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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次,明帝的口風聽著也像是偏向燕王,但眾臣聽著,不知為何,總覺得有些其他意味。 朝臣們悄悄打量裴君,也可能是想多了…… 朝堂上,眾位大臣打量的眼神還算克制,待到下朝,眾臣的目光便外露許多。 裴君在眾人視線之下,神色如常地頷首示意,而后和俞尚書、楊尚書一同揚長而去。 下朝之后,俞尚書和楊尚書都要回皇城的戶部和刑部處理公務,裴君官階雖變了,但還擔著金吾衛的差,往常也都是先去金吾衛衙門。 今日俞尚書邀請,裴君便隨二人先去了戶部。 到他們這個位置,不夠敏銳,說不準何時便觸怒了天子,貶斥都是輕的,再有個晚節不保,恐怕都活不到壽終正寢。 兩人皆察覺到明帝的態度有異,自然要與裴君商討。 “陛下君威日重……裴將軍不妨低調些……” 俞尚書說的謹慎,但裴君知道,他話中另外的深意。 明帝一直便極具威嚴,可如今真正讓人不那么安心的是他的性情莫測,越發難以摸清圣心。 裴君神情平靜依舊,輕輕嗅了嗅俞尚書這兒的新茶,已經不是當年的味道,“我倒也想效仿顏公,只是若無意外,我的官途還有幾十年,避之無用?!?/br> 俞尚書和楊尚書對視一眼,皆有些復雜。 她站在胡子一把的官員之中,顯得整個人越發如青蔥一般年輕清雋,她確實還有大把的光陰能夠虛耗,但也意味著,前程沒有定數。 裴君瞥了一眼兩人的神色,垂下眼輕輕喝了一口茶,而后放下茶杯,道:“兩位放心,我沒有向死之心,非要悶頭一直撞陛下的忌諱?!?/br> 俞尚書搖頭,“裴將軍自來便沉穩有加,我等自然放心?!?/br> 他們先前的勸說,可不是這樣的意思。 裴君看向二人,平和道:“先前俞大人之言確實有理,是該謹慎些,我與燕王殿下避嫌,兩位也不必事事與我同聲同氣,免得有個萬一,牽連到兩位?!?/br> 俞尚書和楊尚書一聽,連忙解釋他們并沒有此意。 裴君抬手,微微一笑,不以為意道:“我并非是虛情假意,只是走到這個位置,又是這樣關鍵的時候,縱使我問心無愧,想要全身而退,也是需要點氣運的?!?/br> 許多的準備再加上一點點的運氣,這是裴君的賭局,她沒想拉著無辜的人萬劫不復,“像今日朝堂上那般支持,日后不必做得如此明顯,需要時我會給兩位暗示?!?/br> 兩位尚書沒有反駁,但面上皆有些羞愧。 當年他們與顏相同行,受顏相提攜,從不曾畏首畏尾,可如今到裴君,卻頗多顧忌,還不如一個年輕人無畏。 但這些年金吾衛處理不少大臣,哪怕朝堂上下皆猜測是明帝授意,可于裴將軍來說,屬實是個隱患。 楊尚書本是個寡言剛直的性格,此時實在慚愧,忍不住道:“裴將軍乃是高風亮節之人,一心為公,我豈能膽小怕事、縮手縮腳……” 俞尚書也沒有反駁,他們到如今的歲數,眼瞅著沒幾年便能安然致仕,確實想為后代多考量,不想在大鄴權力交錯的關口折了跟頭,但也沒到膽小怕事的地步,否則于心難安。 裴君站在他們這般年紀的立場設身處地地想,其實完全能夠理解,甚至還能觸類旁通。 “兩位尚且有謹慎之心,不想在官途最后行差踏錯,毀了半生辛苦,陛下是明君,亦是尋常人,如今年事已高,英明幾十年,想必更是唯恐走錯,影響大鄴國運……” 兩位尚書聞言,若有所思,隨后紛紛點頭贊同。 他們這位陛下,為帝兢兢業業幾十年,用人不疑,行事算不得全然磊落,除了早年爭位頗為狠絕,其后所作所為一心全為大鄴。 也沒有過刻意陷害臣子的小人行徑…… 兩人又彼此看了一眼,心安許多,“許是我二人多慮了,裴將軍莫要介懷?!?/br> 裴君搖頭,輕聲道:“不是多慮……” 俞尚書不解:“裴將軍?” 裴君抬頭,扯起嘴角,意有所指道:“燕王殿下能夠承陛下之志,下次朝會,燕王殿下的奏請,陛下定會準許?!?/br> 俞尚書點頭,亦有所感,“陛下的態度十分直白,其實從前也有跡可循?!?/br> 俞尚書說起早年燕王在京中時之事,“當年陛下便極寵愛燕王殿下,屢次說過燕王殿下肖似他的話,只是燕王殿下更年輕氣盛,日后……許就是燕王殿下了?!?/br> 楊尚書猜測:“先太子殿下身體不好,會不會陛下一開始便屬意……” 他沒說出來,而是比劃了一個六。 裴君當即便搖頭,“不會?!逼鸫a在太子殿下身體徹底壞掉之前,應是不會。 俞尚書亦道:“陛下便是打壓世家,但從未對先太子殿下表示過絲毫不滿之意,分明是認可先太子殿下的?!?/br> 大皇子便不同了。 信國公府等朝臣與大皇子離心,未嘗沒有識時務的意思,而且若是燕王秦珣登位,信國公府天然便有個好紐帶,那就是魯肇。 為了家族安穩延續,誰都不想一直在爛泥潭里沉淪。 而且裴君私心里以為,如果燕王登位,以燕王對她曾經有過的別樣情愫,以及他的理智,如果她順利度過明帝晚年的浪潮翻涌,并且把握好與燕王相處的度,將會有很長一段時間的君臣相得,甚至比明帝更為默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