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仿佛牡丹的花骨朵兒逐漸長開，每一朵瓣上都逐漸染上了濃烈的色澤。

    她說話的樣子又非常坦然，像完全沒意思到自己的好顏色。

    “上天真是不公平，要不是說看了你拍的東西，我都覺得你是天生吃演員這口飯的了?！?/br>
    陳路扶額嘆息。

    趙亦也道：“等會兒，你吃飯的時候把眼鏡帶上?！?/br>
    “陳導帶的地方一般人多?！?/br>
    趙亦多看了陶萄兩眼。

    *

    趙亦沒說錯，陶萄第一次嘗試在人聲鼎沸的家常菜館子里，一邊被辣得眼淚直流，一邊說人（江漢謀）壞話，到后來說話里空檔也沒了。

    陳路大快朵頤地吃著，活像是好幾天沒吃東西，“就是這個味道，咳想死我了?！?/br>
    趙亦在一邊吃相很好看，但是他不斷喝水的動作，微微急促的呼吸，也暴露了他被辣得不清。

    兩人已經腦子有點懵了，陳路還有勁兒拿出手機，對著兩人的狼狽樣咔咔拍兩張照片。

    “你干什么？”趙亦問。

    陳路樂呵呵開玩笑道：“電影宣傳，你們兩個副導得營業，營業懂不懂？”

    趙亦黑著臉道：“那是演員的事，我怎么沒見你營業?！?/br>
    陶萄現在雖然帶著眼鏡，但是一張臉被辣得通紅，嘴巴也是紅的。

    還出了點汗。

    趙亦看了一眼就快速收回了目光，然后低頭吃起菜來，沒吃兩口又是兩倍速喝水。

    這一頓飯吃完以后，走到外面吹了會兒風，陶萄那股狼狽才散了些。

    陳路扭頭看兩人，道：“這才是什么？氣韻生動！你看你倆吃飯多生動?！?/br>
    趙亦和陶萄兩兩無言朝他看去，陳路訕笑了一聲，又摸了摸鼻子，把脖子扭了回去，一邊走一邊踢著不知哪來的一塊碎石子，一只手插在兜里，走路姿勢像個中年流氓，嘴里還吹著含糊不清不成調子的口哨。

    和那些普通意義上的飯局不一樣，陳路和趙亦吃飯都不怎么說話，陶萄是被辣的說不出來話。

    吃完之后他們出來才是聊天。

    邊走邊逛，陳路說了一通江漢謀的壞事兒，大抵說他剛出來的時候，江漢謀也以前輩的身份，明捧暗踩，讓他吃了不少虧。

    “他眼睛里容不得沙子，總覺得自己才是最牛逼的?！?/br>
    “多少人叫他老師，一個個親切得沒邊，都不知道江漢謀這人要的是華國第一導演的名頭，誰都不能超過他?！?/br>
    “陳廣瑞就是純粹的小市民心理，捧高踩低，一整個勢利眼?！?/br>
    “李久知道吧，他學生，李久他爸給陳廣瑞的好處說出來嚇人，可惜選錯了師父?！?/br>
    “你還算幸運，是周加西先聯系的你?！?/br>
    “他是個好人，就是怕老婆?！?/br>
    陶萄：“……”

    趙亦走在陶萄后邊，咳嗽了一聲，把事情拉回了正常的方向：“我們的片子定暑期檔播?！?/br>
    “你這之后有什么打算嗎？”

    “回z??？”

    陳路回頭：“就回去??？”

    “怎么？有沒有想自己拍戲的打算？”

    “不過也不要太羨慕李久，他拍戲那么早是是自己純有錢，看上了哪個ip直接買……”

    話還沒說完，陶萄就點了點頭：“想拍戲?！?/br>
    陳路：“我們的片子播出之后，說不定能有人找你?！?/br>
    “不急，該來的都會來?！?/br>
    女孩卻搖了搖頭：“我等不了那么久?！?/br>
    陳路有些遲疑：“你要拍戲的話，我有些ip可以給你推過來……”

    “但是拍戲真的燒錢?！?/br>
    趙亦忽然道：“你要拍什么？我可以看著投點?！?/br>
    陳路菜想起來似的，瞪著眼睛朝趙亦豎起了大拇指：“豪氣！忘記說了，我趙哥家里可一點不比李久差?！?/br>
    陶萄低頭沒說話，趙亦以為自己說的太干脆，賣人情賣得太直白，讓陶萄不好意思了。

    誰知過了一會兒，她拿著手機翻了翻，然后莫名有了某種底氣似的平靜道：“沒事，我有錢?！?/br>
    “拍了應該還有剩?！?/br>
    第154章 未來(11.18更新)

    陶萄這句話是真話。

    她的銀行卡里有幾千萬的余額, 還有每日都日進斗金的徐記胭脂鋪。加之轉到她名下的錦鯉傳媒，她自己還要創立一個工作室，就算拍到一半, 金額不夠了，她隨便接一個外包式的宣傳，便足夠讓收入和支出達到平衡。

    所以現在的她, 不存在沒錢的問題。

    現在陶萄的問題是：怎樣找到一個合適的劇本, 然后盡快拍出來。

    她本可以不這么著急, 然而系統發布的任務時間并不允許她停下來先做別的事情。

    拍攝需要花很長的一段時間，然后還要上映。

    她參加了這么一個影片征集活動，的確在一些大師而前露了而, 也初步進入了同行們的視野里。

    可這并不夠，陶萄想，一個短片, 它再怎么被認可，也和真正在電影院放映的電影不同，因為只有拍成了電影，真的為大眾所知, 陶萄的名字才會真正的進入那些評論家們和更加優秀的導演視野里。

    “你說真的？”

    “拍戲要的可不是一筆小錢?！?/br>
    “動輒百萬千萬的，這還算少?！?/br>
    陶萄點了點頭：“我知道?！?/br>
    “我副業也賺了點錢?！?/br>
    “什么副業？”陳路順口問道。

    陶萄：“兩家公司吧?！?/br>
    “之后還會開個工作室吧?！?/br>
    “自己在網上做自媒體也賺了不少?！?/br>
    “啪”的一聲, 陳路把腳底下的石子踢得老遠，一眼看過去找不著位置了。

    “什么？我沒聽清, 你再說一遍？”

    “兩家公司？？？兩家什么公司！”

    “你管這叫副業！”陳路的嗓子都有些破音了。

    他覺得這個世界玄幻了。

    趙亦也是知道陶萄家庭情況的，他一直以為陶萄的生活雖然不差, 但肯定也相對清貧。

    可沒想到, 陶萄有兩家公司。

    “你還差影片投資嗎？要不看看我？”陳路作出一副“老板你隨便吩咐”的表情。

    趙亦用力拍了一下陳路的肩膀，眉頭皺了起來, 道：“你也好意思騙人家小姑娘辛苦創業賺的錢？”

    陳路：“開個玩笑嘛?！?/br>
    業界有句話，找陳路拍片就跟買彩票似的。

    在他的電影沒上映之前，你永遠不知道是賺是賠。要么雪崩，要么血賺。他身上的不確定性因素太多，文藝片有時候也很難迎合觀眾的口味，不過他片子的質量還是得到業內業外一致認可的，就是有時候酸氣重了些，太文青了，這兩年陳路倒是改了不少，總之還是把表達形式放在第一位，他也慢慢明白了，要是觀眾不樂意看你的東西，你再有想法也是假的。

    陶萄：“還好，倒也沒有很辛苦?！?/br>
    “我只參與建立了其中一個公司，另外一個是大股東直接轉讓股權給我的?！?/br>
    “不過都是小公司，不過支撐我隨心所欲做我自己想做的事還是綽綽有余的?！?/br>
    女孩表情很平靜，全然沒有白手起家的那種感慨萬千的夸張。

    她想到什么似的，朝陳路問：“陳老師，我想找幾個靠譜的攝影師，就是那種技術好一點，和我風格搭的那種?！?/br>
    “正愁沒有團隊，現在拍什么都是我一個人，太累也太麻煩了?！?/br>
    一時間沒緩過來，陳路當下還在消化陶萄的話。

    倒是趙亦聞言問道：“你是要找攝影師，還是要找和你志同道合的導演？”

    趙亦問的話倒是一針見血。

    陶萄表情凝了凝，攝影師，還是導演呢？

    她當然偏向于導演，如果她的工作室在她不在的時候，也能運作起來的話，那是理想的狀態。

    可是一個夢想成為編導的人，又怎么會愿意屈居于一個小小的工作室呢？

    “攝影師……”

    “有導演當然更好，可是每個導演想法不同，我可以去指揮攝影師，但沒辦法去指揮另一個導演按照我的想法辦事?！?/br>
    “可攝影師也不一定會按按照你的要求辦事?！?/br>
    “如果你有要求，最好的方法還是自己物色?！?/br>
    “建立自己的團隊和培養合作者，不是一朝一夕的事?！?/br>
    “最近京影有大型的校招會，我和陳路也會作為招聘者過去，我們也準備成立一個影視工作室，順利的話，以后會自己投資。如果你有這個想法的話，不妨和我們一起?！?/br>
    陶萄有些遲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