,再等等,馬上就好了。 做完這切,才回答風禾的問題:我們老兩口有個兒子,三年前當兵去了,是異姓王曲老將軍手下的兵。 曲今影抬眸:鎮北軍? 對對對,姑娘聽說過? 餃子出鍋,老板舀上四碗端來。 曲今影收斂瞳仁中的光芒,慢條斯理地咬下口餃子,笑意微微道:在茶樓聽說書先生講過段,具體內容倒忘了。 老板甚是自豪:嘿嘿,我兒子保家衛國,是個好樣兒的。 伺候完老人喝藥的婦人來插嘴:所以啊,老頭子,你這個當爹的可不能丟兒子臉,路過的難民,能幫個是個,唉都是可憐人??! 作者有話要說: 來啦來啦~這兩天工作重,耽擱了 第61章 她說完躺, 椅上的老人掙扎了兩下,一雙渾濁的眼,虛虛的盯著前方,枯枝般的手抽搐似的胡亂抓著, 像是要去拿什么東西? 喉管有濃重的痰音:我的豆子, 我的豆子啊。 唉,又在說胡話了。老婦人摁住他, 陪笑道, 幾位客官別介意, 他哭鬧一會兒就好了? 老板也跟著嘆氣:郎中開的藥咋沒用呢? 他們三人的一番互動, 引發了風禾的強烈關注,鷹隼般的目光在他們的臉龐上逡巡:我瞧你們長得不像, 這人不像是你們爹? 公子好眼力。 鍋中的餃子皮已經煮熟,頂著蓋子撲撲撲的響, 老板滅了灶膛中的火,將大鍋端出去擱在難民腳邊。 片刻才道:這老人家七天前,隨一波難民路過這, 年紀大了,瘋瘋癲癲的, 遭了好多罪, 幾乎不人樣, 一問跟他同行的人才知, 在逃難的路上,他唯一的小孫子被狼叼去吃了才五歲的孩子 講到這處, 老板有點哽咽,用力眨眨眼皮,直到眼淚隨風蒸發才又道:他的兒子兒媳死在豫州, 一把老骨頭了,無依無靠,沒辦法才帶著小孫子背井離鄉 婦人也忍不住了:難民走不了官道,只好走這些偏僻的小道,多的是林子,對路又不熟,一個沒注意,就鉆進了密林深處,一旦被狼聞見氣味,哪里跑得掉? 衛燕思心有酸楚:你們從何得知他們走不了官道的? 路過的難民講的呀,還說各州府攔著他們不讓進城。 圖什么??? 小老百姓哪懂官家的事?反正啊,和貪官污吏脫不了關系。 你呀你,胡說八道什么呀,官家的事也是你能議論的!老板呵斥婦人,你帶老人家到附近走一走,讓他想點傷心事。 婦人瞪他一眼,嘴上卻乖乖的答應下來,仔細的扶著老人慢慢起身,慢慢從后門離開。 衛燕思看著這一切,本就波濤流動的眉眼愈發深沉。 忽的,一只手伸來握住她的手,體溫透過掌心的肌膚,溫熱了她趨冷的心房。 老板的話再一次證明二當家所言非虛,各州府不但不作為,還為非作歹,禍害百姓。 定是朝中有人撐腰。 且此人位高權重,輕易動不得。 這般想著,局勢好似有所明朗,畢竟位高權重的人也就那么幾位。 衛燕思咽下口中的食物,拍下筷子:老板,到霖州還有多腳程? 二百多里吧,小公子要去霖州? 對。 憑腳走要受許多累,朝西三十里有一小鎮,你們可去鎮上買幾匹快馬。 多謝。 衛燕思采納了老板的建議,順著老板的指路,在日落時分順利到達小鎮,買下最好的馬,又找了間客棧歇腳。 四人各自沐浴,睡了多日以來最舒坦的一覺,天剛蒙蒙亮,就策馬出鎮,出發了。 路上挺順利,只是距離霖州越近,難民就越多,個個破衣爛衫,瘦皮包骨頭?;蚴茄芈菲蛴?,或是發狂搶掠,仿若這是另一處灰敗的天地。 抵達霖州城門,衛燕思已是咬牙切齒。 她非要將霖州知府拎出來殺雞儆猴不可,再問一問,究竟是誰給他的權力,欺上瞞下,陽奉陰違。 曲今影曾回老家替母守孝三年,一去一回,皆路過霖州,對霖州的知府大人頗有印象,提議在城門外的茶攤上喝口茶,再進城。 衛燕思時刻照顧她的感受,以為她是累著了,應承下來,在茶攤上為她找了個位置坐,又幫她摘下斗笠和面紗。 你也坐。曲今影將一張小木凳擺正。 好咧。 衛燕思聽令,卻發覺周圍人有意無意的往曲今影的俏臉上瞄。 曲今影的容貌在雁京城算是一等一的好,何況在這小小的霖州。 時值卯時,城門未開,天一絲蒙蒙亮,前后大都是預備進城的商隊,魚龍混雜,肯定還有臭流氓。 衛燕思將面紗替曲今影重新戴回去。 曲今影語帶埋怨:這樣我可怎么吃茶? 衛燕思一雙眼睛帶了份狡猾:我在吃醋呢。 貧嘴。 衛燕思倒豎雙眉:先說好,你可不準再跟我學。 我就學了。 你好的不學學壞的。 曲今影樂了,噗嗤一下笑出聲,因掛念他哥而積蓄在心頭的陰云,被沖刷開。 別鬧了,說正事。曲今影掩嘴輕咳。 衛燕思聽話,趕緊招呼春來和風禾一并坐下,一起洗耳恭聽。 曲今影笑意更甚:我要講的事,跟霖州知府有關。 衛燕思:你說。 在話題正式開始之前,曲今影先簡單表示了一下:按理,我一介女子,不該妄議朝堂。 你說什么我都愛聽。 住嘴吧你!曲今影兩手置放在雙膝上,坐姿乖乖巧巧,如果仔細瞧,能看見她耳垂下端,染有一片薄紅,像一顆將熟未熟的小櫻桃。 逗逗你嘛。 說正事,不準瞎逗人。 風禾和春來: 同時掩唇輕咳,提醒二位主子光天化日之下,不要將打情罵俏過分化。 如果在宮里,衛燕思一定當場治他們大不敬之罪。 曲今影兀自開口:我知阿思你想拿霖州知府開刀,殺一儆百。 不應該嗎?衛燕思端正神色。 你聽我說完。我們此行,是為了要知調兵護駕,安全回宮,急于替百姓討公道的話,恐節外生枝。 何出此言? 我在家中養傷時,聽說了盧池凈上折廢帝的事。 一提到這茬,風禾護駕的那根弦又繃緊了,咒罵盧池凈是個老不死。 曲今影:霖州知府,名叫郝明,早年是南儒黨,盧池凈的門生,但資質平庸,一直不受盧池凈重用,與之生了嫌隙,才轉頭拜入我父親門下。 她抿了口茶:我父親門下多是武將,當時正值用人之際,便收留了他,扶持他做到了霖州知府,但請阿思你明鑒,郝明的對災民的所作所為,我父親并不知曉。 衛燕思:原來你是怕我怪罪侯爺,你放心,他的為人我知道,剛正不阿,做不出這種事。 不是因為這個。 衛燕思故作輕松道:你要同我打啞迷?快別賣關子了。 阿思,你沒明白我的意思。 衛燕思當然不明白,她做皇帝一年不到,整日被滿朝文武折磨的焦頭爛額,雖然萬事皆可熟能生巧,但她也只是學了點皮毛而已。 倒是曲今影,不愧出身權貴,把話中有話的本事,學了個十十,許是得他爹真傳。 好在風禾表現出彩,直白的講出了曲今影話中深意:六夫人的意思是,霖州知府,瞞著侯爺做出這些事,恐已變節。 沒錯,曲今影拇指與食指捻著裙擺,他當年可以背叛盧池凈,如今同樣可以背叛我父親。 衛燕思如夢初醒,不得不往深處想 這朝中總共三大黨派,郝明如果變節,要么重回南儒黨,要么去葛長留的?;庶h。 三大黨派中,唯有南儒黨與她這個皇帝處處作對,郝明重新為南儒黨走狗的可能性最大。 他圖什么呢?衛燕思右拳敲在左手手心。 照曲今影的說法,勇毅侯對郝明有知遇之恩,此人不會沒由來的恩將仇報吧? 春來兩眼放光:郝明會不會本就是盧池凈安插在白鹿黨的暗樁。 衛燕思果斷送他一你他喵的話本子看多了的眼神。 安插暗樁應該神不知鬼不覺,全天下皆知郝明曾是盧池凈的門生,身份敏感,勇毅候不是傻子,定會派人留意他的一舉一動。 春來自尊心受傷了,退出討論,滑到地上畫圈圈。 本來嘛,他一宦官也不方便干政。 衛燕思失笑,用腳尖踹他的屁股蹲兒,踹得他差點摔倒。 而后才又同曲今影一起商量對策。 最終商定的結果是,安全起見,衛燕思不能輕易暴露身份,正巧曲金瑤下落不明,可以冒名頂替,與曲今影假扮兄妹。 一來,衛燕思可保平安。 二來,郝明是今年升任知府,不曾前往過京中述職,不曉得皇帝長啥樣兒,拆穿不了衛燕思。 三來,曲今影曾受到過郝明的接待,郝明本就認識她,她說衛燕思是曲今影,郝明絕不會懷疑。 撒謊的訣竅是:在假的里頭摻真的,在真的里頭摻假的,方可事半功倍。 衛燕思拍案而起:簡直天衣無縫,我們就這么辦! 畫完圈圈的春來,拍掉屁股上的灰,站了起來,指著城門喊:開了開了。 隨著他的喊聲,所有商隊都蠢蠢欲動,往城門挪去。 人多馬多,空氣里的氣味酸辣刺激,著實不好聞。 衛燕思抓過曲今影的手,放在鼻下嗅了嗅。 做甚?曲今影問。 你香。 登徒子。曲今影無情的將手抽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