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云稠又給她揉了一會兒肚子，這才將她抱起，準備帶上樓去。

    小家伙原本一直埋在賀云稠的懷里，這會兒突然冒頭，腦袋趴在他的肩膀上，對著喬茹揮了揮爪子。

    ——再見。

    這也是個好人類。

    喬茹臉上的淚已經干了，但眼睛還有些紅腫。

    見莫靈吱和她打招呼，她的心都要化了，也伸出手，對著她揮了揮。

    ——嗚，真可愛的吱吱。

    賀云稠見此轉身，看向喬茹，說了句：“你很不錯，今天的事情不怪你，好好工作?！?/br>
    “是！”喬茹一個激靈，下意識站直，高聲應下。

    賀云稠點點頭，帶著“惹禍”的狗子走了。

    《大明星》節目組工作人員呼啦啦都跟著離開，只剩下喬茹以及這一層的一些同事們。

    喬茹還在目送狗子。

    她的主管拍了拍她的肩膀：“小喬啊，你也算是因禍得福，賀總家的狗出事，但他沒怪你，反而還對你印象不錯，以后好好干，爭取早點升職，你一直都很不錯?！?/br>
    主管笑瞇瞇的。

    喬茹何時見過嚴厲的主管這么溫和，打了個哆嗦，干笑了兩下。

    “會、會的……”

    ——賀總不怪她是因為吱吱。

    在吱吱以為自己要死了的時候，還記得讓賀總不怪她。

    在吱吱被賀總帶走的時候，還記得和她打招呼……

    唔，雖然她被狗子威脅走了兩盒薯片，但她還是好喜歡這只狗子??！

    -

    “吱吱，你真是的，都吃了那么多東西，竟然還吃兩盒薯片！”

    “而且還是燒烤味的，狗……熊貓不能吃重口的不知道嗎？”

    “下次可別這樣，剛剛差點嚇死我了?！?/br>
    ……

    “老人類”章導念念叨叨，一路跟著他們。

    莫靈吱被數落地越發垂頭喪氣，他越是提，就越是讓她想起自己剛剛的丟“熊貓”……

    還被這么多人看見！

    唔——幸好不是上電視，如果被全人類看見剛剛那一幕，那她就真的沒臉活了！

    太給國寶丟臉！

    也太給“靈”丟臉??！

    見莫靈吱縮在懷里，賀云稠停下腳步，撫摸著她的腦袋，看向念叨的章導——

    “今天拍完了嗎？”

    章導一愣，茫然回復：“差不多了?！?/br>
    賀云稠：“那就收工吧?！?/br>
    章導：“？？？”

    他抱著狗子往前走，走了兩步停下，回頭：“對了，你也喂了她很多餅干，燒烤味的薯片，也是你先給她吃的?！?/br>
    說完，賀云稠抱著狗子走了，將節目組的人丟在了電梯口。

    章導：“……”？

    艸！

    這個賀云稠??！

    合著狗子只有他能說，別人都不能說他的狗？？

    方海弱弱：“章導，我們今天還拍嗎？這還有半天呢……”

    章導揮揮手：“不拍了，今天這組的素材足夠了?！?/br>
    又是狗子“化妝”，又是狗子“吃撐”，光是這兩個部分，他們這一組就已經足夠吸睛和亮眼。

    ——雖然都是狗子的鏡頭。

    -

    回到辦公室收拾了東西，賀云稠帶著狗子提前下班。

    在路上，她依舊扎在他的懷里，安靜得很，也頹廢得很。

    “怎么了？還不高興？”賀云稠輕笑。

    莫靈吱：“……嚶嚶?！笨此谎?，相當委屈地垂下頭。

    賀云稠聲音帶笑：“沒事了，以后注意一些就行?！?/br>
    莫靈吱還是垂著頭，耷拉著耳朵。

    他聲音里的笑容更濃：“放心吧，我會讓他們以后不提這件事?！?/br>
    莫靈吱貼著的耳朵抖了抖。

    這是有反應了？

    賀云稠忍住笑：“嗯，真的?！?/br>
    ——不提，但是會播。

    莫靈吱看向他，還是不說話。

    賀云稠心領神會：“放心，不扣你零食，以后可以適當吃一些，但你要自己注意，不要過量，還要定期檢查身體?！?/br>
    莫靈吱耳朵又起來了些，垮著的嘴角也稍微上來了些。

    賀云稠：“我答應你的，不讓你自己睡，是真的，上電視也是真的，蛋糕明天給你?！?/br>
    莫靈吱耳朵徹底起來了，嘴角也終于恢復平常，一雙頹廢的眼睛，又開始滴溜溜轉了。

    “嗷——”全都要說到做到！

    賀云稠揉了揉她的肚子，笑道：“嗯，全都做到?！?/br>
    頓了頓，他補了句：“再過一個多星期，你就可以在電視上看見自己了，非?？蓯鄣哪恪獓鴮毿茇??！?/br>
    話音落地，懷里熊貓一樣的狗子，五官突然生動起來。

    就像是樹懶，嘴角以一個緩慢的弧度，越揚越高，越揚越高，耳朵機靈地抖了抖，眼睛也瞪得又大又圓，還有她的那條尾巴，瘋狂甩來甩去。

    ——她要上電視了！

    ——像孫猴子一樣英姿颯爽！

    她，一個和孫猴子并列的“熊貓”。

    ——莫靈吱！

    賀云稠低低笑出聲。

    真是好哄。

    -

    一個多星期后，周六晚上。

    《大明星的普通日?！氛介_播！

    這個星期播出的是第一期上下兩部分，內容十分充足。

    晚上要播出的樣片已經到了賀云稠手上，他交給高特助去剪輯，將莫靈吱部分單獨剪了出來，涉及到說她是“狗”的言語，以及她剛起床沒有黑眼圈的畫面，全部剪掉。

    畢竟，他家那個堅信自己是熊貓的狗子，肯定不能接受這些畫面。

    而后，在觀眾們正觀看全集的時候，賀云稠和他家的狗子，也坐在沙發上，觀看經過剪輯的片段。

    ——這一天的莫靈吱相當興奮。

    尾巴一直甩來甩去，耳朵也豎著，也不趴著看了，反而規規矩矩蹲坐在沙發上，昂著腦袋，一臉矜持，保持著自己的“英姿”。

    賀云稠給她倒了杯牛奶，坐在旁邊，同她一起看。

    莫靈吱還記得西游記的開頭，伴隨著“噔噔蹬蹬噔噔噔——”的音樂，那只猴子翻著筋斗云，要多英勇就有多英勇，要多帥氣就有多帥氣……

    她期待地看著屏幕上出現的，熟悉的房子。

    十分鐘后，一只頂著“黑眼圈”、身上毛還有些濕的“熊貓”，從衛生間大步走了出來……昂首闊步。

    卻又在走到樓梯口的時候頓住，小心翼翼地，朝著鏡頭揮了揮爪子。

    ——臉上的忐忑、小心翼翼，一覽無余。

    莫靈吱僵住。

    隨即，屏幕的“自己”飛快沖向餐桌，跳上去，激動地吃著東西，一邊甩著尾巴，一邊胡吃海吃……

    莫靈吱：“？？？”

    怎么有些不太對頭？？？

    -

    節目播完，第一波反饋已經出現在了網上，節目不負眾望上了熱搜，甚至霸占了好幾個話題。

    章導給賀云稠直接打了視頻電話。

    “賀總！這次綜藝的反應和我想象中有些不一樣，形勢不太樂觀啊，網友都——”

    章導的聲音戛然而止，眉頭一挑，腦袋靠近屏幕，瞇著眼睛看著屏幕的一個角落。

    在那里，一條黑白毛的狗子正坐在落地窗前，背對著他們，仿佛正在看外面黑漆漆的世界，一動不動，背影有些……蕭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