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6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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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想想伊戈爾像是回憶起什么,他按著太陽xue,奮力思索,而后忽然抬頭,眼神一亮,《巴黎的火焰》!是你吧? 他說的應該是卡位戰上,喬稚歡的《巴黎的火焰》選段。喬稚歡模糊想起來,當時直播媒體里好像有這個國家。 葉辭柯倒有些意外:你看過他的變奏? 我們國家電視臺直播的那天我沒看,有演出。伊戈爾老實說,但在第二天,你的視頻在劇團里傳瘋了。 他們都說那是最完美的《巴黎的火焰》。不過 葉辭柯:不過? 不過還有個致命的缺點。 喬稚歡問:什么缺點? 太短了!說完,伊戈爾爽朗大笑,不然你以為是什么,那么令人驚嘆的演出! 喬稚歡謙虛幾句,伊戈爾倒收起笑:我是認真的,就算換我去演,也沒有那么好的效果,按辭柯的說法,就是你和舞劇的精神有契合點。 路上飄過一陣rou香。 烤rou鋪櫥窗點著暖黃色的燈光,在肅冷的街道上尤其扎眼,喬稚歡的目光不自覺被吸引,落在櫥窗里胳膊長的大rou串上。 伊戈爾指著rou鋪:嘗嘗? 不不。喬稚歡連忙拒絕,快比賽了,我最近在減重。 伊戈爾回過神來:WCDG? 喬稚歡點頭:對,葉老師也參加,我和他還有個雙人項目。 伊戈爾難以置信地看了葉辭柯一眼:編導? 不是編導。喬稚歡解釋,是選手,我和他搭檔。 伊戈爾更震驚了。 聽他解釋,喬稚歡才知道,葉辭柯參加過兩屆WCDG,不過都不是選手身份,而是舞劇編導身份,還拿過編導獎項。 也正是因為欣賞他的編舞,伊戈爾才打聽到他本人,在比賽現場主動和他搭話的。 這下輪到喬稚歡震驚了:你怎么不告訴我? 這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葉辭柯被夸得有些不習慣,忙尋了個借口,說著我去給你買rou串就往遠處櫥窗處走去了。 喬稚歡和伊戈爾留在原地,伊戈爾的藍眼睛愈發好奇了:我猜想你們是戀人,對么? 喬稚歡還沒開口,頓時先紅了耳朵。 伊戈爾大笑起來:有舞伴是戀人,也有舞伴不是戀人,這都很正常。不過我這么推測,不是因為你倆是搭檔,我是覺得,這次見他,他狀態好了很多。 怎么說? 伊戈爾靠在街邊的建筑上,目光上抬,是格外寒冷的月亮:上次見他,那是快兩年前,《Limbo》的時候了。說實話,那時候我真的擔心過他的狀況。 一場舞劇,對觀眾來說不過兩個小時,對演員來說可能是一個月的巡演期,但對編導來說,是幾個月甚至幾年。幾年時間,從最開始的故事到布景,選角到編舞,最后連服裝上縫幾顆扣子都要過問,付出的心血和精力是一句兩句說不清楚的。 我是看著他排劇的。伊戈爾說,那時候我覺得他整個人很游離,有時候靈感來了,忽然跑去繪畫,有時候又頭疼痛苦地把自己關進空蕩蕩的房間里,他是個不折不扣的工作狂,固執起來好幾天不吃不睡,腦子里除了藝術和創作,擠不下別的東西。有時候我也在想,創作對他來說,究竟是快樂的表達,還是痛苦的泥潭? 喬稚歡剛想說他現在不這樣了,一些零碎片段紛至沓來。 燈塔上所有人都在睡覺,葉辭柯卻在連夜畫畫;《Restart》的時候他早就躺下了,葉辭柯一直工作到后半夜,連水杯和散香石都分不清了;回阿莉捷家里時,大家都好好下來吃午飯,只有他把自己鎖在屋子里悶著頭畫畫。 他有些愧疚地低下頭。 別,我這是把你說難過了么。伊戈爾高舉胳膊,在空中揮了幾下,像要把郁結的氛圍趕走,我想說的是,他現在的狀態很好。在我眼里,現在的辭柯和他沒什么兩樣。 伊戈爾朝對面指了指,街對面一位街頭藝人拉著手風琴,寒風瑟瑟,歌聲出口就被凍成白氣,他卻唱得尤其快樂。 喬稚歡被逗得大笑:還是有很大區別的! 見他笑,伊戈爾也不自覺笑起來,連眉目神情都變得溫和:他應該很高興能遇見你。 喬稚歡回頭,目光落在遠處的葉辭柯身上:我也很高興能遇見他。 一曲畢,對面的街頭藝人換了首更熱烈的歌。 我喜歡這首!伊戈爾眼神一亮,用俄語大聲朝他打招呼,隔著街拍著手和他合唱。 路上的人原本步履匆忙,聽到歌聲腳步也慢下來,有幾個還被他們感染,跟著一起合唱。 伊戈爾更高興了,他三兩步跳上矮墩,站在高處張開胳膊,隨便就是一溜四位轉,路人被他驚得連連鼓掌。 你們在干什么。葉辭柯買完rou串回來,看見這一幕臉上有一絲驚訝。 沒什么。喬稚歡回頭,就高興。 他的眼瞳更細微地放大了,喬稚歡暖洋洋笑著,上前一步,捧著他的脖子,熱烈地吻了他。 路過的人爆發出快樂的歡呼,葉辭柯抓住他,站在莫斯科寒冷的風里,吻得更深。 * 伊戈爾一直把他們送到晚上入住的酒店,還沒走到前臺,漂亮的俄羅斯小姑娘竟笑了笑,用生硬的漢語喊葉辭柯。 辦完入住,一路往上,幾乎所有的工作人員都認識他,抵達房門口時,正好碰上鄰居從自己房間出來,一見葉辭柯,高興地用法語問好。 回房間后,喬稚歡才好奇問:怎么都認識你??? 葉辭柯笑著答:每屆都是這個酒店,你今年一參加,明年再來,他們也會都認識你的。 正好說到比賽,喬稚歡想起件事:雙人舞,我想再加些難度動作。 看過賀啟春發來的視頻資料,又現場看過伊戈爾的表演,說實話喬稚歡很有些危機感。 大家的實力強、基本功扎實,藝術表現力也很不錯,要想獲得更好的名次,真的需要些獨特的東西,才能從一眾最頂尖的舞者中脫穎而出。 我研究了一下評分制度。喬稚歡打開電腦,分數大致上可以分為兩部分,由技術動作組合帶來的難度分,以及藝術表現力和完成度構成的完成分。 我回溯了下歷屆的分數構成,發現完成度上大家都很優秀,幾乎拉不開差距,也很少有失誤的,要想拉大分差,只能在難度分上下力。而且完成度評分還有主觀因素,難度分有就是有,沒有就是沒有,相當客觀。 葉辭柯略有些詫異:你現在的還不夠難么? 第七十三章 WCDG 雙人舞編舞完成之后,葉辭柯和喬稚歡曾經核算過難度分,5分滿分,能占到4.6分。 歷屆冠軍得主的平均難度分也不過4.5,其實算是相當可觀的難度了。 這個難度分還不夠穩。喬稚歡說,別忘了今年是中國古典舞第一年入選可報名舞種,裁判能不能理解中國舞的美感,如果能、又能理解多少,這些都是未知數,我們不能用以往芭蕾的完成分來預估中國古典舞的得分。 我特意去查了印度古典舞入選WCDG舞種的那一屆,印度舞的完成分打得偏保守,之后又過了兩屆,完成分的打分情況才漸漸穩定。 他說得有理,葉辭柯也只得同意:但我有一個要求,也不要太過于追求難度,太難了容易失誤,完成分也一樣重要。 次日,伊戈爾幫他們找了間空練習室試動作。 喬稚歡幾乎把所有的動作組合都編得更難,還想在末尾新增更高難度的動作。 他設計了一個兩段托舉的動作,一段喬稚歡原地干拔起跳,成功托舉后由葉辭柯主導,加偏轉后讓他在空中旋轉一周,再穩穩接住,呈燕式二段托舉。 聽完喬稚歡的構想,葉辭柯就接連搖頭:不行,這太危險了。 這個動作如果能順暢完成,的確是華麗又好看,但動作里有好幾個危險點,一段托舉時,葉辭柯施加力道讓他空轉后是完全脫手狀態,喬稚歡空轉時會有個極短真空期,沒有任何保護和緩沖,這時候如果發生任何意外,都是致命打擊。 第二個危險點則是旋轉結束后葉辭柯將其接住,拋接過程中,如果兩人距離太近,很容易打手打腳導致動作失敗,但離得太遠,又增加接住的難度,而且高拋到接住的時間太短,萬一距離有問題,連調整都不好調。 喬稚歡勸他:我按照難度加總方式核算了一下,這一套完成下來,至少是0.5的難度分,用這套動作,光難度我們就已經拿到5.0。 之前葉辭柯參加WCDG都是舞蹈編導角色,0.5的難度數值意味著什么,他簡直清清楚楚。 正如喬稚歡所說,WCDG里各個都是頂尖舞者,完成度之間很難大比分拉開差距,而多數人的難度值分布在4.24.6之間,相差不過0.4分,如果在難度上增加0.5,只要發揮穩定,相當于提前鎖定半個冠軍。 賀老先生雖然沒說,但他既然要我們來,明顯就是沖著冠軍來的。喬稚歡軟磨硬泡,行不行葉老師,你陪我試一試,萬一我能完成呢? 他一發話,葉辭柯耳根子就發軟。 何況他還難得放軟了語氣,葉辭柯很沒原則地答應了:那先試試吧。 設計高難動作的時候,為免舞者受傷,一般會找一個人站在一旁輔助,尋找到合適的發力點后再漸漸撤離輔助。 葉辭柯生怕他傷著,從隔壁俄芭訓練室喊了五個人來幫忙,三個人輔助動作完成,兩個人拿著軟墊機動,陣仗夸張地讓喬稚歡哭笑不得。 不過,進入工作狀態后,所有人一秒嚴肅。 按照設計,喬稚歡直接原地干拔起身,葉辭柯順著他的轉動方向將人接住,又穩又準。 圍觀的俄芭演員立即爆發一陣掌聲。 他們沒怎么看過中國古典舞,近距離看沖擊更甚,簡直像利落的武俠片。 起身接住這部分對他倆來說沒什么難度,問題在接下來。 葉辭柯深呼吸一次,將喬稚歡帶著偏角稍稍拋起,喬稚歡順勢核心收攏,在極短的時間內收臂旋轉,他看起來就像在飛,俄芭演員一陣驚呼! 葉辭柯擔心他沒有支撐,接得快了幾分,結果喬稚歡的旋轉余量未盡,重心點忽然失衡,雖然接住了,但整個人都傾斜了,更沒余地做后面的燕式二段托舉了。 你別擔心。落地之后,喬稚歡搭著他的肩膀安慰他,我轉速比平常人快,0.5秒夠我轉兩圈,而且只要我全身繃緊,滯空也會更長,等我全部轉完再接都來得及。 不要兩圈。葉辭柯皺眉道,一圈,你無防護滯空時間就太長了,何況兩圈。 先試試嘛。 他拗不過喬稚歡,第二次嘗試,他打算按喬稚歡說的,兩圈全部轉完后再出手。 喬稚歡依舊是原地起跳,他接住后迅速加偏轉,將人拋空,只見喬稚歡在極短的時間內飛速旋轉,兩圈剛過,葉辭柯立即出手,指尖卻猛然一滑,喬稚歡寬松的白衫剎那間溜走! 他要是沒抓住,喬稚歡將會重重摔在地板上,千鈞一發之際,葉辭柯竟豁出去了,猛然將他抓進懷里,但自己也失去平衡,重重摔在地上。 一陣天旋地轉,喬稚歡猛然撞在什么東西上,他起來后才發現,葉辭柯護著他的頭肩,而且俄芭演員反應很快,軟墊及時鋪在地上,也擋住了不少沖擊。 不過這一摔又急又狠,即使有軟墊、有葉辭柯,人還是摔得不輕,他倒沒在意自己,一個翻身起來,先摸了一遍葉辭柯的肩骨和腰背:你怎么樣?有沒有傷到? 葉辭柯捂著一側肩膀從軟墊上坐起,冷著聲音說:不練這個動作了。 就摔了一次,就不練了? 喬稚歡有些驚訝,葉辭柯也不像是知難而退的人??? 葉辭柯定了定神,恢復鎮定神態:這動作危險系數太高,從編舞的角度,我建議取消。 這就取消?喬稚歡驚詫道,他想,可能葉辭柯真的摔疼了,連忙說:下次我要摔了,你千萬別接我,就讓我摔,免得牽連到你。 沒想到,這讓葉辭柯火氣更大了,他猛然站起來,誰知不小心牽到肩膀,又不自覺掩住左肩。 是不是疼?喬稚歡急忙抬手,疊在他手背上掩住肩膀,本想回頭叫醫生,卻驀然和俄芭的幾名演員面面相對。 遭了,這語言還不通。 喬稚歡心急,連比帶劃地用英語法語和他們說醫生,俄芭演員中有個懂一點法語,剛要出門,葉辭柯卻忽然擺手,用法語說不用了。 我沒什么問題。他對那名演員說,這個動作我們暫時不訓練了,謝謝你們幫忙。 幾名俄芭演員確認他的確沒有大礙,才離開練習室。 練習室門重新關上,喬稚歡坐在他身邊,幫著揉按肩膀:對不起。 沒什么好道歉的。葉辭柯說,練習過程中出現傷病都很正常我幾乎沒見過完全沒傷的舞蹈演員。 喬稚歡小聲說:但如果可以,真希望疼的是我,而不是你。 葉辭柯沉默片刻,這才低聲說:我也是這么希望的。 肩上揉按的手頓了頓,喬稚歡這才明白過來:你說不練了,是怕我疼? 葉辭柯沒說話。 過了片刻他才重新開口,這次他的語氣柔緩很多:換個動作吧,歡歡。 兩人沉默相對片刻,室內只有按摩時衣料摩挲的聲音。 我知道你是心疼我。半晌,喬稚歡才開口,但這件事,我真的不能聽你的。 葉辭柯偏過臉,目光落在地面。 辭柯。喬稚歡坐得更近一些,舞蹈為什么美?因為它罕見稀有,它和人們通常的肢體語言不一樣,舞蹈,其實是抗爭的藝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