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屋內氣氛安靜,電腦里的電流聲滋滋作響。 成為這靜謐空間里的唯一聲響。 沈鶴行停下來,一雙漆黑深沉的鳳眼看著她。 他現在是越來越難堅守戒律了,所有的堅持幾乎一碰即碎。 他突然想起,在臨臺寺的那個晚上,他守在浴室外面,聽著里面淅淅瀝瀝的水聲,心里默念了許久的經文。 喬漾紅著臉從地毯上坐起來,“那、需要我幫忙嗎?” 她臉色有些不自然,別過頭去,不好意思看他。 沈鶴行怔忪了半秒,隨即笑了笑。 他虔誠地吻了下她的眉眼,縱然情愫暗生,也被他克制著。 “不用?!?/br> 他不需要她為自己的色.欲買單,而且他也舍不得她做那樣的事。 “那你怎么辦?” 喬漾擔心。 沈鶴行摸了摸她的頭,“不礙事,一會兒就好?!?/br> 喬漾眉頭微蹙著。 稍頓,她眼睛忽而一亮,“那我給你念經?!?/br> 沈鶴行笑了,“你會念什么經?” 喬漾哼了聲,“你可別小瞧我,我會的可多了?!?/br> 沈鶴行難得露出戲謔之色,他挑了挑眉,“都會哪些?” 喬漾回:“《心經》,還有之前那本《佛說百佛名經》?!?/br> 見沈鶴行不信,她努了努嘴,自告奮勇地背了起來,“觀自在菩薩,行深般若波羅蜜多時……舍利子,是諸法空相,不生不滅,不垢不凈,不增不減,是故空中無色……” 這篇《心經》不長,全文就268個字。背完以后,喬漾自豪地看著沈鶴行,一副求夸獎的邀寵模樣。 沈鶴行無奈,又不忍心打擊她,笑著說:“嗯,不錯?!?/br> 聽到夸獎,喬漾驕傲地抬了抬小下巴。 沈鶴行順勢親了親她,“走吧,出去逛逛?!?/br> 喬漾視線往下,不確定道:“你好了嗎?” 說著,她伸手過去,想試探一下,卻被沈鶴行按住手。 喬漾抬起頭,與他對視。 在那雙深邃的眼眸里,她看見了他所克制的情緒。 “嗯,好了?!?/br> 沈鶴行回復。 他神色依舊清清冷冷的,只是這雙眼睛,涌動著無邊的黑色。 喬漾眨眨眼,顯然是不相信的。 僵灼三秒后,還是沈鶴行敗下陣來。 “喬喬?!?/br> “嗯?!?/br> 她眉眼清亮,如雨后清明,“我在呢?!?/br> “你想要什么?需要我幫你嗎?” 沈鶴行唇角用力地抿了下,隨即,他輕松地笑了笑,“那再給我念一段經吧?!?/br> “我想聽?!?/br> 喬漾點頭:“好?!?/br> 跟沈鶴行在一起久了,她會背的經書也不止《心經》這一本了,只不過其他的經書沒那么熟練而已。 沈鶴行垂眸看著她。 喬漾接收他的目光,磕磕巴巴地背起來。 “如是我聞,一時佛在室羅筏城,祇桓精舍。與大比丘眾,千二百五十人俱……” 她不熟練,有些字都不認識,只是囫圇地背出來。 像極了以前糊弄choucha背誦的老師。 沈鶴行壓著笑,見她背錯了,還會特意指出來。 喬漾不服氣,“是你叫我背的,怎么還能挑出我的錯?” 沈鶴行柔聲解釋給她聽,“這些經書我從小就背,早就記在腦海里了?!?/br> 喬漾面無表情:“哦?!?/br> 沈鶴行又說:“我帶著你背?!?/br> 喬漾心情復雜:“嗯?!?/br> 他竟然真的想教她背會佛經。 沈鶴行一字一句,念著晦澀難懂的經文。 他眉眼虔誠,讓喬漾忽而想起了三年前,他就是這樣給她念著經文。 其實那時候她心思根本沒在念經上。 即便是現在—— 也沒有。 … 出門時,已經下午三點了。 沈鶴行這次過來沒有帶長袍,外面就穿了件黑色風衣。 喬漾則穿了條湖藍色襦裙,上身搭配著一件米白色的襯衣,這套漢服與常服混搭,又好看又別具一格。 晚上可能會冷,出門之前,喬漾又帶了一件薄毛衣。 今天天氣不錯,日頭晴朗。 繁華街道上有不少表演的街頭藝人。 喬漾在這里生活了三年,對這座城市也甚是熟悉。 一下午她帶著沈鶴行去了很多地方,連她之前的學校也去了。 兩人手牽著手,在河邊慢悠悠地走著。 夜幕降臨,稀稀疏疏的星辰點綴在夜空里。 喬漾朝沈鶴行看去,“表哥,你三年前既然下了山,為什么不打電話給我?” 非要等三年后。 沈鶴行迎上她的眼神,沉吟了聲:“怕耽誤你的學業?!?/br> 他知道喬漾是真的很喜歡舞蹈,也不想因為這些情情.愛愛的事,讓她放棄在國外的學業。 沈鶴行輕抿了下唇,說:“而且,也怕你討厭我?!?/br> 后來她回國了,雖然沒有表現出很討厭他,但也確實把他當做了陌生人。 喬漾心尖顫了下,她故作輕松地笑了笑,“那你就不怕我在國外喜歡上了別人了?” 沈鶴行牽起她的手,摩挲著她手腕的佛珠。 “不怕?!?/br> 他怕的不是這個,他怕的是她再也不理會自己,只把自己當做一個可有可無的陌生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