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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忍不住伸出手。 想要摸一摸,卻又不敢。 心里暗嘆一聲,他給酒兒壓了壓被角,起身離開了帳篷。 顧煦年從帳篷里出來的時候,看見顧人豪在外面等著,嚇了一跳。 “父親,你怎么在這里?” 顧人豪尷尬地上下左右亂看。 顧煦年很快反應過來,“父親,你不相信我?” 顧人豪眼神胡亂晃動,“現在確定你沒有做那大逆不道之事,為父也能松口氣?!?/br> 顧煦年看著顧人豪雙手護在身后離開,心里頭說不清是什么感覺。 就連父親都在cao心他能不能守住底線,偏偏…… 他扭頭看了眼帳篷。 偏偏酒兒本人卻是毫不在意。 是因為他以前表現得太正人君子了嗎? 顧煦年深呼吸了一口氣,緩緩吐出。 他雖從未以君子自居,但因為父母的教導,出門在外向來謹言慎行,自然不會做那傷害酒兒的事。 他擔心酒兒和他相處久了,以為全天下的男子都似他這般,可以靠著理智抵御萬蟲噬咬般的欲望。 他深深看了眼帳篷。 算了…… 明天再說吧。 一次說不聽,那他就多說幾次,顧煦年為酒兒cao碎了心。 酒兒卻睡得格外香甜。 回到了上輩子所住的地方,她不似其他嬌生慣養的人那般,換個地方就睡不著覺了,覺得墊子凹凸不平,覺得被褥子太糙,甚至是連張床都沒有,地上擺了個木架子防潮,鋪上棉絮就當床。 不僅沒有嬌氣,反倒因為這種疲憊多時后躺在記憶里的環境中,格外好眠。 一覺睡到天亮。 酒兒扭頭看向床邊。 顧煦年果然不在了。 酒兒撐著起來,抓了抓自己的頭發。 她長嘆一聲。 到了北疆,梳頭發都得自己來了。 好在現在不用束發盤頭,簡單地弄一下就行了。 小姑娘嘛,披頭散發也是好看的! 酒兒梳完頭發掀開帳篷,發現外面有一個女人,險些撞上,嚇個半死。 她問道:“你是哪位?” 那人連忙向酒兒行了一禮,“小姐,我是王爺派來伺候您的婢女,我叫白鳶?!?/br> 酒兒:“……” 北疆是一片廣闊的原野,因為要自給自足,所以大家都住在帳篷里,過段時間就會遷徙一次。 不過也不會太遠,幾次遷徙的地方都相差不大,來來回回都是那幾個。 軍營的人都和附近城鎮的人比較熟悉。 但是一般來說,不會把女子帶到軍營里來,就算是伺候鎮北王顧人豪的,也都是男子。 酒兒問道:“顧煦年呢?” 白鳶回道:“顧小將軍去就職了?!?/br> 酒兒又問道:“在哪兒就職呢?” 白鳶在酒兒的連番追問下,面露出些微難色,卻還是帶著酒兒去找顧煦年。 去的路上,白鳶一直在偷偷看酒兒。 酒兒發現白鳶一直看自己,忍不住問道:“你老看我做什么???” 白鳶連忙收斂了視線,小聲說道:“小姐長得很像溫酒溫將軍?!?/br> 酒兒驚了,“你還認識溫酒?” 白鳶輕輕點了點頭,“嗯,見過?!?/br> 酒兒盯著白鳶看了又看,她不記得自己手下有女兵??! 酒兒問道:“我看你年紀不大,溫酒也死了那么久了,你什么時候見到的溫酒?” 白鳶回道:“我四歲的時候見過溫將軍一次?!?/br> 酒兒詫異,“四歲的事都記得???” 白鳶苦笑了一下,眼神變得縹緲了起來,“那時候兩國交戰,我們全家都被平國人抓了,多虧溫酒將軍,我這才撿了條命?!?/br> 酒兒有點印象了。 兩國交戰,邊境的人最是遭殃。 當初有戶人家住在山上,平國的人在山里埋伏,抓了他們一家人,占據了房子,裝作平國人,想要竊取情報。 恰好遇見了溫酒,溫酒把他們一鍋端了,也救了一家子人。 酒兒問道:“你父母呢?” 白鳶小聲說道:“我父母都已經過世了?!?/br> 酒兒詫異,“溫酒不是救了你們一家嗎?” 白鳶苦笑了一下,“烽火歲月,能救一次,總不能每次都遇見溫酒將軍?!?/br> 酒兒:“……” 她自個兒就是在戰爭中死的,她比誰都更懂得戰爭的殘酷。 戰火紛飛的北疆,普通百姓能活下來一個算一個。 酒兒看向白鳶說道:“你既然好不容易在戰事中活下來,為什么不往南走一走。若是戰事再起,豈不是危險?” 白鳶苦笑,“我家里只剩我一個了,我能去哪里?而且……” 她再看向酒兒的時候,眼神堅毅了七八分,“我幼時見過溫將軍那般風姿,自然也想效仿其隨軍,只是……” “只是什么?” “只是我根骨不行,即便能吃苦,也練不出溫將軍那般武藝,謀略更是比之不及?!?/br> 酒兒聽說白鳶從軍練過武藝,再看向白鳶的眼神發生了變化,“你是軍人?” 白鳶點頭,“嗯,我是?!?/br> 酒兒頗為詫異,“你既是軍人,又為何來做我的侍女?” 白鳶笑道:“如今無戰事,每日任務都是cao練,我膽魄武藝謀略都不夠,即便打仗也上不了前線,平日里也多是做些后勤工作。軍中女子又寥寥,自然只能由我來照顧你了?!?/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