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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顏熙每每做活累了時,一抬頭,就能看到院里的景致。小巧溫馨又雅致,只要想到這一方小院落是自己的家,已經完完全全屬于自己,顏熙就更是干勁十足。 心中也是有更多的對未來的期許。 婉柔尋過來時,顏熙恰才忙完一波,正打算歇息一會兒。聽下人來稟說順安縣主到訪,顏熙忙笑著道:“快請縣主進來坐?!闭f罷,她人也起身,朝外面院子走了去。 前院也有一間用來招待客人的花廳,但顏熙同婉柔走得近,且婉柔如今還懷有身孕在,顏熙自然是得請了她到內院來坐。 院子內,葡萄架下,檀香扎了一個秋千,是供顏熙平時做活累了后玩樂的。秋千架旁,置有一張桌子,桌子旁邊擺了幾張小凳。 如今才入秋,正是秋高氣爽的好時節。這又是傍晚時分,這樣的天氣坐院子里說話談心是再舒服不過了。 不過想著如今婉柔有身孕在,不能受了寒,顏熙便命丹青去內臥拿張軟墊子和一個毯子來。 婉柔很快就扶著丫鬟的手進來了,她一入院內就夸贊道:“是誰有這樣一雙巧手,竟將這小院兒歸置得這樣好?!庇稚钌钗豢跉?,婉柔道,“顏娘,你這里也太好了。還是你有眼光,竟買下了這樣一處地段兒好且又很宜居的宅子?!?/br> 顏熙也是這樣想的,覺得自己眼光實在是不錯。她一邊迎過去扶著婉柔,一邊說:“你還沒滿三個月,竟就這樣四處走動,不怕傷著身子?” 恰好丹青拿了軟墊和毯子過來了,顏熙接過,親手為婉柔鋪上。 婉柔坐下來后,才笑著說:“我也沒有四處亂跑,就是往你這兒走走,又再往姑母那里去坐坐。顏娘……”她拉過顏熙手,“我也是才知道的,你那日竟在城外遇刺了。我真是不敢想,什么人這么大膽,竟在京郊重地做出欲要人命之事?!?/br> 婉柔是真心的害怕,她握住顏熙的手都在抖。 攥得緊緊的,顯然這會兒仍是余驚未了。 婉柔之所以這般害怕,她不僅僅是擔心顏熙,她也是想到了自己。因身份的特別,婉柔自幼便謹小慎微。在宮里討生活時,她也是日日膽顫心驚的。 雖說帝后饒了她一命,但畢竟他們那樣心狠。他們殺了自己全家,未必日后不會再多自己一條命。 所以她拼了命的想往外逃,拼了命的想讓那些人都忘了自己的存在。 其實她也有點怕,顏娘此番會不會是受了她牽連? 表兄讓她不要多想,說是與她毫無關系。表兄分析的頭頭是道,可她總還有些擔心在。 顏熙能看出婉柔是真的很擔心和畏懼,想著她如今還懷著身子,于是忙笑著反握住她手道:“沒事了。有句話叫……‘大難不死,必有后?!?,我如今人好好的,沒什么事,就說明我的福氣在后頭?!庇謬烂C了些,勸她說,“婉柔,你自己身子自己萬要保重。你如今最需要的就是心平氣和,你不為自己考慮,也得為自己肚子里這個孩子考慮?!?/br> 又說:“你此番來,你家陸大人應該很擔心吧?” 婉柔說:“他這會兒人就在外面等著我呢,我才從姑母那兒來?!庇纸忉屗麨槭裁床贿M來,“他說放心我們單獨在一起,他就不跟著進來打攪我們了?!?/br> 顏熙懂這位陸大人的意思,她家中無男主人在,他來也不合適。 “既他在等你,你又親眼看到了我無礙,不若趕緊回去歇著吧。之后就別四處走了,好好在家里養胎,你若想找我說話,隨時差人來送個信,我會去找你?!?/br> 婉柔知道她也是為自己好,所以忙很真誠的點頭:“我知道了?!彼緛砭褪菗牟偶奔边^來一趟的,這會兒見天色也不早了,婉柔便起身道別說,“那我今日就先回了,改日我們再好好敘?!?/br> “我送你出去?!鳖佄跻哺酒饋?。 二人手挽著手,一道往屋外去。 婉柔掙扎再三,最終還是說了。 “表兄挨了他父親一頓板子,聽說是他那日回去后踹了魏國公的門,又指責是魏國公要害的你。魏國公不承認,還很生氣,父子二人爭執起來,魏國公便動了家法?!?/br> 顏熙眨了下眼,然后點頭說:“我知道了?!?/br> * 而魏珩那邊,一連幾日的敲打,以及將計就計下來,他基本上已經能推算出府上的那個細作是誰了。 又細細盤算,結合了自己那個夢境中的事,魏珩大概能猜到前世今生到底都是怎么回事。 其實并不意外,正如他之前所猜一樣,顏娘成了政治斗爭的犧牲品。 她是最無辜最單純的,卻被他卷入到這個漩渦中。然后,卻因他的疏忽,讓埋藏于府內二十多年的細作鉆了空,害了她的命。 魏珩想通這一點后,本來是想即刻過去抓了那老婦來千刀萬剮,但到底顧全大局,他暫時忍了下來。 之前是敵在暗,他在明,凡事不免被動。而如今,那躲藏在暗處的敵人既被他找了出來,那便不急,慢慢玩就是。 魏珩這幾日都沒去早朝,只一直在家中養傷。其實他背上的傷并無大礙,魏國公到底還算是手下留情,只傷了他皮rou,并未傷到筋骨。 這樣的傷,其實抹點藥,再纏上布條,然后穿上衣服,并不會看出異樣。 但魏珩心中自有自己的打算,他借此故不去上朝,自也有其不去上朝的原因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