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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醫院重癥室,旁邊的心電圖機在作響,準確記錄下病人的心跳頻率。 潔白的病床上躺著銀發的男孩子,他俊秀的臉上有很多細小的傷口,嘴唇干裂蒼白,平時瞪起人來兇神惡煞的丹鳳眼,輕輕合上。 眼睫毛纖長濃密,在眼下勾勒出陰影。 習慣了他吵吵嚷嚷鬧騰的樣子,此刻安靜地讓人不習慣。 阮白送走醫生,踩著高跟鞋走到炎律的病床前,指頭點了點他被紗布包裹的腦袋,評價:“真丑?!?/br> 如果少爺還醒著,想必已經氣急敗壞跟她理論,嚷嚷著“少爺哪丑了?” 可惜現在的他只能安靜的躺著。 阮白看了看炎律,收回手,指間多了一瓶炎律親手灌進去的靈水。她捏著炎律下巴,讓他張開唇,一點點將靈水送入嘴里。 可惜多數靈水順著少爺唇角流出。 “浪費?!?/br> 系統:倒是有一個不浪費的辦法,但是咱也不敢說,咱也不敢提呀。 阮白捏著瓶口,涂了黑色蔻丹的指頭將流出的液體擦拭,一股水流順著下頜流到喉結上,阮白低笑。 “睡過去了還不安分,比醒著的時候還會勾引人?!?/br> 軟白指尖流連在他唇角,干裂的唇濕漉漉的,靈水瞬間將他唇上的干裂修復。 只是少年眼下的位置有一道緋紅的疤痕,可見當時的情況慘烈。 可是他毫不猶豫的再次選擇護住她。 她明明不需要的。 阮白覺得自己并沒有在意,頂多算是炎律自作多情付出,但一股難以抑制的煩悶還是浮現心頭,連她都不知道自己臉色有多冷。 周圍的空氣仿佛都凝結成冰。 長廊外出現急切的腳步聲,披著西裝外套的炎續走進病房就蹙起眉頭:“窗戶沒開嗎?氣氛這么悶,不知道里面有客人嗎!” 盧爭拽他一把:“重點?!?/br> 哦哦,重點是他的寶貝弟弟! 炎續立即神色一變,沖到炎律的病床前,看著弟弟的慘狀心疼的勃然大怒:“到底怎么回事?我不是派司機接你們嗎?難道是薛家的狼崽子對你們下手?!” 他咬牙切齒:“狗東西!” “不是薛意?!?/br> 阮白收回手,淺棕色的眼眸色澤剔透,像是玻璃珠一般:“那個人現在收到了教訓,但后面還會繼續蹦跶。我會在三天內讓她感覺到從天堂跌入地獄,再到地獄升入天堂,最后身敗名裂?!?/br> 炎續愣了愣:阮白怎么好像比他這個做哥哥的,還生氣? 阮白與炎續擦肩而過:“草莓我會在下午運輸給你,這瓶水你定時喂給炎律?!?/br> 一瓶水丟過來,炎續下意識接住。 “你放心,她跑不了?!?/br> 穿著黑色紡紗裙的女人,語氣冰涼的流下這句話,踩著高跟鞋離開。 炎續傻愣愣的捏著瓶子看了許久, 盧爭走到炎律的病床前,檢查他的傷口,奇異的發現少爺除了臉上身上有傷昏迷不醒外,一切都算還好,心電圖機心跳平穩。 所以在重癥監護室,是因為她的私心嗎。 盧爭問:“炎續,你對這件事怎么看?” 炎續:“看見她忽然對我弟弟這么上心,我忽然覺得弟弟受傷也值了。一路走來太不容易了,忽然有點想哭~” “……” * 阮暖在病床上呆了一天一夜,在此之前還有阮晉云和夏榮可以陪她,探望她,可是阮晉云被她吸收了大量的氣運,癱瘓在床。 夏榮忽然衰老,還得照顧阮晉云,本就分身乏術。 阮暖躺在床上看著門外,表情呆呆傻傻的:難道在床上孤孤單單過完一生的,竟然是她嗎? 她萬念俱灰的時候,門忽然被打開,一個干瘦精氣神還不錯的中年婦女走進來:“姑娘,我來清理垃圾?!?/br> 她見阮暖直勾勾的盯著她,一方面被看的莫名其妙,一方面覺得她的眼神邪氣。 清潔工暗罵了一聲“神經病”,準備關上門走。 阮暖說話了:“阿姨,別走?!?/br> 清潔工狐疑的看過去,阮暖換上一副凄苦的神色,眼淚不要錢似的往下掉。 阮暖:“我剛發生了車禍,脖子以下癱瘓了……能不能幫我拿手機,給我爸打個電話?!?/br> 其實醫生有說給手機里存的爸爸,mama打過電話,可是沒有人接,看在阮暖都癱瘓的份上,醫院也沒上趕著催交醫藥費。 阮暖都知道,但她叫清潔工過來有別的目的。 清潔工一聽果然心軟了,走近了就問:“那你手機放哪里的?” “在我手邊,謝謝您?!?/br> 阮暖生的一副乖巧溫婉的樣貌,嘴甜道謝。清潔工暗自唏噓好好的閨女一輩子都毀了,她看了眼被鋪蓋擋住的手。 這次也沒嫌麻煩,撈開被子看了看。 “姑娘,沒有啊?!?/br> 阮暖心里緊張的,面上哀求的說:“我的手感知不到東西了,可以拜托您翻一翻我的手嗎?” 清潔工看阮暖著實可憐,便拉起她的手,眼睛看了看,還沒等她說“我沒看見手機啊”這句話,身體瞬間沒有了力氣。 她一下跌座在地上,手里還抓著阮暖的手,納悶:“我怎么忽然沒力氣了?” 雖然奪取的氣運很微弱,但阮白發現她的指尖能動了,她眼里有了希望的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