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1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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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遠正站在窗前,望著下方的盞盞燈火,這兒的景色跟頂樓不一樣。 周先見江遠沒反應,又叫了一聲:江小遠? 江遠正處于糾結之中。 昨天拍完戲,他心里想著殺青后去跟宗源坦白一切,是死是活全憑宗源決定。只沒想到殺青來得如此快,他又想退縮了。 還猶豫什么呢?江遠問自己。 怕宗源不信。 不知道怎么面對宗源。 宗源是你小弟,你怕什么?成影帝了在你面前還得是那個大學剛畢業啥也不知道的愣頭青,你怕什么? 就是心虛。 江遠給自己泡了杯淺陽出品的花草茶,他喝茶不像宗源那么講究,抓一把茶葉放杯里,倒熱水,晃晃杯子里的茶,開喝。 周先念叨完猜你,又說起走花路,走花路下星期決賽舞臺,你得回去參加。 這事兒他早就知道,樂洲給他手機放風時跟幾個朋友交流過,約好了提前幾天回去,大家聚一聚。 主題曲你還得練,可不能忘動作節目組準備了一個前幾屆熱門歌曲串燒的節目,你看看想參加哪一段也不著急,這個等猜你結束再說。周先話鋒一轉,節目組計劃安排你當場外主持,你怎么想? 江遠還在琢磨主題曲舞蹈呢,這尼瑪光顧著拍電影了,這段時間也沒學過主題曲??!聽周先后半句話,他僵硬地回頭,有點結巴地問:你說什么?主持? 場外主持?那是什么玩意? 就是介紹一下到場嘉賓,多給你一個露臉機會。還有被淘汰選手集體熱場的時候,你負責串詞控場。你應該試試,猜你舞臺都挺過來了,沒什么不行的。周先說,這機會不錯,不難,注意表情管理就行,還能順便宣傳電影決賽擬邀請的嘉賓中有好幾位是《他無所不能》的投資方,付盛導演肯定不介意。 江遠不知所措懵逼臉看周先和樂洲。 周先說:三天后猜你決賽,你肯定要揭面,這樣現場那500位觀眾會知道你是誰。礙于保密協議他們無法說出你名字但多少會回來在網絡上暗示一下,這事兒節目組攔不住剛好走花路決賽直播在猜你決賽之后,必然有看到猜你路透的網友慕名去直播間看你 樂洲扒著沙發興奮地接話茬,這是你優勢江小遠!我們江小遠最不怕露臉了! 對,只要你直播現場表現穩住了,花瓶稱號就能摘下去。周先猛點頭,飛快地說,然后就等猜你決賽播出,走花路、你猜我是誰連著上,后期還有他無所不能幫你刷臉,你是主演,番位僅次于宗源老師,導演得帶你出席路演各種活動賀歲檔上映,江小遠,這把你穩了! 付盛導演電影里的主演上映之前通常還會有一些推廣代言分析一番后,周先斬釘截鐵地說,江小遠,你就是公司未來的希望! 江遠目瞪口呆。 他還沒想那么遠呢 對光明未來的無限遐想被江遠打斷,樂洲皺眉,那你在想什么? 想去找宗源老師。糾結半秒,他老實交代。 啊那快去吧,趁著天還亮著不打擾老師休息!快去塊去。周先以為江遠想去感謝宗源,那太應該了,連聲催促,然后再去見一下導演、編劇、攝影、錄音都好好謝一下,真誠點兒,劇組很照顧你。來之前我聽說好多劇組工作人員欺負新人的案例,做一堆功課準備送禮,什么也沒用上。 江遠: 宗源房間內。 江遠坐在宗源對面。 宗源身邊有個小型投影儀,茶幾旁盆栽葉子上帶著水,大約是宗源剛澆過水。桌子上放著兩杯熱茶,宗源給江遠倒的。 他廢了好一番勁才進來宗源不讓他進,不理他。 最后在意外路過的場務協助下成功進門。 場務剛從付盛房間出來,問江遠在這兒干什么。江遠答找宗源老師有事。 場務問:宗源老師不在房間? 在房間里,我聽見聲音了。其實江遠什么也沒聽見,但他直覺宗源在房間里。 場務幫江遠喊了幾聲,同時江遠還在旁邊打感情牌:宗老師,我就是想當面謝謝您,沒別的意思,不會打擾您太久這段時間多虧您幫助,要不是有您幫我分析人物,我肯定演不出今天這樣 縱使江遠這張臉場務在劇組天天看,也不由得一愣。他第一次看見酒店暖黃燈光下,微微垂頭的江遠,睫毛投下一小片陰影,看起來還有幾分可憐。 于是場務說:別急,我幫你問問導演,別急啊江小遠,我記著宗源老帥沒走,他和小陳哥都沒辦退房手續。 這時門開了。 江遠憋不住一樂,看來宗源是害怕場務找付盛,這幾個人還別扭呢。 他跟場務小哥道聲謝,心說得讓周先記著給劇組工作人員準備小禮物,大家都沒少幫他。 已決定不再見江遠的宗源默默嘆了聲氣,還是心軟了,他人在房間里卻對門外的江遠避而不見,傳出去對江遠不好。 他一只手搭在膝蓋上,另一只手按著額頭,斂著他無奈的心情,避開江遠面容。他不能看江遠,他們眼神越來越像,宗源總控制不住地去幻想,如果他們是同一個人。 他覺得他瘋了,五年來從未像此刻這般渴望與人傾訴,可他又能跟誰說呢? 小陳不行,穆哥不行,付盛和寒濤也不行。 付盛寒濤一直覺得他狀態不對,若他再去跟付盛吐露心事,說江遠像江遠,好像同一個人付盛首先會覺得他瘋了,然后建議他那就把江遠當成江遠,江遠在天之靈一定希望他有寄托、過得開心。 宗源不愿意這樣。 江遠就是江遠,獨一無二,沒有替代品。 誰也代替不了江遠,即便他們長得再像 人死不能復生,他不該做這無謂的夢。 宗源手指舒展著按揉太陽xue。他手指修長,骨節突出,動起來時手筋與血管起伏明顯,好看又性感。 當年江遠就跟宗源說,你這雙手彈鋼琴一定好看,跟付盛拍電影,風里來雨里去,動不動劈個木頭燒個火,白瞎了。 宗源不好意思地撓撓頭,沒學過。 江遠作勢便要教,連拉帶拽把宗源領到鋼琴旁邊。宗源那雙手放在黑白分明的琴鍵上時更為漂亮,江遠恍了半天神,心想宗源這雙手一定干什么都好看,大可不必拘泥于彈鋼琴。 練了一下午,啥也沒教會,江遠覺得他白學這二十多年音樂了,連個新人都教不明白,光學會了個哆瑞咪發嗦啦西,還只能彈不能唱不在調。 后來錄西南之盡主題曲時,付盛跟江遠商量,能不能再錄個宗源版本,在錄音室錄音和電影一些片段交叉著出現,當宣傳片用,效果應當不錯。 江遠二話不說,指著門讓付盛領后頭那倆人哪兒來回哪兒去。 付盛不明白,問江遠怎么了。 江遠:拉倒吧,就他?錄歌?你不如讓他有感情朗誦歌詞,我后期調音,出來效果差不了多少,說不定還能更快。 付盛寒濤哈哈大笑,年輕的宗源臉紅到耳根。 沉默好一陣,江遠滿肚子腹稿到嘴邊,變成一句話:宗源老師晚上好我就是想來跟您說聲謝謝。 什么玩意就晚上好,他是來坦白真相的,江遠在心里罵自己這張嘴,一到關鍵時刻就沒用。 沒事。宗源面容平靜,依舊不看江遠,他目光落在窗外,不必多言謝,是你足夠刻苦。付出的多,得到的也多。 說完宗源不知想到什么,靜了下來。 江遠被室內死一般的沉寂搞得十分緊張,手指不自覺地彈動。 他一緊張就犯這毛病,熟悉他的人都知道,所以他一直克制著自己。上猜你舞臺之前,他死死捏著麥克風就是這緣故,怕惹人多想。 他都重生了,說明靈異玄幻這事兒是真是存在的,萬一被哪位高人發現了呢。 這不是一回兒事兒。江遠斟酌著順宗源話頭往下聊,臨到坦白前,他膽子反而小了起來,不像之前那般有什么問什么,完全不在怕的,要不是您和導演,我沒機會進這個劇組,那想努力也沒地方努力。 宗源輕輕點了點頭,閉了會兒眼睛,看向江遠。 也對。他笑容復雜,缺個機會的話,想努力都沒地方施展。 作者有話要說:感謝在20210202 02:41:48~20210203 23:52:54期間為我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哦~ 感謝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衷情15瓶;云衍祁1瓶; 非常感謝大家對我的支持,我會繼續努力的! 第二十八章 江遠很對得起美麗廢物這個稱呼中的前兩個字兒。深邃的眼窩、卷翹的睫毛以及黑白分明且清澈的眼珠一起構成了這雙被選手們公認為走花路中最美的眼睛。 染回黑發后在付盛的要求下格外注重防曬,拍了一夏天戲愣沒見他便黑,甚至比演戲前還白了點兒。 上輩子他活得糙,出道那會兒靠聲音和歌曲走入大眾視角,典型的歌紅人不紅,就沒靠顏值刷出什么存在感;后來轉型做幕后,有陣子字流行痞帥大叔,給別人錄歌時倒意外因他那放蕩不羈的打扮掀起了一丟丟水花。 剛重生時他是有些別扭的,糙慣了的人,突然要精致起來細心呵護自己的臉,他非常不適應。 但在此刻當江遠發現難得與自己對視的宗源竟有一瞬間的失神時,江遠驀然覺得護膚倒也不全是浪費時間。 算算宗源也快三十了,他應當很注重保養。江遠在拍戲時近距離觀察過,宗源只眼尾有兩道細細的紋路,還有就是眉心,折出一道略深的痕跡。 那場戲在淺陽,江遠差點兒就上手摸過去,問宗源一天天都在愁什么,怎么皺出這么深的一道褶。 時間不早了。不咸不淡地聊了幾句后,宗源站起身,作勢要送客,角色是付盛導演定的,去謝謝他吧。 他不想再看見眼前這個江遠了。 等江遠離開后他得跟付盛打聲招呼,電影宣傳活動有江遠參加的場次他不參加。 五年了,他從未見過第二個如眼前人一般與江遠那么像的人。 思念如附骨之疽深刻在他骨血中,除不凈,也挖不走。 他不能讓別人知道他日思夜想的都是江遠。他不在意虛名和身外物,身邊靠他吃飯的人卻格外重視。 所有人都說他必須保持住現在的名聲,不能出事。否則電影就毀了,投資方拿不到回報,付盛和寒濤是他朋友會因此遭殃,工作室會陷入困境 成立個人工作室時宗源想著以后自己事情能自己做士,多少會自由些,沒想到他竟是給自己畫了個責任更大的圈。 從前的江遠也是,某種程度上來講,江遠是個活得很放肆的人。 喜歡音樂,對自己作品要求嚴格,但要說有金士爸爸砸錢讓他做口水歌,江遠肯定想都不想地答應誰跟錢過不去呢? 但他也是個不太在乎錢的人,對他來說,錢夠花就行。 江遠討厭被束縛,喜歡那恣意游蕩于原野中的自由。 然而這樣骨子里就向往自由的一個人卻被綁在了娛樂圈。宗源在江遠去世后才倏地憬悟,明明江遠不缺工作邀約,大大小小零散投資也有許多,紅的也早,怎么還得靠賣房子才能幫付盛拍電影。 靠江遠混飯吃的人太多。 江遠朋友太多了,在地下摸爬滾打那些年他交了不少朋友。江遠走出來了,朋友們走出來的沒幾個。 他給從前的朋友介紹工作、開錄音室,替他們還外債無論誰找江遠借錢江遠都借,從無二話。 但通常江遠只能收回一聲Keep real,bro。 獨處時宗源常?;孟?,若他在拿到柏林影帝那年坦然地告訴記者,自己有一位傾慕多年同□□人,在電影上映之時不幸去世,會怎樣? 有段時間他很難入睡,睜眼睛看天花板到天明,夜里靜謐的環境總能讓他回憶起在江遠家借宿的那個假期。那會兒叮咣作響的編曲聲尚無法阻止他入睡,可等他有了屬于自己的房子、再也聽不見那亂糟糟鬧哄哄的聲音時,他卻睡不著了。 疲憊到極致時倒也能睡著,只是會乍然從睡夢中驚醒。 醒來后腦海中盤桓著夢中的瑣碎片段,念到最后,唯余苦澀。 他害怕醒來后,整個人都被后悔充斥的那種感覺。 如果他沒執意邀請江遠去首映典禮就好了。 如果他沒去勸江遠唱士題曲就好了。 如果他不那么在意世人的眼光就好了。 如果他早點向江遠表白就好了。 江遠到死都不知道自己對他的感情,他又怎能公開表達自己愛江遠呢? 同性的花邊新聞總能引起輿論的無限討論與猜測,奪走江遠性命的又是一場突兀的車禍,在堪稱巧合的時間點宗源不愿意給外界更多議論江遠的機會。 許是執念太深吧,以至于看誰都是江遠,宗源出神地想。 你表現很好。宗源閉了閉眼睛,加油以后的路還很長,無論你喜歡演戲、還是唱歌總之別放棄。 江遠:? 等等等等江遠一疊聲說出好幾個等,他沒站起來,只稍坐直了些,微微前傾。重生后身份為愛豆的他在影帝面前還沒擺過這么大的譜,反正今天要坦白,這無所謂,他不給自己留后路地想。 宗源皺眉看向江遠,你還有什么事? 娛樂圈一直有種說法,紅氣養人。人紅,底氣就足,合作時敢提要求,面對不利條件有話語權,良性循環。 宗源就是被這環境養了五年的紫微星影帝,縱使他深居簡出不接活動只拍電影,身上隸屬于上位者的氣勢依舊很足。這么居高臨下看下來,江遠莫名一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