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7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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御膳房的膽子是混得越發大了,連朕想要何時用膳都要你們來管教了是不是? 手邊的瓷器被廣袖帶起的風掃落,哐當一聲脆響驚得二人齊齊跪地。四分五裂的碎片昭示著森然怒意,葉初辭一把按住紅木桌猛咳了幾聲,想來是之前下的毒還沒好透就感染上了風寒,現下加重不少。她向來軟糯的聲音都有點沙啞,卻是咬牙切齒,氣勢不減: 御膳房的人現在是不是跟太醫院的膽子一樣大了?都是一群飯桶,酒足飯飽之后開始來問朕的事情了!你們兩個速速給朕滾下去,滾回你們的家,別讓朕再看到你們!快滾,現在立馬滾 她吼得聲嘶力竭,甚至是臉都漲紅了點。小宮女也就罷了,這位掌事姑姑可以說是陪伴在女帝身邊多年,還是頭一次受了這樣大的委屈,也是頭一次見到她發了這樣大的脾氣。見她是動了真怒,原先欲要說出口的勸慰與辯解紛紛委屈地塞回了肚子里。 奴婢告退。 于奴才而言,女帝的話是圣旨,圣旨一出怎可隨意反駁,稍有不慎很可能就會丟了腦袋。哪怕平日里相處得再好,老虎的胡須也是摸不得的。 老姑姑眉眼間涌現幾分委屈神色,眸中含了熱淚,帶著小宮女一同退了下去。 * 一連數日,宮中上下都是被籠罩在一片陰影里??v然天氣是艷陽高照,隱隱懸在頭上的利刃與陰霾卻不曾褪去。 御膳房里走了幾個花容月貌的小宮女,年事已高本是可以在宮中安度晚年的老姑姑也被遣送了出去。太醫院里的老骨頭們被勒令在家不得出,說是對于女帝的病情束手無策也就罷了,還病急亂下藥,氣得女帝險些讓人一陣亂棍全給打死。 年輕漂亮的小宮女被送出宮去不少,皆是以各種各樣荒誕不堪的理由,被女帝狠狠痛斥一番后就趕了出去。女帝趙瑜斕原先是在百姓與宮人的口中皆是一代明君,卻沒想到這段時間因為一個花魁徹底轉了性子。 朝臣們說她常常是說話說到一半忽而想起了什么事情,臉色直接就是沉了下來。也有上奏折被直接打回不帶一點理由的、早朝略微遲了一點被當堂謾罵的、因為一點小錯被挑刺,責罰禁閉的比比皆是。 她風評愈下,卻仿佛不自知,數日夜晚笙歌曼舞,不到天明不停息,仿佛是要以此來紀念那個已經到了邊疆戰場的花魁。不多時,聽聞花魁已然在途中病死,眾人皆是嗤笑是個中看不中用的草包廢物,面上卻只能依著女帝大辦喪事,看她毫無意義地開始消磨時光。 北疆戰火紛飛,宮中內亂不止。而這樣的紛亂偏偏還是女帝一人所為,朝臣大到丞相小到九品芝麻官皆是戰戰兢兢,甚至已經商量好了哪幾個人要一同寫下血書勸諫。只是這樣的計劃還沒來得及實施,平和表象下的暗流爭涌卻在一夕間被撕裂。 蟄伏的野獸露出獠牙,開始對他眼中已經毫無防備能力的獵物下手。 * 最先出事的是牢獄。 地牢里燃起一種莫名其妙的香料,讓士兵們悄無聲息地就陷入了沉睡中。為了節省時間,率領著死囚犯們越獄的頭領只是悄然做了個手勢,一刀解決拿著鑰匙的那個長官以后就轉身離去。 他們不愿意在這里耽誤時間,而是要趁此機會去做更多的事情。殺戮,漫天的戰火將要在此燃起,他們要把皇宮作為第一個嶄露頭角的地點,推翻女帝統治的江山。 還要讓她痛不欲生。 遲翼瞇了瞇眼睛,色澤偏淺的眸中閃過一道厲芒。他在這段時間已經是隱忍許久,在聽到花魁前往參戰途中身亡的消息后才定下心來準備著這一日。他在牢獄中可以經常聽到那些獄卒唉聲嘆氣,說什么女帝為了花魁茶不思飯不想,只換得了他的深深鄙夷。 瘋子!全都是瘋子!兩個女人居然是合起伙來欺騙他一個,居然還是個磨鏡之交,當真是讓他小瞧了她們。不過現在也好,失去了愛侶的女帝如今已經是花天酒地,不再過問國事,這些女人果真是如此,心腸軟的一塌糊涂只會為了情愛所困,有什么資格稱帝? 先去浣衣局。 他還記得在宮中可以四處走動的時候看到浣衣局的那些個年輕小宮女長得不錯,看著年輕的美人死在刀下,已經成為了他夢寐以求的事情。不光如此,他還要帶領著這些人沖上鳳臺,在女帝的面前把丞相和那些臣子全都狠狠羞辱一番,讓她先把痛徹心扉的絕望感受一遍后,再俯身跪地求饒。 閃電驟然撕裂烏云,在濃稠夜色中劈開一條道來。今夜是難得的天賜良機,暴雨如注,整個皇宮都浸沒在這樣一派悲涼的黯淡色彩中,隆隆的雷聲是為這些亡魂提前奏響的挽歌。 洶涌翻滾的烏漆云海間亮色驟現,映出浣衣局的宮女小紅一張驚恐的臉。她本來是出來準備起夜,卻沒想到外面的雨會這么大,噼里啪啦地連成絲線捶打著大地,聲聲轟然。 鐵甲寒胄逼近庭院,除卻訓練有素的士兵之外居然還有一些死囚犯。他們不同于那些軍士,在牢房里憋的久了,看到一個女人就開始雙眼放光,寒芒被他們藏在身后,笑意如油脂膩水般浮了滿臉。其中一名壯漢大跨步逼近,門板在他的狠厲一腳下被直接踹開,露出里面少女無助的面孔來。 小美人,別亂跑,大爺還能讓你舒服舒服。你要是跑了活不到后面,就看不到你們女帝的下場了,那可是要比你慘得多對,對,就是這樣,站著別動,大爺不喜歡裝清高的女人 嗤 guntang的鮮血噴涌而出,男人眼珠瞪得滾圓,臨死之際也沒想到自己居然是被這么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小宮女給奪去了性命。而少女面無表情地一把拔出刺入他口中的刀刃,將斷成兩截的舌頭猛地一甩。 晦氣。 鮮血在暗色中蜿蜒成河,很快匯入了滂沱暴雨中,為暗夜染上一抹凄楚的紅。 作者有話要說:葉初辭:老婆死了,哭一哭,埋下土,明年會結出新的果實嗎? 喬荔:有的人還沒來得及出現,就已經入土為安了= = 第120章 男裝花魁颯又美 老大, 那邊沒找到人! 老大,東邊也沒有,整個跟死了一樣! 男人筆挺的身姿立于滔滔雨幕中等待, 不多時, 已經有兩個部下前來稟告。他們一個被派往東邊, 一個則是往西去,出乎意料的是,兩個地方原本應該住滿了還未來得及清醒的小宮女,此時竟是空無一人。 南頭呢? 浣衣局的南頭是個庫房,小宮女有時候也會有不少夜間悄悄聚集在那邊嬉鬧或是閑談。女帝御下寬松,對于這些事情不過是讓掌事姑姑睜一只眼閉一只眼, 更別提是最近的掌事姑姑已經被趕出宮去, 就更沒人來管了。 南頭也沒有啊老大, 見鬼了,都能去哪里 身披甲胄的士兵只是覺得奇怪,那些在牢房里已經憋了許久的死囚犯卻已經暴躁地開始砸門泄憤了。整一個好好的浣衣局被搗鼓的已經不像樣子, 木盆和一些其他的用具在雨水里被扔得七零八落。 好了,去讓他們安靜點,不要把皇宮里面的守衛給引來了。我們抄近路去女帝那邊, 直接先別管其他地方了, 遲則生變! 在這里看不到平常應該出現的小宮女們后,遲翼已經是開始察覺到有幾分不對勁。只是強烈的勝負欲還是讓他不愿意在此時就輕易言敗收手,皇宮的最核心深處都還沒有攻打進去, 他還沒有把刀橫在女帝的脖子上,怎可直接認輸? 他一個真正的好男兒怎么可能跟哪個該死的花魁一樣,整日只會用一些小伎倆來捉弄人給人使絆子,他要殺入女帝的寢殿, 讓她知道被昔日自己最看不起的人一刀刀凌遲是什么樣的感受! * 狂風驟雨摧殘著花樹,御花園里凌霜傲雪的金菊也是被打得彎下腰去,細瘦的花瓣散落一地,被士兵們的腳底踐踏而過,噴濺起來的泥水澆到菊花的頭上,將那花莖壓得更低了些。 嘩啦啦 如柱雨幕并未有停歇之勢,天空中偶然出現的亮色也在此刻被徹底吞沒。沒有雷光,沒有閃電,雨水滂沱宣泄一地,伴隨著狂風呼嘯肆虐。夜色是濃稠到化不開的黑,沉甸甸的仿佛是扣在皇宮的頂上,下一刻就要撕破天地之間的隔閡壓了下來。 一襲紅裝的葉初辭傲然立于宮殿門口,身后空無一人,手中也唯有一把雪亮刀鋒。這是上一任女帝傳下來的藏雪寶刀,曾經謀反的朝臣皆是死于此刀下。 刀鋒冷冽,在暗夜中也有寒芒閃閃。 歷代女帝巾幗不讓須眉,各個能文能武,更有披甲親自率領大軍親征的。葉初辭繼承了女帝的一身好武功,也和喬荔曾經比較過,雖說略微遜色,但絕對也算得上是武藝非同尋常。 窸窣的聲響越來越近,潛伏于各處的兵馬已經是成了一張蓄勢待發的弓,被拉扯得緊繃,只需一聲令下則破空而去。 咻 斜刺里竄出來的一支羽箭撕裂暗色直逼眼前,葉初辭向旁邊一閃躲過,繼而便聽到了遲翼那令人作嘔的哈哈大笑聲。男人身姿筆挺,一邊朝這邊逼近,一邊開始注意著周圍有無埋伏。成敗在此一舉,他可不會有絲毫的含糊。 練武之人的五感要超乎尋常,饒是夜色過濃,他還是能看到葉初辭的身后空空蕩蕩。金玉瓷器隱沒在黑暗里只留下一層模模糊糊的輪廓,宮殿內竟是還焚燒起了香料,幽香只能在殿內縈繞片刻,就被雨幕的涼氣直接撲滅。 女帝別來無恙,這一出唱的可是空城計?諸葛老人家的那些故事也不過是戲文里消遣的傳聞罷了,若是真的搬到臺面上來做,縱然諸葛在世又如何?百萬軍中我取你首級也如張翼德般探囊取物樣簡單! 別的事情不會,《三國》你倒是看的仔細。 無視遲翼狂妄的言語刺激,葉初辭輕笑一聲,宛若白凈芙蓉于夜色中濃墨渲染的池塘上綻放,燭光疏影斑駁,映于眼角眉梢,面目寸寸洋溢著自信。她聲音平穩,仿佛背后有著千軍萬馬一般鎮定從容: 燕人張翼德當年長坂坡上一聲吼嚇退曹軍,不過是因為曹cao生性多疑。而你沒有張翼德那遠揚到足以震懾主公的威名,我也不是疑神疑鬼的曹cao,所以無需多言,有膽量的就盡管放馬過來。今日成敗之爭,你死我活,是個男人就別再廢話,我在這里等著。 趙瑜斕,別以為我不敢動你! 得了老皇帝要活口命令的遲翼當然是真的不敢真的把葉初辭給殺了,但依照他的想法,卻是要將朝臣全部抓來,當著女帝的面羞辱一番,讓她比死還要難受百倍。 我勸你也別名字里有個翼,就自我膨脹到把自己的真的當成張飛。 和喬荔待久了,葉初辭也總學了點她說話的語氣,果真是把遲翼氣得半死,直接越眾而出朝這邊沖來。出乎預料的是,遲翼料想中的埋伏竟是真的沒有出現,讓他心里一喜。 沖! 隨著一聲怒吼,后面跟著的軍隊與死囚犯全都是浩浩蕩蕩地朝大殿沖來,唯有遲翼是和隊伍脫了節。等到他再朝前一點,葉初辭也是直接提刀迎上,一襲緋色沐浴在雨水中,像開得極致妖嬈的牡丹花。 【宿主,你的掛快要支撐不住了!】 再等等,馬上就好!給我三分鐘的時間,三分鐘差不多了 【說起來宿主您為什么還會這個技能?!?/br> 好像是記憶里面自帶的,我是說我本人的記憶。最近不知道為什么,有些事情模模糊糊能想起來了,雖然都不是什么重要的,但起碼知道炸。藥到底是怎么做。 似乎是一點也不擔心那邊葉初辭的情況一樣,喬荔還能有閑心跟251抽空扯皮起來, 看起來我曾經應該也是個厲害人物啊,你身為系統估計也是知道我以前的身份吧,不過不說就不說,反正這個世界快結束了,等下個世界再完成的時候我不就是知道了嗎? 【你倒是不關心等等宿主,馬上支撐不住了!】 做好了! 隨著清脆的一聲,少女也是顯現在水幕之中,頃刻間被澆成了個落湯雞。喬荔抹了把臉上的水漬,站在屋頂上看著下方距離這邊還有一段的沖鋒軍士,估算了一下距離后將手中東西揮臂一擲 之前世界攢下來的大量積分在此時起到了很大的作用,防水的材質果真是非常好用。 砰 四處洋溢的灰塵煙粉很快被雨幕吞沒澆滅,轟然炸響的炸。藥包威力卻絲毫沒有減弱。在遲翼被吸引著忍不住回頭的一剎那,冷刃已經悄然逼近他的脖子。 只是短短的一點時間,攻勢卻已經徹底的逆轉。他悄然帶入宮中潛伏著的那些主力軍原本應該氣勢洶洶地過來幫忙鉗制女帝,片刻后卻已經是尸伏雨地。剛才的那一聲炸響不知道是從何而來,卻肯定是驚動了御林軍,他恨恨一咬牙,比起失去這么多的軍士來,遲翼顯然是更在意自己到底能不能成功。 我說今天雨水怎么那么大,原來是上蒼都在為你的腦殘行為而哭泣啊,等任務完成以后就直接去三途河轉世吧。 聽到熟悉的聲音響起,葉初辭唇角一勾,卻也沒有絲毫的放松。喬荔剛才一個炸。藥包丟出,敵人都是死的死傷的傷,但也有在邊緣尚未被波及到的勉強從地上爬了起來。 你小心著,這些人交給我。 一襲白衣穿梭于雨幕之中,迅疾如風橫掃一切,刀鋒所過之處血流如注。她今天換上了原本的女裝,颯爽間自有女兒家的明艷柔美,一招一式卻無不狠辣。暴雨之中也能聽得馬蹄聲颯颯,遲翼的目光里恍若含著劇毒,視線死死追隨著那躍動的身影,只恨不得將她千刀萬剮。 趙瑜斕。 男人忽而開口,聲音里帶著點精疲力盡的嘶啞與瘋狂,你別以為這樣就好了,你別以為這么快就結束了!我的那些人遠遠不止這么多,你的那些小宮女們 如果沒有預料到這個的話,你覺得我為什么要佯裝發脾氣把那些沒戰斗力的人幾乎都趕出宮去? 葉初辭的聲音軟糯動聽,清凌凌的笑聲恍若泉水叮咚,卻讓遲翼猛然一瞪眼。剛剛想要暴起,刀鋒卻已經將脆弱的脖子劃破一點,殷紅的血隨著雨水往下淌,頃刻間染紅了整個脖子。 他不敢再亂動,只是喘氣如牛,胸膛不斷劇烈起伏著。 兵敗如山倒。 養兵千日用兵一時,但失敗也只不過是朝夕之間的事情。他既然是做出了這個決定,就是應該想到失敗的后果。遲翼只是不甘心,原本在過來的時候根本沒有看到房頂上有人,為什么那個傳聞死掉的人卻又在房頂埋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