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郝得志舒服地靠在軟枕上,也不嫌慢,享受著照顧,間隙問道:“將軍知道我醒了嗎?” 阿酒沒好氣地說:“郝將軍放心,第一時間便告訴將軍了?!?/br> 郝得志明明想要將軍的重視,嘴上偏冠冕堂皇道:“也請將軍莫急著回來,我都醒了,不急于一時嘛?!?/br> 阿酒白他一眼,余光注意到門外的身影,便道:“你說晚了?!?/br> 裴君走進來,隨口問:“什么說晚了?” 阿酒正要說,郝得志搶先道:“沒什么,將軍,金吾衛不忙吧?別為老郝我耽誤了公務?!?/br> 他急急地解釋完,才注意到裴君的打扮,“將軍,您這花枝招展的是……” 阿酒一生氣,搶過裴君手中的扇子,走到郝得志床邊,一扇子敲在他頭上,“什么花枝招展,下一頓藥,我非要多放些黃連才是!” 裴君的手還虛握著,視線轉向護衛,不解:“她今日怎地這般暴躁?” 護衛哈哈大笑,道:“郝將軍可不值得同情?!?/br> 裴君是不知道發生了什么,不過瞧著他們這般生氣勃勃的模樣,嘴角泛起一絲笑意。 …… 金吾衛沒有對外聲張抓捕的逃犯是史越山,但他們特地去史家搜查,有些聰明人依然察覺到“史越山跑了”。 史越山從前在大鄴官場不過是個微末人物,很多人甚至在此之前都未曾注意過都城有這么一個官員。 金吾衛一番動作,一朝整個京城朝堂都識得了“史越山”之名。 裴君主導監門衛跟金吾衛合作放走人,做的極隱秘,兩衛中都只有極少的一部分人知道。 百官皆不知史越山到底因何被捕,也不知他為何能夠逃獄,而且看樣子還逃出升天。 人對不在掌控之中的事情常覺不安心,便會想要追根究底,他們看不見監門衛的參與,就悄悄向金吾衛打聽。 滿京城的官家,很難說誰跟誰沒有一點姻親,是以這些家里有子弟在金吾衛的人家便迎來了許多的探問。 其他金吾衛都是聽令行事,校尉們也只了解一點,只有切身參與的魯陽和宋乾知曉全部計劃,兩人自然也都面臨了家中的試探。 安平侯得了旁人的客氣請問,春風滿面,逮住下值回府的宋乾直接問他:“真是史越山逃獄了嗎?金吾衛抓他,是不是因為投毒???” 宋乾不耐煩,“爹你問那么多作甚?我們金吾衛的事兒您少摻和?!?/br> 安平侯不高興,“我是你爹,怎么能叫摻和?” 宋乾繞過他富態的爹,對二公主道:“娘,晚膳好了嗎?我忙一天,早就餓了?!?/br> 二公主吩咐人準備,而后對安平侯嗔怪道:“你整日里游手好閑,莫要耽誤咱們兒子的正事!” 安平侯無語,“我也是有差事的,公主你這話實在偏頗?!?/br> 二公主不聽,只溫和地跟兒子說話。 安平侯跟在兩人身后,想要辯駁,可他說出來的話始終沒有得到二公主的關注。 另一邊信國公府,府里特地派人叫魯陽回去,魯二爺見到兒子,也是一樣的問話,只是語氣生硬。 魯陽若是愿意生受親爹的氣,也不會搬出去住,自然不會回答他,只是敷衍道:“有軍令,不可外傳?!?/br> 魯二爺頓時大為惱火,“我是你爹!一家人哪來的里外?我看你是翅膀硬了,連里外都分不清了!” 魯陽嘲諷地撇了下嘴,頂撞道:“我正兒八經當差,你非要我違背裴將軍的命令,還拿孝道壓我,可見心里就是瞧不起我這個兒子,見不得我好!” “你胡說什么!逆子!”魯二爺氣得怒火上頭,手又去拿茶盞。 魯肇伸手壓住他的手,不贊同道:“二叔,您又忘了……” 信國公亦是皺眉,不過沒有當著晚輩的面斥責他,轉而道:“今日乃是正經家議,陽兒以公務為重,也是應該?!?/br> 魯陽聽聞大伯如此說,神態緩和些許。 然后信國公話音一轉,不甚嚴厲地斥道:“只你父親便是有些不妥當,你為人子也不該句句爭鋒,省得嗎?” 魯陽潦草地點點頭,支吾地答應:“侄兒省得了?!?/br> 信國公給了魯二爺一個警告的眼神,這時才又開口問他:“你也不必說得太清楚,只說那史郎中,對咱們信國公府可有妨礙?” “沒有?!濒旉柨隙ǖ?,“和信國公府不相干?!?/br> 信國公聞言,便不再多問,轉而問道:“何時搬回國公府?” 一個人在外頭多自在,不想回家的魯陽揣著手低頭,以沉默表態。 魯二爺壓下去的火氣倏地又升上來,被信國公輕輕一瞪,重重地放下茶盞。 信國公威嚴地看向魯肇,責備道:“你這個世子都常住在外頭,如何為你弟弟做表率?這么大的國公府,住不下你們兩個嗎?” “是啊,肇兒,國公府的姑娘都嫁出去,就你們兩個兒子,住在府里不好嗎?” 魯二爺對魯肇語氣要慈愛許多,語重心長道:“你也該成親了,不能再跟那醫女糾纏不清?!?/br> 魯陽看到父親那個態度,厭煩地別開眼。 信國公也希望魯肇能夠早點兒“回歸正道”,順勢道:“你這個兄長不成親,陽兒也得耽擱,咱們信國公府何時能夠有孫輩兒?” 然而魯肇在阿酒的事上十分固執,“我的婚事,不必急,讓魯陽先成親也無妨?!?/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