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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可惡的是,明明裴君只劃了個大期限,沒有要求他們每次上交時要寫多少,可就是有羅康裕這樣的人,每次都要超過其他人一大截,逼得他們不得不放棄懶惰,拼命追趕。 為此,宋乾又不知道第多少次和羅康?!敖^交”。 羅康裕往往會冷笑一聲,“我本來不用抄書的?!?/br> 每當這時,宋乾便會理虧地偃旗息鼓,轉而念叨:“金吾衛實在待不下去了……” 魯陽最是跋扈的一個人,也貫來沒耐心,小楷抄兵書抄著抄著就會暴躁,字體從工整變得潦草,且有時還會?;^。 裴君沒有過目不忘的才能,但她兵書讀得滾瓜爛熟,檢查時一目十行,誰少抄一行,全都能揪出來。 “少幾句,這一篇重抄?!?/br> “字體潦草,重抄?!?/br> “錯字,重抄……” “重抄、重抄、重抄!”魯陽氣得一把撕爛裴君甩出來的紙,雙手砰地拍在桌子上,“爺不伺候了!” 裴君吹開落在肩上的紙片,淡淡地說:“不想待在金吾衛就走,我不攔著,我也不想要這么點事兒都受不住的廢物?!?/br> 她抬眼,又抽出幾張不過關的抄寫,對其他人道:“一樣,堅持不住就走人,否則就給我老老實實地重抄?!?/br> 宋乾、羅康裕等人面面相覷,皆無言。 而魯陽嗤了一聲,轉身就走。 “你要是甘心一輩子都活在魯肇的陰影下,出了金吾衛的門就不要再想輕易地進來?!?/br> 魯陽腳步一頓,攥緊拳頭,還是走出了金吾衛。 裴君神情平靜地繼續翻閱,時不時挑出一張紙甩出去,隨口問道:“宋校尉,你不想走嗎?” 宋乾高傲地揚起頭,“我不可能走!”完全忘了他先前說過的話。 裴君將書案上的一沓紙直接拍在他身上,“那就給我耐心地抄!下次再試圖蒙混過關,就滾出去扎馬步!” 宋乾抱著他抄的兵書,覺得丟臉,但狠話剛放出去,反悔更丟臉,只能憤憤地瞪……地面。 其他幾人也都或多或少有些問題,裴君基本都沒留情面,全都打回去。 唯有羅康裕抄的,工整,無一絲錯處漏處。 裴君走到羅康裕面前,停住腳步,在他抄過的兵書里隨便挑了一句問出來,羅康裕很快便答出下一句。 直到她問得越發生僻,羅康裕才漸漸答不上來。 裴君依舊毫不吝嗇地夸贊了他:“你很用心,做的也很好,待全都背熟之后,若有不懂,便來問我?!?/br> “另外,你的武藝還需要再精進,若是折在校尉比武中,所做便是徒勞?!?/br> 羅康裕眼里是抑制不住地激動,“是,將軍?!?/br> 一行人離開廳堂中,宋乾忍不住泛酸道:“你莫要太得意,我才是被寄予厚望的人?!?/br> 羅康裕不與他爭辯,笑吟吟地說:\要打一場嗎?我得精進武藝。\ 宋乾暗罵一聲,隨即惡狠狠道:“打!走!” 另一邊,魯陽離開金吾衛,在街上打轉許久,最終來到金風玉露樓,要了個雅間,一個人喝酒。 云娘聽到底下人來報,他難得一個人來,便親自端著酒送入雅間。 魯陽瞥了她一眼,根本沒放在心上,繼續喝他的酒。 云娘卻是坐在了他身側,一邊為他倒酒一邊問道:“魯二公子怎么獨自一人買醉?” “魯校尉?!?/br> 云娘多玲瓏一個人,一聽,立即改口道:“魯校尉,您若是有什么心事,不妨與奴家說說,奴家愿做您的解語花?!?/br> 她的聲音溫柔包容,魯陽又確實一腔不忿,當即便道:“他裴君是大鄴戰神,是金吾衛上將,就能肆意耍弄人了?抄兵書……誰愛抄誰抄去,爺我不伺候了!” “金吾衛爺也不稀罕!” 他嘴上說“不稀罕”,眼里可不像是不稀罕的樣子。 云娘善解人意地問:“魯校尉,無緣無故,為何抄兵書?” 魯陽想也不想道:“我怎么知道?定是故意找茬!” “裴將軍可不像是那般心胸狹窄之人?!痹颇镆膊坏若旉柊l火,緊接著道,“金吾衛是武職,您是武將,不是就該讀兵書嗎?會不會……裴將軍其實是對您寄予厚望?” 魯陽放下酒杯,眼神閃爍。 云娘適可而止,又為他倒了一杯酒,便起身柔柔地一福身,告辭:“魯校尉,奴家便不打擾您靜思了?!?/br> 她走后,魯陽一個人越想越是焦躁,干脆便結賬回家。 傍晚,魯二老爺一回府就聽說他早早回來,頓時便一股火涌起,沖到他的書房便喝罵道:“你是不是又闖禍了!我怎么生了你這么個沒出息的東西!你……” 魯陽本來躲在書房偷偷抄兵書,他爹進來劈頭蓋臉的一頓罵,頓時點燃了他的不平,一把揮掉書案上的筆墨紙硯,所有東西皆四分五裂,地面一片狼藉。 魯二老爺初時一驚,而后更加怒意高漲,“你這個畜生!竟然敢對你爹砸東西,你是不是還想對我動手?!”說著伸手便要打他。 魯陽抬手擋住他甩過來的巴掌。 魯二老爺一見,瞪眼,“你還敢躲?” 掌握成拳,一手抓著魯陽的手腕,一手打向他得肩、背、甚至頭。 魯陽拳頭緊握,一直在躲避,忍無可忍,怒吼道:“夠了!”隨即毫不費力地推開父親。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