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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寂垂眸不語。 這溫家在前世可謂是恒王最忠誠的走狗,想當初溫老爺為了將二公子溫姚送入恒王府,那是沒少下功夫,甚至連她都意圖收買。 在這個節骨眼上,滿京都曉得她欲拜入懷王府中,他竟還送來請柬。 恐怕這不是詩會,而是鴻門宴。 “去回溫家,三日后我必準時赴會?!?/br> 長風應下。 三日后傍晚時分,沈寂領著長風正打算出門,卻在府外瞧見了一頂高大寬敞的馬車。 車夫恭敬行了個禮,開口道:“問沈公子安,小的是溫家派來的,我們二公子欽佩沈大公子學問淵博,一直想和您認識交往,苦于沒有機會。今日見您能賞臉來這詩會,我們公子便忙讓小的來接您。連荇院的路不好找,您坐咱們的馬車更方便些?!?/br> 長風想著沈寂定是不愿意,本想開口拒絕,卻聽那邊竟應下了。 “那就有勞了?!?/br> 車夫眸中閃過一絲暗光,面上卻仍然是笑著的。 “沈公子快上來吧?!?/br> 上了馬車,大約行了有小半個時辰。 便是長風也開始奇怪,掀了簾子問那車夫。 “連荇院竟如此偏僻嗎?” “說的不就是嘛!這常常有好多人尋不著位置,還得我再出去接呢!這地方……”他還未說完,便覺頸上一陣尖銳的冰涼意傳來。 當即瞳孔微縮,汗毛戰栗滿身,駕馬的手亦僵了。 沈寂瞧了前面那冗長的甬道一眼,欺近車夫道:“溫姚讓你將車駕到何處?” “不說?”沈寂手上不留情,刀尖刺入皮膚,已然劃出一道血痕,她聲音冷淡卻逼仄,“命重要還是錢重要?” “我第一次殺人,手上沒個輕重,可能有點疼,你且忍著些?!彼^續道。 車夫冷汗涔涔。 馬車顛簸,他確實感覺到身后這人手上根本沒個輕重!似乎根本就不害怕割破他的喉嚨! “我說!我說!你先把刀放下!” 他一邊這樣說著,一邊悄然將手探進懷中。 摸索片刻,卻什么都沒摸見。 頸前刀鋒又進了半寸,他疼得連聲叫喚,一抬頭,瞧見了夾在沈寂指尖的藥粉紙包。 “可是在找這個?” 那人聲音啞如鬼魅。 車夫面色徹底白了下來。 …… 甬道深長幽暗。 溫姚和侍從前來之時,只能瞧見最中央一個白麻袋,麻袋外還露出了半截腿來。 “那車夫動作倒夠快的,”溫姚瞥了一眼那麻袋中不動的人,道,“這藥還算好用?!?/br> “公子,這可是頂尖的迷魂散,縱是八尺大漢,也走不出三步去!”他身側的侍從道。 “那咱們也要快些,還須得做成是馬受驚的意外呢,”他側頭看向侍從,交代了句,“也不必太狠,右手打斷,令她三年五載寫不了字就成。沈家亦不是什么好惹的人家,若是讓他們發現端倪就糟了?!?/br> “是,公子?!?/br> 他們二人離那麻袋越來越近,溫姚卻下意識感覺到有些奇怪。 “不對啊,這怎么就一個人?”他皺眉自言自語道。 “原是要打斷我右手啊?!?/br> “是啊……嗯?什么人?!”溫姚驟然回過頭,看到身后那人模樣如同見了鬼一般。 可下一刻便連同身邊的侍從都一起被捂住了口鼻,他還欲掙扎,可意識卻漸漸模糊,手腳也軟了下來,沒走幾步便倒了下去。 最后聽見了一句若有所思的話。 “藥效確實不錯,剛好三步?!?/br> -------------------- 作者有話要說: 【1】出自丁元英《自嘲》原詩是“本是后山人,偶做前堂客。醉舞經閣半卷書,坐井說天闊?!?/br> 第20章 詩會 …… “哥兒,咱們這樣,溫家不會報復咱們吧?”長風看了一眼那倒在地上的溫姚,憂心忡忡道。 “會?!鄙蚣派裆谷淮鸬?。 “會?”長風急了,瞪圓了眼睛道,“他們敢!區區一個溫家而已,還敢蹬鼻子上臉不成?” “他們是不敢,他們背后的人敢?!?/br> 沈寂輕垂眼簾,眸中色暗。 上一世在恒王府中做了那樣久的謀士,她自然曉得恒王此人心性,若是不能為他所用,他必會用盡心力斬草除根以絕后患。 “背后的……什么人?”長風并不曉得內情,只覺心中一驚,抬眼望著她。 卻見沈寂拾起一片葉子,輕拋起來等風吹過。 “今夜吹東南風啊?!?/br> 長風一頭霧水地跟在她身后,又聽她緩慢道:“要想不受狹制,須得先發制人。成與不成,要看今夜這風有多大了?!?/br> …… 華燈初上,夜月微明。 沈寂如期到達詩會,被外間的人領進去后,瞧見內里已經坐滿了文人才子。 揮墨飲茶,寒暄往來,好不熱鬧。 沈寂抬眸,瞧見到了場中溫家老爺有些焦灼的模樣,似乎是在詢問下人二公子何在。 不過就算溫姚未在場,這是溫家第一次承辦詩會,自然也不能延誤了,場中已有了幾人想出新鮮主意,想先行消磨時間。 沈寂本也無意于參加詩會,便不動聲色地在一隅角落坐下,靜看場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