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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縛帶,似乎開了。 本想打橫抱起她,眼下又瞧周圍這樣多人,段淵一皺眉,喝退他們:“愣著做什么,還不去追人?!?/br> “還有你們,去尋太醫!” 將這些人幾番打發干凈之后,段淵將沈寂抱回內室,瞧向她衣服前襟的弧度,人卻有些束手無策起來。 罷了。 段淵皺眉握了握手,他若不來,還等著眾人瞧見她這模樣嗎? 再說從前也不是沒碰過。 他將手探進她衣襟里,剛摸索著那縛帶里扣結的位置,手上動作卻忽然一滯。 他依得她很近,掌心觸在她不算熱的肌膚上,恰好瞧見身下這清秀白凈的臉上,一雙眸子帶著虛弱緩緩睜開。 更要命的是,下一瞬那人目光移向他手的位置,目光震驚之中裹挾著錯愕。 “殿下……在做什么?” -------------------- 作者有話要說: 段淵:我說我不是變/態你信嗎TAT 第39章 香氣 段淵驟然抬手,身子卻因這動作失了平衡,整個人又朝沈寂身上陷了幾分。 那人身上軟得不像話。 他身子卻有些僵硬。 “不是……” 他神色間罕見露了些無措出來,在床榻上支起半只胳膊來,將他人的距離空開些,看向她。 “你怎么醒了?” “……?” 沈寂抬眼看著他,一時無言。 “啊,不是那個意思,”這才發覺自己詞不達意,段淵伸手揉了揉眉心,從榻上站起身來,背過去一指她胸前,道,“方才看你這個,開了?!?/br> 沈寂垂眸,眼下心中思緒也有些紛亂,只是身上倦怠昏脹,顧不得太多,連忙匆匆自行系上,又下榻跪在他身后。 “臣,”沈寂聲音頓了下,看向他袍角,有些出神,半晌才道,“臣死罪?!?/br> “行了,別死罪了,趕緊起來把你衣服穿好了?!倍螠Y皺眉。 沈寂瞧了自己一眼,默了片刻道:“已經妥當了?!?/br> 室內一時沉靜,沈寂瞧見段淵微緊的手,想起他之前曾對自己說的話,忽而垂下眼,輕聲開口問道:“殿下是不是早就知道?” 段淵沒回答她的問題,只是轉過了身,將她拉到榻上令她躺好,墨色的眸子之中帶著些情緒:“今日是怎么回事,誰對你動的手?“沈寂覆在錦被上的手緊了一瞬,眼簾壓著,讓人瞧不清神色。 方才對她動手那人,她勉力逃脫之后瞧見他袖口下壓著的銘紋,那是顧玨手下的人。 可是顧玨為何要對她動手?是發現了上次一事的端倪,還是發現了旁的什么? 在她沒發現他的圖謀之前,這件事暫時還不能讓段淵知道。 指尖輕捻了瞬,她輕聲道:“臣不知,從前經商所得罪之人甚多,所以不能確定到底是誰?!?/br> 段淵目光很淡地掃過她略帶緊張的手,又看了她一眼,沉默了片刻后輕笑一聲:“這樣啊?!?/br> “那沈經歷若是有什么頭緒,記得知會本王一聲,”他忽而站起身來,走到門口,聲音恢復了以往的平靜,“過會兒李太醫會來,你好好配合著,別誤了傷勢?!?/br> “是,”沈寂應了,忽而望向他背影,有些怔怔開口,“臣,可還能在殿下府中嗎?” “是本王一力保舉你進來,又帶你去了秋獵,如今再以你是個女子的身份將你逐出府,豈不是打自己的臉?!彼曇艉艿?,緩緩開口道。 沈寂目光一頓,道:“是臣給殿下添麻煩了?!?/br> 段淵唇角微勾,笑意之中帶著半分嘲諷,“你添的麻煩夠多了,不差這一樁?!?/br> 沈寂沉默,發覺無從反駁。 “你膽子不小,”段淵似乎遙遙看了她一眼,目光之中明暗交錯,繼而開口淡問道,“既是個女子,為何一心想奔這朝中?” 沈寂未抬眸看他,只垂首道:“從前小娘讓旁人瞧不起,臣想為她爭口氣?!?/br> 他靜了一瞬,忽而伸手擊掌,語氣里帶了些夸張的贊揚:“真是孝順啊沈經歷,本王佩服?!?/br> 這聽上去實在不像是真心實意的夸獎,沈寂斟酌著回道:“請殿下恕罪?!?/br> 段淵深深看她,眸中笑意一點點斂去。 不論是上一世還是現在,他從始至終想要的,不過是她能對他坦誠一次。 可惜的是,在她心中他似乎從來就不是什么值得信任的人。 甚至她都不肯來親自問一問,就早已在心中為他定下死刑。 正巧李太醫進了府中,在門口瞧見了他行禮之時,見他面上神色冷寂如深潭水,一時連大氣都不敢出,只覺得腿一軟想要跪下。 “進去吧?!?/br> 好不容易聽見這么一句,李太醫不敢再耽擱,連忙進了內室去為沈寂瞧傷。 好在不算太重,調理調理便可大好。即便如此,李太醫也不敢放松警惕,每一味藥都是再三斟酌才敢用的。方才殿下那神色他可瞧了個清楚,可不能隨意馬虎了去。 “沈大人可要好好用藥,要不然殿下定會心疼的?!彼帐爸鴸|西,忽而發覺自己無意間好像說出了什么要命的話,連忙閉了嘴,不敢再言。 沈寂倒是微微一怔,眸光有些失神。 方才她精疲力竭之時,抬眸最后一眼瞧見了段淵的神色。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