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7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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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遠一怔,若有所思,半天沒說話。 前些天在送春寒唱歌,瞧經理的態度,他總覺得,寒濤已經猜到了真相。 寒濤知道了,想必付盛也知道了。 江遠不喜歡逃避,但一旦他選擇了逃避,這個時間的計量單位通常為一輩子。 譬如說上輩子,到死,也沒對宗源說上一句我愛你。 最初就只對宗源坦白真相,而不是把宗源付盛寒濤仨人叫到一個地方,邊打麻將邊輕描淡寫說他江遠沒死成,又回來了,基本上意味著他這輩子沒打算告訴付盛和寒濤真相。 畢竟付盛寒濤走出來了。 只有他可憐的小宗哥,獨自一人,凄凄慘慘地縮在那小圈里,走不出來。 算了。江遠打開窗戶,看一路霓虹燈閃,黑暗過渡到五光十色,都是上輩子沒有的繁華景象,有緣再說。 緣分來的很快,沒幾天,宗源接到付盛電話,說有個制片人想請他們仨吃飯。宗源,付盛和寒濤。 宗源向來不參加這樣的酒局,即便他變得有事業心了,也不愿出席這樣的場合。觥籌交錯你來我往,誰先吐實話誰輸,宗源不喜歡。 他想都不想地拒絕。 往日,對話到此便結束,付盛知宗源脾氣,不勸。 但今天,付盛往下講了幾句,他說這位制片人很厲害,跟這位熟了,未來宗源怎么都方便。 付導,什么事,你直說就行。宗源也了解付盛,絕不會莫名其妙說這么多。 付盛沉默半秒,行吧,要么也沒法瞞你怎么說呢?我估計這人是趙隱請來的,我聽他那意思,想幫你跟于承說和。 我才回來,也不知道你們之間發生了什么。一直在國外的付盛跟國內過的不是一個時差,又見天的蹲在野外,玩手機的時間都沒有,更別說刷微博了,你們怎么掐上的?趙隱是江遠老大哥,多大仇啊,他們主動給臺階,能解就解了吧。宗源。 給宗源打這個電話之前,付盛特意找身邊朋友打聽了下,江遠宗源于承仨人怎么回事。但都說不明白來龍去脈,覺得這仨人掐的莫名其妙,從一開始就沒頭沒腦的。 之所以問身邊朋友,是因為他從出國到回國,只跟寒濤通過幾次電話。而寒濤是這樣形容的的:宗源可能失了智。為愛獻身,名聲都不要了,只要江小遠好。 這不是付盛認識的宗源,付盛不確定地問:你的意思是? 就字面意思。寒濤簡短地總結,只要江小遠好,宗源做什么都行的意思。 付盛問宗源都干了什么。 他啊那可多了。寒濤舉例道,去電影節當評委,給江小遠帶去了,離譜的是,品牌方給宗源錄的vlog里,居然也有江小遠;大馬路上接了個采訪,因為對方提到了江小遠;殺青宴上喝酒了,是的你沒聽錯,他不僅參加了殺青宴,還在殺青宴上喝酒了;另外他開通個人微博了,你還沒關注呢吧?有空可以關注一下江小遠粉頭的日常。 寒濤好像終于抓到個人陪他聊八卦似的,滔滔不絕,你是最近沒見過他,用上手機殼啦,你猜怎么著?手機殼上也是江小遠。 驚不驚喜?意不意外?刺不刺激?寒濤笑嘻嘻地說,你御用的神秘男主角,很快就不神秘啦都接雜志訪談了呢。 哦對忘了說,他還會定期換手機殼呢,每次見他都有不一樣的驚喜。寒濤陰陽怪氣的,真期待他粉絲發現宗源手機殼圖案的那一天呢。 付盛愕然,聽起來實在有些荒謬。 殊不知,寒濤還沒舉完例子呢,這倆人在歐洲吃了頓飯,那餐廳挺有名,這倆人跟主廚合了張影。 你怎么連這都知道?付盛還沒反應過來,下意識地問。 寒濤:哦,這倆人把照片留餐廳了,全網都知道。 付盛: 付盛:他倆都好到這程度了? 你問我???寒濤說,那我問誰。 你問宗源啊。 別了吧。寒濤拒絕,咱不說好了么,討人嫌的事兒你上。 付盛:誰跟你說好了。 寒濤在送春寒樓上邊喝小酒邊跟付盛打電話,底下駐唱正在唱《溯回》,江小遠改編版。最近點江遠歌的客人多,因江小遠在這兒實打實地唱過很多首江遠的歌,送春寒那私下不成文的規定不唱江遠的歌,也就無人在意了。 開始經理還向寒濤請示,寒濤擺擺手,輕描淡寫地說了句不然怎么辦?不掙錢了?。 駐唱帶著帽子,看不清臉,握著麥克風唱得投入縹緲如煙的年月生長,老窖暗藏的陳酒飄香 不知怎的,寒濤就想起了江小遠在這兒唱歌的那幾次。 對于宗源江遠突然就好的跟什么似的這事兒,寒濤想過很多。 他自己就是寫劇本的,腦洞很大,很敢想。 只不過,每次想到最后,都以江小遠什么都沒告訴他,他想這么多,有什么用而告終。 聽到付盛這樣的說法,宗源一時沒說話。 付盛又問宗源什么時候有空,他和寒濤明天到。電話掛斷之前,又說不跟制片吃飯也行,他們仨聚。 宗源說好,等付盛寒濤到,隨時約時間。 江遠在旁邊聽著,聽付盛說那句趙隱是江遠老大哥,有什么結解不開時,亦有一瞬間的茫然。 是的,他當年真心把趙隱當大哥。沒服過什么人,真心服趙隱。 別想那么多,遠哥。宗源走過來,從背后抱住江遠,不去就是了。 也沒打算去。他想解就解?誰給他的臉。江遠念念叨叨,早干什么去了,車都翻完了,才想起和解? 急病亂投醫吧。宗源也知道于承最近不好過。 顯然,他投錯人了。 第二天,付盛寒濤落地,卻沒聯系宗源。 江遠納悶,這哥倆到宗源主場,居然不聯系宗源? 這倆人滿肚壞水,就跟小孩兒似的,沒人看著還沒動靜約等于大事不妙。 合計了一天,沒琢磨明白付盛寒濤的想法。江遠有點兒坐不住,怕這倆人代表宗源赴宴。 又過一天,江遠即將按耐不住,準備攛掇宗源聯系付盛時,付盛電話過來了。 首先誠懇地承認了他倆識人不清的錯誤,緊接著又為他倆錯誤地估計了宗源江遠于承之間的矛盾、草率地勸宗源跟對方和解而道歉。 宗源眉宇一皺,什么意思? 付盛嘆口氣,不瞞你說,昨天我跟寒濤過去了。 竟然讓他猜對了。 有那么幾秒鐘,江遠產生了奪過宗源手機,強行掛斷電話的沖動。付盛寒濤這行為不地道。 付盛不知內情,屬實是抱著調節雙方矛盾的想法去的。他以為寒濤也是,上桌喝上酒了才發現,寒濤不是。 寒濤說話奇奇怪怪,一會兒說江遠不知好歹,一會兒說宗源被江遠帶壞了,宗源破壞了他們仨的友誼。還說江遠這人又傲又清高,賺錢的法子擺面前,偏不用。單說《西南之盡》那首歌,他和付盛求了多少次,才說動江遠。 寒濤說的很不客氣,若非把江遠當朋友,想撈朋友一把,他才不找江遠唱《西南之盡》,一首歌罷了,誰不能寫?誰不能唱?怎么就非得江遠? 還稍帶上付盛,說要不是付盛勸,大家都是朋友,寒濤真要換人唱主題曲了。 得虧付盛寒濤認識的年月夠長,付盛又是導演,多少懂點兒表演,否則真接不住寒濤這話。 付盛當年確實聯系過別的歌手江遠不唱,宗源打包票說能勸動江遠,他倆不敢信。 這電影壓上了全部身家性命,不能出半點兒差錯,萬一江遠倔,就不給寫歌 一開始于承還繃著,不痛不癢地說江遠雖然有這樣那樣的毛病,但還是很照顧他的前輩云云。 他狀態不太好,盡管有精心打扮過,仍蓋不住那滿面愁緒。趙隱也是,剛聊不一會兒,煙灰缸鋪了一層灰。 后來酒喝到位了,喝開了,于承話風也變了,不想看見跟江遠同名同姓的人這么出名,當年遠哥都沒那么多名氣,這個江遠怎么可以出名。 付盛目瞪口呆,劇情發展太快,他跟不上。 沖和解來的,怎么感覺這事兒還涉及到上輩子的恩怨,更沒法解了啊。 付盛復雜地看一眼寒濤,難怪寒濤非帶他來。 宗源來不來無所謂,他必須來,合著是要他幫忙灌酒。 宗源要是真來了,還沒法這么聊呢。 論喝酒,于承不行。他為了保護嗓子不抽煙不喝酒,不吃生冷不食辛辣,這些年地位穩了,才在熟人面前喝點兒。 趙隱酒量挺不錯的,但應付不了寒濤 付盛。 空酒瓶一個接一個,在寒濤不留痕跡的引導下,趙隱終于吐了句寒濤想聽的話:不瞞你們說,我也沒想到江遠他真接了《西南之盡》,其實你們這路走錯了,不如叫于承唱。他那人不適合紅,就適合在背后寫歌。 好好跟我一塊兒做幕后工作多好?于承聲音好,形象好,背景也清白,多適合站在舞臺上啊。趙隱醉醺醺的,不比他強? 付盛心里一驚,心說趙隱怎么能這么說。江遠怎么就不適合紅,那人雖不怎么著調,可誰看了他的舞臺不說一句,江遠天生適合舞臺? 憑什么叫于承唱《西南之盡》?江遠跟他們是多少年的兄弟,他于承算什么? 旁邊寒濤使勁點頭,猛干兩杯,跟找到知音了似的,我跟你說,趙哥,我也這么想的。江遠那人跟我一樣,不適合紅。你看我這么些年,在圈外沒什么名氣,可圈里人,誰敢小瞧我?做幕后的到一定程度,也不差、 他那人就是太貪心了,什么都想要。寒濤悶頭又干一杯酒,世上哪兒有那么多好事兒。 后面的對話,付盛不太記得了。 他覺得自己斷片了。 他不敢信,江遠長久以來非常信任的老大哥,懷揣著這樣的想法。 離開酒店,他倆沒叫代駕,迎著冷風在大街上慢慢走,醒酒。 付盛清清嗓子,打破沉靜,那什么,你剛說的話,是真心的么? 寒濤似笑非笑,你說呢? 你這些年做幕后工作你 寒濤仰望天空,彎月躲在云層后頭,像涂了層朦朧的濾鏡。 我跟江遠不一樣。寒濤還保持著那姿勢,江遠要舞臺,我要安靜,所以我做幕后。他被迫,我自愿。 世上哪兒有那么多好事兒。寒濤喃喃,我們仨遇上這么多好事兒你說,江遠倒霉一輩子,在底下,能不能沾點兒好運氣? 第一百章 江遠定住,眨兩下眼,下意識抬頭找宗源。 他視線有點兒空,唇微張,眼睫輕顫,單薄睡衣顯出嶙峋削薄的背。冷光燈打在他瓷白的皮膚上,有種脆弱的美感。 千頭萬緒,不知從何處說起。江遠緩緩坐下,又試探著伸出手,半懸在空中,仿佛想接過電話,問付盛什么。 但直到宗源掛斷電話,江遠也沒做出其他行動。 宗源也坐了下來,上半身傾向江遠,只靜等了會兒,便把江遠緊緊地扣在懷里。 江遠好像忘了原本要說的話,半晌沒出聲。僵了兩秒,手落在宗源肩膀上,下巴深深埋入宗源頸窩之中,露出脖頸到后背修長流暢的線條。 宗源身上的味道令他安心。當這股味道填滿他的鼻腔、籠罩了他的心神,江遠才覺得好受了些。 于承莫名其妙針對他的原因,江遠有很多猜測。 可萬萬沒想到,竟是這樣可笑的原因趙隱認為他形象不如于承,希望他和趙隱一起,輔佐于承在前臺綻放光芒。 宗源摟的愈發地緊,他第一次見到這樣脆弱的江遠。 在宗源的印象中,江遠總是站在最前方承擔責任的大哥形象。 別看江遠每天吊兒郎當,張口閉口你遠哥我怎么怎么,付盛寒濤不屑一顧,老擺出想給江遠一腳的樣子。一到關鍵時刻,江遠是真當得起那一聲哥。 江遠會在付盛拿不定主意時幫付盛拍板,說出了事兒他擔。 付盛問江遠你拿什么擔。江遠斜一眼付盛,說拿他首都三套房子擔,還趾高氣揚地反問付盛夠不夠,擔不擔得起。 江遠閉上眼睛,昔年一幕幕畫面不斷閃回。 江遠,這首歌氛圍跟你也不合啊,給于承唱吧。 于承第一次開演唱會,你幫看著盯著點兒樂隊唄,這事兒還得你來,別人我不放心。 江遠,最近寫什么歌了嗎?于承那邊缺個新歌。 于承寫了首歌,你給潤色潤色。 一切都有跡可循。 只是他太遲鈍,沒發現。 或者說,他把趙隱當伯樂,然而趙隱是于承的伯樂。 江遠懷抱倏地一空,缺了那令人心安的味道,心里空落落的。 他看向宗源,黑白分明的眼睛仿佛在無聲地質問宗源:你居然松手? 宗源沒給出回答,卻一手扳著江遠肩膀,一手捏著江遠下巴,吻了下去。 這舉動出乎江遠意料,他并不覺得這是個接吻的好時機。江遠掙扎一下,卻換來宗源更強硬的動作。江遠被他按在沙發上,甩不開宗源堅實有力的手臂,他無處可退。 但宗源的味道確實重新回來了,不僅填滿了鼻腔,還填滿了口腔。 把江遠拉過來的動作很粗暴,但壓下來吻的卻輕柔、溫和、纏綿、還有種安撫的感覺。 被宗源味道包圍著,江遠漸漸放松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