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阮諾皺了皺眉,心里對魏娘子接下來的話多了幾分興致。 沒有錯過阮諾眼底的興味,魏娘子攤手無奈道:“我夫君的確能幫我,只是我卻不想依靠他的力量,我跟著他做生意多有人瞧不起我,不僅僅因為我是女兒身,還當我沒本事,這次我偏要證明給魏家那幫人看看我許含雙究竟有沒有那個本事!” 她言辭間頗有不忿之意,阮諾眉頭一皺。 魏娘子扯了扯嘴角,道:“我夫君倒是想幫我呢,但是我不想讓他插手呀,可是自己來做也有些頭疼?!?/br> 阮諾眨了眨眼睛,問她:“你心里有了主意怎么還頭疼呢?” 魏娘子瞇著鳳眼,眉梢微揚,牽唇一笑:“你若是肯助我一臂之力,我就不頭疼啦~” 好吧,感情在這兒等著呢。 阮諾忍住嘴角的抽搐,只睜著明亮的大眼睛無辜地看著魏娘子。 “你且放心,沒有要你拋頭露面的意思,只是盤下店鋪想借著的名義來做?!蔽耗镒酉肫鹦」媚锿涨优持斏鞯男宰訜o奈地笑了。 阮諾手中的絹帕被慢慢地纏成一團,而后又緩緩地松開,她抿嘴嫣然一笑,繼續比劃著道:“這個主意挺好,我近些日子也想著做些事情來打發時間呢?!?/br> 阮諾這話說得實誠,前些日子她窩在回雪居里就一直盤算著這件事,只是苦于困在深宅無法施展拳腳,如今魏娘子的提議倒是讓她心思活絡了。 她比劃著與魏娘子說自己的想法:“我嫁進沈家也不指望能將阮家當成依仗,自己做生意賺些銀錢也好傍身,再者而言做藥材生意、行醫濟世也是積德之事,你今日不與我說這些,改日我也要與你商量這些的?!?/br> 魏娘子靜靜地看完阮諾的手語,美麗的鳳眼瞬間變得明亮起來:“你原來也有這樣的打算,那敢情好,這樣吧,我們兩個一起開,若是以后賺了錢五五分賬如何?” 倒是不吃虧。 阮諾輕輕一笑,搖了搖頭。 “那□□分,最多七三不能再少了?!?/br> 阮諾“噗嗤”一笑,無奈地搖了搖頭道,“你我之間無須分的這么清,以后開了店怕是要勞你多費心,若是五五分你太吃虧,便四六分,你六我四?!?/br> 魏娘子心里高興,抿嘴一笑:“金銀之事后面再說,既然你愿意了,那我就著手料理起來,聯系藥材商,另外坐堂的大夫什么的,還真是有一堆的事情,終于能忙一陣了?!?/br> “賬房先生便不必請了,你每日派人把賬本送去沈家交給月荷,我來做便好?!比钪Z比劃道。 魏娘子倒茶的動作微微一頓,有些疑惑地問道:“諾兒何時精通看賬了,我一直都不知道呢?!?/br> 阮諾自知失言,只能保持鎮定地解釋道:“近來一直跟著婆婆學習,眼觀耳聽也學了三兩分?!?/br> “我家諾兒這般聰慧那看賬定是不在話下了,這下倒也算是解決了一大難題。 ”魏娘子喜得眉開眼笑,順手把一份房契推到阮諾的跟前,努了努嘴,道,“這是我盤下的店鋪的房契,你拿著罷。日后這銀子我會從盈利里拿回來的?!闭f著還不忘沖阮諾眨眨眼睛。 魏娘子沒有告訴阮諾這份房契才是她送上的賀禮,只因為深諳阮諾的性子,知她雖然怯懦但心里有譜,素來是不受嗟來之食的,故而才說了最后一句話。 “諾兒說藥鋪起個什么名字才好呢?” 阮諾斂眉細思,命月荷取了筆墨來以后便在素白絹紙上寫下行云流水般的三個字——妙手堂。 “妙手回春,妙手仁心,妙手堂,果然是好名字?!蔽耗镒硬[著眼睛拊掌而笑,“諾兒果然厲害!” 阮諾嬌羞地低下了頭。 與魏娘子一處用了飯敘完舊,送了被魏修涵催著回家的魏娘子離開后,阮諾又領了卿云和月荷在街上隨便看了一會兒。 路過一家胭脂鋪的時候,阮諾突然停下了腳步,目光緊緊地膠著在不遠處書畫坊的方向,雙手微微握起,身子都有些發抖。 那從書畫坊中走出來的男子一襲白衣勝雪,青絲用一根素白發帶半束,眉目清朗皎若中秋之月,離去的背影更是帶著幾分出塵的仙氣。 阮諾的心里早已掀起了千層浪,她不顧身旁卿云和月荷的疑惑,邁開步子便往男子離去的方向追去。 然而彼時街道上正是熱鬧,人群來來往往,阮諾跌跌撞撞地追出去,卻只能遠遠瞧見那人的背影。她想開口喚住那人,可是喉間的灼痛感卻令她無助。 不期然去路被擋住,一個藍色的身影在她的眼前晃過,阮諾被迫停住了腳步,低頭看向趴在地上罵罵咧咧的男人。 那大約是個二十出頭的男人,身上穿的衣服不算精致但也不是一般人家能夠買得起的,此時他揉著摔疼的臀部一臉抱怨,對著回春堂的方向罵道:“你們今天把小爺趕出來以后可有你們后悔的,到時候哼,你們拿轎子請小爺,小爺我都不搭理你們,真是狗眼看人低的家伙!” 原本把他扔出來的人居高臨下地站在臺階上,聽見他這么一句差點兒沒擼起袖子再來揍他一頓,被人拉住進藥館的時候還不忘朝著男子啐了一口:“整天跟個過街老鼠一樣的庸醫還妄想進回春堂,也不知道撒|泡|尿|好好照照自己,不自量力!” 回春堂的學徒進了店,地上的男子猶自憤怒控訴,原來圍觀的百姓卻好似有些失望的離開,聽著他們的絮絮低語,阮諾才知道這地上的男子原也是個大夫,只不過好像醫術不大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