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適合?！毙煲饨o出了肯定的答案。

    “那你覺得我和穆晴比誰更適合？”

    徐意：“你?！毙煲獾幕卮饚缀鯖]有猶豫，穆晴那張臉已經整過了很多次了，而陶萄現在的臉是純天然的，比起穆晴，陶萄現在就像是一塊亟待雕琢的璞玉。

    陶萄笑了一下，繼續問：“那我能代替穆晴嗎？”

    “我聽說你要找她做你們醫院的代言人?！?/br>
    “徐醫生，你看我可以嗎？”

    徐意愣了好一會兒，才意識到陶萄說的是什么。

    找穆晴做宣傳的事情他聽宣傳的人提起過，但并未太關注，因為他只負責“雕刻”。

    他皺著眉頭問：“你怎么知道這件事的?！?/br>
    陶萄：“徐填沒和你說嗎？我也是網紅，而且還和穆晴在一個公司?！?/br>
    她指了指自己額頭上的傷口，道：“我的腦袋，就是她砸的?！?/br>
    女孩的眼里流露出某種冷淡的情緒，不過看向徐意的時候，又帶上了一點笑意。

    “徐醫生，我可以給你看一下我的某音上的視頻?！?/br>
    她說這話的時候，臉上帶著些許自信，和之前躺在椅子上默默蓄著眼淚的女生仿佛是兩個人。

    徐意看了兩段她的視頻，一段是“黃玫瑰”，一段是“水果店”，陶萄的聲音在徐意耳邊響起，她身上的香味也順著空氣飄進他的鼻尖，還是那種很簡樸的皂角香味，帶著點奶味，她語氣帶著點真誠的意思：“我是不露臉的那種?！?/br>
    “但是如果你想和我合作的話，我可以把我的‘第一次’給你們?！?/br>
    “而且我能保證，我給你們帶來的價值和宣傳力度，會比穆晴高?！?/br>
    “高很多很多，我有這個自信的?！?/br>
    “徐醫生，如果你愿意給我這個機會的話?！?/br>
    徐意從沒被一個女生如此功利性地在眼前毛遂自薦過，她的聲音很輕，可語氣里露出的野心卻不輕。

    “你底子確實很好，皮膚也很好，但是……”

    “你知道穆晴和我們合作的條件是什么嗎？”

    徐意瞇著眼睛看向陶萄――

    “而且長得普通的人有很多，我為什么要選你?！?/br>
    陶萄盯著徐意，聲音抬高了一些：“因為在我這里，你絕不會有失敗?！?/br>
    她指著自己的臉：“甚至你們不用動刀?！?/br>
    “你只需要負責簽下我就可以了……”

    說著，陶萄從自己的手機里找了一張剛剛重生的時候她的自拍照，舉到徐意面前。

    “你可以看一下，這是我之前的鼻子?！?/br>
    徐意盯著手機里那張臉，又看了眼面前的陶萄，他的視線最終聚焦在了陶萄現在的鼻子上。

    從進門到現在，陶萄終于看到徐意的眼神出現了變化。

    “徐意，這樣的鼻子你能做出來嗎？”

    徐意臉色變了：“可以，但很難?！?/br>
    “你什么時候做的，恢復得很好?！?/br>
    陶萄笑容擴大了點：“大概一兩周前?！?/br>
    陶萄指著上面自拍的時間：“你看，這可以證明?！?/br>
    “我不騙你，只要你把給穆晴的簽約給我，我會變成你們醫院的活招牌?！?/br>
    “我會變得很好看，比你手下動過刀的任何女人……都漂亮?！?/br>
    徐意像受到什么蠱惑似的看向陶萄那雙眼睛。

    和徐填一樣，他從陶萄那雙眼睛里看到了徐填曾經看到過的東西。

    她拉著他的手摸向她的鼻梁，聲音平靜又惑人：“你相信嗎？”

    第26章 交易謀劃(7.2更新)

    整容過的鼻子會很僵硬, 而且稍微動一下，鼻子的主人就會痛得飆淚。

    但是陶萄好像沒有這種痛感。

    她鼻梁上的皮膚很薄，鼻梁的線條很流暢, 和正常人的鼻子沒什么兩樣。

    普通人的鼻子上一般總會因為油脂分泌而產生黑頭或者顯眼的毛孔，陶萄鼻子上沒有，就連鼻翼和鼻頭的位置都是光滑的。

    她鼻頭上翹的部分還微微泛著粉，徐意見過太多現實的鼻子, 有那么一瞬間, 他產生了陶萄鼻子上的粉紅色是不是搽的腮紅的猜想, 徐意是個行動派, 一旦想了就會去做, 于是他用大拇指擦了一下陶萄的鼻頭, 那里并沒有褪色的痕跡，反而因為他擦拭的動作，皮膚泛起來的粉色愈發明顯, 徐意也看清了那是皮膚下流動的血色, 從內而外透出來的, 就像是由內而外散發出艷色的水蜜桃。

    他湊近了些想看到陶萄鼻子的創口，但無論從哪個位置和角度, 他都沒有看到。

    “創口在哪？”

    陶萄盯著徐意道：“沒有?！?/br>
    “沒有任何創口，也沒有任何整形的痕跡?！?/br>
    陶萄把徐意的手從自己鼻子上拿開，然后朝他露出一個十分燦爛的笑容。

    她臉部的五官都在生動詮釋嫵媚這個詞的特性，正對著窗戶, 有那么一瞬間徐意覺得面前的陶萄好看得有點失真。

    不是皮相上的好看，由于鼻子的弧度, 她整個人都顯得很欲氣。

    這種感覺……徐意喉頭微微滑動了一下，避開眼神不再看陶萄。

    陶萄發現了這點, 她心里產生了一點愉悅感。

    “你覺得怎么樣？徐醫生？”

    “我不相信你的說辭?！?/br>
    陶萄：“你覺得我的照片是假的？”

    徐意：“是?！?/br>
    這個世界上不存在變戲法一樣的東西，徐意一直都是個堅定的唯物主義者。

    從醫學的角度來說，一個人不可能再整完鼻子的一周之內恢復成毫無痕跡的樣子，因而只有一個可能，那就是陶萄的鼻子根本沒整。

    陶萄：“我可以證明我說的是真的?！?/br>
    陶萄：“徐先生可以現在給我拍張照，或者記住我現在的樣子，一個星期之內我會來找你?！?/br>
    徐意本想拒絕，但盯著陶萄那篤定的神色，徐意忽然覺得試試也不錯。他想看一下面前這個女生能說謊到什么程度，陶萄的手機可以是假照片，但他的相機里不可能是假照片，于是徐意拿出手機，對準了陶萄的臉，以拍身份證的角度給陶萄拍了幾張照片，他甚至覺得不夠，還錄了一段視頻，視頻里陶萄一直都是笑著的，漆黑的眼珠子盯著鏡頭，完全沒有騙術會被拆穿的緊張。

    兩人對視了一會兒，陶萄朝他點了點頭便離開了他的辦公室。

    “徐醫生，那我們微信聯系?！?/br>
    “報復徐意計劃完成度――百分之三十?！?/br>
    耳邊傳來0745的提示，陶萄表情沒什么變化，帶上口罩之后，她的情緒好像也變少了很多。

    一個人坐出租車回了家，在車上陶萄回復了周虹的消息。

    陶萄：【周姐，我沒事，你不用來接我了】

    剛剛到家，徐填的信息也發了過來：【我剛到醫院，我哥說你回去了？】

    陶萄：【嗯，回家了】

    徐填：【我哥說你腦袋是穆晴砸的，還有你想接呈朝的推廣？】

    徐填：【陶萄，我是真的覺得你沒必要接這個合作，穆晴接了推廣之后，定期都要拍整容的全過程……網上所有人都會知道她是整容女，你知道么？】

    陶萄走到全身鏡面前看自己：【我知道啊】

    她覺得自己現在挺好看的，但是她依舊想便好看，最近的口罩戴的她很悶，陶萄覺得自己不需要那東西。

    不論是丑還是美，陶萄都感覺自己是偷偷摸摸的。

    陶萄心里出了那么點奇怪的念頭，但她也沒徹底搞清楚。

    她是一定會變漂亮的，只是時間早晚的問題，她不可能在每一次變好看前都帶著口罩。

    徐填：【你能接受整容女這個稱呼么？】

    陶萄當然能，不然上輩子她也不會克服心里的障礙選擇去整容，雖然最后沒整。

    徐填：【反正我勸你是不要接這個合作】

    陶萄：【你覺得整容不好？】

    陶萄的反問讓徐填有點蒙：【再怎么都是天然比較好】

    陶萄盯著他這句話笑了一下，全身鏡里的她也跟著勾起了唇角。

    她想：確實是天然的比較好，但有的人生下來就是比別人要普通，難道那些模樣普通的人就得普通一輩子？難道就不能通過外部條件變成變成自己想要的模樣么？誰規定的。陶萄上輩子去往整容醫院的時候已經想得很清楚了，她整完容之后，她一定會變漂亮，但夏啟月身邊的人也仍舊會嘲諷她，因為她一定比不上夏啟月天然，夏啟月是清水出芙蓉，而她只能是明月照溝渠，是青蛙變公主，就算得了明月的普照，內里流著的依然是像臭水溝一樣骯臟的血液。

    后天的努力為什么就一定比先天的要差？

    她一直想不明白的是這一點，難道皮相普通的人就應該按照所謂的“宿命”甘于平凡？

    天生的東西真的就一定更加高貴么？

    陶萄撫摸到自己額頭上的傷口，忽然覺得有點諷刺。

    她這么努力，就是為了用全新的面孔去面對那些人，她為什么要遮遮掩掩。

    對啊，她是整過了。

    系統幫忙整的。

    但整容之后她就要否認過去的自己存在過了么？否認過去的十八年，否認上個輩子一直處于“缺愛”狀態的自己？

    她現在很愛自己，她愛自己的行動力，愛自己的身材，愛自己還是個普通卻有野心的人。

    陶萄回徐填：【我不覺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