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到七十年代當獸醫 第8節
何興家被氣笑了,都這會兒了,這母子倆還去威脅何娟,看來是自己下手太輕了。他索性停了手,抓起旁邊柜子上的玻璃杯用力往地上一扔。 “啪”的一聲,杯子碎了。何興家撿起一塊碎玻璃,單手把蘇大偉拽到跟前,另一只手拿著玻璃抵在他脖子的頸動脈上。 “你他媽再敢動我姐一下,我弄死你信不信!我光腳的不怕穿鞋的,大不了給你賠命。老蘇家雖然只有你這么一個兒子,不過還有我大外甥不是,不怕絕了后?!?/br> 蘇大偉這貨就是個窩里橫,這會兒被何興家的話還有他不要命的氣勢嚇傻了,話都說不出來。何娟也被這一連串的狀況整懵了,只一個勁兒地在旁哭著勸何興家別沖動。 而王春花早在何興家拿著玻璃抵著蘇大偉脖子時,就大喊著“殺人啦”,跑了出去。何興家沒管她,只專注地盯著蘇大偉說道:“敢欺負我姐,老子今天就跟你一命換一命!”說著作勢要拿玻璃劃下去。 蘇大偉被嚇得“啊啊”大叫,眼淚都出來了,連忙保證自己再也不敢動手打何娟了。 何興家又嚇唬了他幾句,直到聽到外面傳來了喧嘩聲才放開他,把碎玻璃往地上一扔,佯裝從沒拿過。 進來的是王春花和兩個警察,門外還有一群聽到動靜來看熱鬧的鄰居。 離蘇家不遠處就是派出所,王春花過去就喊有人要殺他兒子,那兩個警察急忙跟過來查看情況,進來一看沒發現有什么危險情況,就是地上有個被打得鼻青臉腫的男人。 王春花指著何興家說:“警察同志,就是他,就是他要殺我兒子,你們快把他抓走?!?/br> 警察中年長一些的那個看著何興家問道:“怎么回事?” 何興家指了指何娟臉上的傷,又屢起她的袖子,讓警察看她胳膊上的傷痕,說道:“蘇大偉這王八蛋當著我的面打我姐,怎么當我是死人嗎!” 兩個警察見狀一臉無語地看著王春花,大喊大叫地跑到派出所,弄得他們還以為有歹徒入室搶劫呢,搞了半天是當著小舅子的面打人家jiejie,那你被打不是活該嗎。 王春花大概意識到了兩個警察的態度,氣憤地說道:“他不光打了我兒子,他還拿……” “我打他怎么了,我就打他了?!焙闻d家高聲打斷王春花的話。 “就興他打我姐,不興我打他?主席都說了,婦女能頂半邊天,現在是新社會,早就不興打女人那一套了,蘇大偉這王八蛋還在家里打女人,主席的話都不聽?!?/br> 王春花徹底被何興家帶跑偏了,忘了自己原本要說的話,這咋還和主席扯上關系了呢。她看向兩個警察說道:“警察同志,你們別聽他胡說……”結果又被何興家打斷了。 “我怎么就胡說了,你問問他們主席是不是說過那句話?!?/br> 兩個警察互相看看,都沒反駁,主席的話都讓他引申成這樣了,他們還能怎么說,說主席不是這個意思,還能去找主席求證是咋地。 王春花不想再跟他糾結主席說了啥了,只是強調道:“你把我兒子打成這樣就是不對,你們快把他抓走?!?/br> “行啊,把我抓走吧,我順道去街上給你們老蘇家宣傳宣傳。馬克思都說了勞動最光榮,你們老蘇家偏偏養出個衣來伸手、飯來張口,游手好閑,不事生產的兒子,這哪是無產階級呀,分明是資產階級的大少爺做派?!?/br> 馬什么思,那是誰?王春花傻眼了,聽到何興家說什么資產階級大少爺,著急不已,又不知道怎么反駁。 “你少在那胡說八道,我爸是國營飯店的廚師,我們一家都是工人階級?!遍T外這時進來了一個女人,大聲說道。 蘇美芬是王春花的大女兒,也住在這附件,她和丈夫中午正準備回家吃飯,就聽鄰居說她娘家出事了,警察都去了,急忙趕了過來,正好聽到何興家的話。 何興家打量了下她,認出她是何娟的大姑子蘇美芬。呵,來得正好,這個也不是什么好鳥。 “蘇美芬是吧,我記得你,兩年前你丈夫跑運輸出了事,要賠錢給人家,你跑回蘇家,逼著大著肚子的弟妹回自己娘家借錢,好替你夫家還錢。我們農民在地里種地,一年到頭才能掙幾個錢,就這還硬是舉全家之力湊了十塊錢給我jiejie,就怕她空著手回來不好做人。你這種新世紀的好媳婦,你夫家是哪位呀,沒把你供起來嗎?” 何興家說完就聽門口看熱鬧的人群里一陣議論聲,原來蘇美芬的丈夫也來了,只是沒進來,就站在門口,這會兒讓何興家那么一說,大伙都拿異樣的眼光看著他,整的好像是他讓媳婦逼弟妹回娘家給自己借錢似的,臉都丟光了。 偏偏何興家還沒說完,他不等蘇美芬反駁,繼續說道:“你敢說沒這回事嗎?你們老蘇家看不上我們鄉下人,還管我們借錢,說是借錢,也是有借沒還的。還說自己不是資產階級,蘇大偉是資本家少爺,你就是個資本家小姐,剝削我們貧苦農民十塊錢!” 蘇美芬要氣瘋了,當初讓何娟借錢,就拿回來十塊錢,當誰稀罕這十塊錢似的。而蘇美芬的丈夫再也忍不住了,今天因為這十塊錢,算是丟臉丟盡了,眼看著已經引火燒身,他沖蘇美芬大喊:“蘇美芬,趕緊回家,再不回去你就在老蘇家住一輩子吧?!?/br> 說完,他就自己走了。蘇美芬看他走了,只得跺跺腳,跟了上去。 蘇美芬剛走,蘇長河回來了,他得到消息時晚了點,剛在門口聽認識的人說了下大概情況。他進來后就沖何興家笑著道:“親家侄子,這都是誤會,都怪大偉這個不省心的,喝了幾杯酒還對媳婦動起手來了,你打他是應該的。這事哪用得著鬧到警察那,本來就是家務事,來來來,都中午了,留下吃個飯再走?!?/br> 何興家見蘇長河這態度,知道今天也就這樣了,決定見好就收。畢竟何娟還有兒子在蘇家,她的性格也不是會離婚的人,這年頭也沒啥人會去離婚。 “叔,我這都出來半天了,下午還得上工,就不留下吃飯了,只要我姐夫保證不再動手就行。聽說縣里正在抓資產階級做派的典型,我也是替我姐夫擔心?!?/br> 蘇長河目光一閃,皮笑rou不笑的道:“大侄子,你想多了,我們老蘇家從來不搞資產階級那一套?!闭f完還讓王春花去拿了十塊錢,當著大伙的面給了何興家,說是還給何家的。 何興家也沒拒絕,拿著錢走了。今天這一番威脅加敲打下來,起碼能讓蘇大偉老實一段時間了。至于他們家會不會明面上不再動手了,背地里給何娟穿小鞋,老實說何興家并不是很擔心。 就沖今天上午王春花跟何娟相處的情形來看,何娟這些年穿的小鞋,怕是早都把腳磨出繭子了,再差還能差到哪兒去。再說何娟如果自己不立起來,別人怎么整都沒用。 那兩個警察看了這么一出鬧劇,本來也不想摻和太多,畢竟清官難斷家務事。他們是跟著何興家一起出來的,走的時候那個年長的警察還對何興家說: “小伙子,人才呀!”憑著一己之力,把老蘇家一家人全干翻了。 第12章 .劁豬 轉眼到了該去縣里畜牧站培訓的日子,上次從鎮上回來后,怕李二英擔心,在蘇家發生的事何興家誰也沒提。 去培訓也不是直接就能去的,何興家先去了南平公社和其他幾個生產隊派去的人匯合。南平公社下面總共十一個生產隊,每個生產隊出一個人,所以這次總共要去十一個人。 他們十一人聚在一起,跟古代將士出征前的誓師大會一樣,聽公社書記慷慨激昂地發表了一番演講,大概意思是讓他們好好學習,回來“報效”公社和各自的生產隊。 這時的人都純樸,能被村里選出來去縣里學習,又被公社書記這樣的領導鼓勵,各個都跟打了雞血似的,紛紛跟公社書記表決心,說自己一定認真學習。 何興家一看這種氛圍,立馬拿出朗誦比賽的架勢,聲情并茂地大聲說道:“書記放心,我一定不辜負公社領導和整個生產隊對我給予的深切厚望,將知識掌握在自己手中,學習致用,爭取將來做一名出色的獸醫,為我們大崗村生產隊乃至整個公社的養殖事業出一份力?!?/br> 其他幾人文化水平都不是很高,雖然都很激動,但少有像他這么能說的,公社書記一下就注意到他了,認出他還是自己點名的那個小伙子,更是高興,單獨鼓勵了他幾句,對大崗村生產隊也有了好印象。 后來公社派人送他們到了縣里,還告訴他們,這次的培訓計劃是南平公社最先提出的,畜牧站也同意了??善渌缰篮笠蚕胄Х?,只是畜牧站一下子接收不了那么多人,所以從某種意義上來說,他們也算是第一批試點了。 到了畜牧站,倒是沒有什么領導來講話了??紤]到有些村子離縣里太遠,來回不方便,直接給他們撥了一間屋子,讓他們十一個人擠一擠。不過伙食費站里就不管了,他們得自己出糧票。 第二天他們就見到了暫時負責帶他們的人,是個二十多歲的年輕人,自我介紹叫李奇。 “我首先代表畜牧站歡迎大伙的到來,畜牧養殖現在是縣里農業發展的重要支柱,咱們畜牧站主要就是負責農村牲畜的治病、防疫工作。別的牲畜先不說,你們每個生長隊應該都養的有豬吧?”李奇是個挺活潑的年輕人,雖然是畜牧站的工作人員,但也沒什么架子。 如今生產隊養豬不是自己隨便養的,上面分配的有任務,每年出欄的豬要先交了任務,剩下的社員們才能自己分。大崗村生產隊也有專門的牲口棚,養了好些頭豬,只是何興家沒往那邊去過就是了。 李奇看大伙紛紛點頭,接著說道:“所以暫時由我來帶你們,不是我自夸,別看我年輕,我在這方面經驗還是很豐富的,我家祖宗八代都是做這個的?!?/br> 何興家一聽,立馬肅然起敬,這是家學淵源呀,雙眼發光地看著李奇說道:“李哥,厲害呀,你這還是獸醫世家呢!” 要么說長得好占優勢呢,在這一群黝黑的農村漢子里,就何興家白白凈凈,模樣英俊,李奇早就注意到他了,這會兒聽他這么說,笑著解釋道:“什么獸醫世家,我家那是劁豬世家,祖上八代都是劁豬匠?!?/br> 啊,劁豬?那不是給豬做閹割的嗎,何興家傻眼了,他有了一種不好的預感。 “你們大概也知道生產隊里的豬除了預留的種豬和母豬,都得劁了,不然不好育肥。這豬呀,也和人一樣,都愛美,竟想著怎么吸引異性了,不劁了他們,只會越長越纖瘦,養不肥?!?/br> 旁邊有人笑著道:“我看人長胖了也挺好看呀?!边@年頭缺少油水,想長胖也不是那么容易的,誰要是個胖子,那絕對是生活條件好的,老惹人羨慕了,所以這人才這么說。 李奇瞪了他一眼,說道:“那是你覺得,不是豬覺得??傊?,因為生產隊里現在養豬養得最多,所以你們每個人都得會劁豬。站里是找不來那么多的豬讓你們練手的,這就要求你們回去以后,每個人都得在各自生產隊里劁一頭豬,完了寫個報告交上來,這是你們在這兒學習后必須要完成的硬性任務?!?/br> 果然!何興家就猜到會是這樣,這和當初屠宰場那殺豬的工作有什么區別,殺豬的話,豬要是詛咒你不得好死,那劁豬,豬不得詛咒你斷子絕孫!想到這兒,他整個人都不好了,李奇后來還說了些什么他都沒仔細聽。 等到中午在食堂吃飯的時候,何興家特地找到李奇,坐到他旁邊,說想咨詢他點事兒。李奇對他印象還不錯,爽快地問他想知道什么。 “李哥,我就是想問一下,劁豬的時候能把豬的嘴堵上嗎?” “咳咳?!崩钇媛勓哉缘臇|西一下嗆住了,連著咳嗽了好幾聲,才古怪地看著何興家說道:“你見過誰去堵豬嘴的?人家殺豬的還沒堵豬的嘴呢,你一個劁豬的要去堵豬的嘴!再說你堵豬嘴干啥呀,你都要閹它了,還不許它叫兩聲!” 何興家見李奇就差用看變態的眼神看他了,愁眉苦臉的心道,我不是不許豬叫兩聲,我是怕它詛咒我不能生!他自己作為一個正常男人,他想如果有人讓他在閹了他和殺了他里選,那他還是去死一死吧。 李奇就劁豬這一技術以及母豬的產后護理,豬的防疫等知識又給他們講解了幾天。大概是覺得紙上得來終覺淺,有一天他不知從哪弄了一頭小公豬和一頭小母豬,說是要給他們現場演示怎么劁豬。 他把大伙都聚集到了畜牧站的后院里,先把母豬綁起來,拉了那頭小公豬到院子中間,一個腿壓著豬頭,一個腿壓著豬腳,拿著工具,扎好架勢,示意大家上前來看。 大伙都興致勃勃地圍了上去,李奇打眼一掃,發現少了個人,他四處看了看,只見何興家正躲在院子的角落里,根本沒有上前,要不是有院墻擋著,他估計能躲更遠。 想起他上回還問自己能不能堵豬嘴,李奇無語地沖何興家喊道:“小何,你躲那么遠干嘛,還不趕快過來,你說你一個大老爺們,還怕豬叫!” 其他人見狀也都跟著哈哈笑了起來,村里人誰沒看過殺豬,還真沒人會害怕豬叫的。 何興家沒管其他人的嘲笑,他看著那只不停地掙扎著喊救命的小公豬,磨磨蹭蹭地走了過去。 李奇看他過來了,沒再管他,就開始劁豬了。他手起刀落,動作十分麻利,劁完還用針給傷口縫上了。 何興家就聽著那小公豬尖叫一聲,等李奇一放開它,就往遠處跑去,一邊跑一邊說道:“我再也不是最好看的小公豬了,再也沒有小母豬喜歡我了,嗚嗚?!闭Z調之悲愴,簡直聞者傷心,聽者流淚。 等到輪到小母豬的時候,大概有了小公豬的前車之鑒,李奇剛把繩子解開,那頭小母豬就趁李奇沒注意,機靈的跑了。 它一跑,大伙都跟在后面開始追,本來這院子就這么大,它跑又能跑到哪去,如果只有兩三個人追,一個追趕,一個包抄,估計早就抓住它了。問題在于那是十幾個人一起追,不是你碰著我的頭,就是我踩著你的腳,眼看著要追上了,仨人直接撞一起了。 還有那頭小公豬,剛做完絕育手術,不說好好養傷,也跑出來湊熱鬧,還懂得給母豬打掩護,簡直堪稱“身殘志堅”的典范。 這院子一下變得熱鬧起來,十幾個人跟在兩頭豬后面,那場面簡直讓何興家不忍直視,知道的是他們在追母豬,不知道的還以為母豬在遛他們呢。半天沒追上兩頭豬,直把李奇氣得不行。 后來那頭小母豬跑著跑著竟然奔著何興家這個方向過來了,李奇在后面大喊:“小何,快攔住它?!?/br> 何興家猶豫了一下,到底還是朝小母豬伸出了“罪惡之手”,攔住了那只母豬。李奇隨后趕了上來,在小母豬“壞蛋,壞蛋”的叫聲中一把抓住了它。 經過這么一鬧,把大伙累得夠嗆,休息了一會兒后,才開始繼續。 李奇按住了那頭小母豬,開始給它做絕育,整個過程中它叫得一點不比小公豬聲音小。劁母豬還要麻煩一些,要把子腸勾出來,更考驗手藝,在這方面李奇不愧是八代傳人,劁母豬也很是熟練,沒一會兒就完事了,縫合了傷口后,李奇才放開小母豬。 他不像何興家一樣能聽懂動物說話,自然也沒有聽到小母豬最后對他說的:“你這個壞蛋,你一定會有報應的!” 演示完后,李奇最后總結了幾句,就讓大伙散了。何興家一臉復雜地看著他,上前問道:“李哥,你結婚沒呀?” “剛結婚沒多久,怎么了?” “那你有孩子嗎?” “還沒呢?!?/br> “你們家祖宗八代都是劁豬匠?” “那可不,技術老好了?!崩钇媾c有榮焉的說,想起什么又遺憾地補充道:“就是我們家子嗣不豐,八代單傳?!?/br> 何興家點點頭。就你們家還想子息豐碩,能傳八代都是祖上積德了。 第13章 .傳言 他們十一人和李奇學的都是和豬相關的內容,等到李奇講完了,就給他們休了一天假,說是之后會有另外的人來帶他們。 何興家想著出來有一個多星期了,既然休息了也該回家看看,就去了縣里的供銷社,想給家里買點東西帶回去。 自打何興業到屠宰場上班,每次回來都能帶點豬rou骨頭什么的,倒是也不那么缺rou了,何興家就想著能不能買點其他的緊缺物資。 結果他逛了一圈,最后就買了一個臉盆,兩塊肥皂,再想買點別的,錢他是有,票不夠了,也是無奈。好在他看到有賣雪花膏的,這東西倒是不用票,就買了兩個,付錢時想到什么,又多買了一個。 何興家從供銷社出來,正準備回去,突然聽到有人叫他。 “何興家!” 他轉身一看,是個年輕姑娘。他從記憶里過了一遍,想起這姑娘是原身以前初中的同學,好像叫崔蕓。 說起來原身那時候正是十幾歲年少慕艾的時候,崔蕓當時坐原身前面,眼睛大大的,扎著馬尾,成績不錯,原身也是班里屬一屬二的帥小伙,兩人那時很是有些曖昧的情愫,只是都沒說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