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2)
書迷正在閱讀:開局食攤,郎君靠撿(美食)、被男主退婚后嫁給他叔了[穿書]、國公爺今天依舊沒納妾、您完全不打算營業是嗎(重生)、布偶貓精直播養老虎[穿書]、重生劍修沉迷抽卡、偽裝國寶,帶薪摸魚、梨月滿開、[綜漫同人]在咒術高?;斐曰旌鹊哪切┠?/a>、蒙眼(主cp1v1)
聽了這么久,除了前面是真的在說事,后面全是在吐槽宋家的糟心事,陸一鳴出聲打斷了他:所以我爹和我娘去鎮上做什么? 你夫郎沒和你說?這不是前幾天村里那幾個和你一起去西邊打仗的人回來了嗎,宋大娘不知道從哪里知道你受了重傷,就又去你家冷嘲熱諷,給你爹氣著了,到鎮上看病去了。 李大海正說著,轉頭就發現這人正盯著村北面的小陰山,還以為他要去挖藥材,連忙提醒他。 誒,陸一鳴,小陰山那地可去不得,饑荒那年有人想去那深處挖點吃的,全都喪生狼群了! 陸一鳴擺擺手表示知道了。 倒不是他想引起注意,只是掌心的小苗突然興奮起來,一直在腦海里鬧騰,催促他去小陰山,瞧這就差流口水的模樣,應該是感應到了什么寶物。 現在人多眼雜,也不方便動身,等夜里的時候倒是可以避開人群去試一試,就是不知道 陸一鳴把視線投向遠處的裴星,兩人的視線正好對上,估計是剛才李大海的聲音驚動了對方,他正好奇地往這看。 不過這對視并不久,不過一秒,對方率先收回視線,彎下腰繼續割稻。 離陸家農田不遠處有一遮陽棚,是村里統一蓋的,用的竹子和茅草,方便大伙遮陽休息。 陸一鳴在遮陽棚下坐了半天,沒有幫忙農作,反倒是打了個盹兒。 對陸一鳴的到來,裴星沒有一點兒準備,陸阿爹和阿娘不在家,本著省吃儉用的原則,他出門時也只帶了個面餅充饑,現在倒是有點拿不出手給對方吃。 正當裴星還在猶豫不決時,陸一鳴一點都不見外地從李大海手里分了個饅頭,配著咸菜大口咀嚼,還示意在一旁尷尬不已的裴星也吃。 我午后去一趟鎮上,你晚上回去做點吃的。 陸一鳴咽下最后一口平淡無味的饅頭,拍了拍手,轉頭吩咐裴星,好似是多年的老夫老妻。 近距離打量這位新夫郎,倒是發現這人左耳后有一枚鮮紅的痣,迎著陽光愈發紅艷。 或許是陸一鳴的目光太過于專注,裴星側了側頭,試圖遮住那枚紅痣。 又反應過來陸一鳴要去鎮上,清澈的眼睛透著光:我我我存了一些銀兩,這次你去鎮上,能不能,能不能把錢帶上?我不是說阿爹的病治不好,我只是擔心 一雙黑寶石似的眼眸認真地盯著自己,陸一鳴倒是很久沒見到過這么單純無雜質的眼睛了,這哪是想把錢帶上,是把人帶上才對吧。 那你和我一起去吧。 陸一鳴看穿了他的小心思,直言道。 裴星雀躍了一下,不知道想到什么又淡了下去,最終還是搖了搖頭,他舉了舉手里的鐮刀:我得盡快把稻割了。 對方不去,陸一鳴也沒有再說什么,畢竟他去與不去也和自己無關,自己也沒有義務去關心別人的心情,能夠這么問一句也是看在對方是自己夫郎的基礎上。 在去鎮上之前,陸一鳴先回了一趟家,按照裴星的指示在他藏銀子的地方搜出了用布裹著的一兩三十文。 陸一鳴掂了掂,自己穿越一回反倒吃起軟飯來,真是新奇的體驗,這人也不怕我偷了錢去嫖賭。 不過這陸家真是比原主腦海中浮現的畫面更加簡陋,真正的土坯砌墻,茅草蓋房,抬頭還能看見幾棵枯黃的野草,迎風招搖。 至于那些家具更不用說,基本都是陶制或者木制、竹制,陸一鳴懷疑他一用力就會散架。 從五河村出發到鎮上也不過一個時辰,早上的時候搭了順風車,倒是省了些時間。 秋收忙,下午沒人去鎮上,陸一鳴只能徒步走去,所幸還認識來回的路。 居水鎮下轄九個村,其中大多位于平原地帶。 五河村地處居水鎮西北角,是為數不多的背靠丘陵的山區,它三面環山,唯有與居水鎮接壤處地勢較緩,便于耕種,是距離居水鎮較近但又不太富裕的一個村。 陸一鳴邊走邊感嘆,近幾日疏忽鍛煉,過于懶散,這點運動量就氣喘吁吁,哪像末世那會兒,徒步半日都不帶喘的。 果然還是得把丟掉的東西撿起來。 走過路過,千萬不要錯過咯!香甜可口的脆棗,五文錢一斤,一斤五文錢! 精雕細琢的首飾,客人您隨便看,給家里的夫人帶一個喲~ 賣布啦,上好的布! 陸一鳴走在鬧市中,行人熙熙攘攘,兩邊的叫賣聲此起彼伏,身處鬧市,他沒有一種融入其中的感覺,反而有一種置身事外的寂寥感。 他沒有直接去醫館,先去了一趟衙門,把相關的手續處理完畢,領取三兩參軍補助,總算體會到打工人心酸的滿足感。 回春堂是鎮上唯一的一家醫館,并不難找,陸一鳴到的時候,醫館門口人不多,三三兩兩而已。 這位小哥,你找誰? 回春堂的門童將陸一鳴上下打量一番。 陸一鳴開口問道:請問陸順夫婦在嗎? 門童皺著眉頭不耐煩地說:你是陸順家的兒子? 對,小子陸一鳴,來看望家父家母。 那你跟我來吧。 踏過門堂,穿過一扇屏風,便是病人修養的地方,面黃肌瘦的病人一張簡單的席子,一床棉被便是一處病房。 陸一鳴一眼掃去,很快就從人堆中找到兩張熟悉的臉龐。陸阿爹閉著眼,躺在床上不時咳嗽,陸阿娘坐在邊上伺候,時不時給他順一順氣。 阿爹,阿娘,我回來了。 陸阿爹聞聲睜開眼,掙扎著抬起上半身,一眨不眨盯地盯著陸一鳴,蒼白的臉上帶著幾分欣喜。 陸阿娘好半響才反應過來,人沒動倒是眼睛泛紅,晶瑩的淚水在眼眶中打轉,遲遲不肯落下。 是阿寶回來了,孩他爹,阿寶回來了! 陸阿娘陡然升高的音量引人注目,但她此刻顫抖著雙手拉著陸一鳴,害怕這是一場夢,無暇顧及其他。 盼了五年,每天心驚膽顫,就怕娃在那邊吃不好睡不好,最擔心的是戰爭無情,白發人送黑發人。 每次送的信也都是說一些家常,他們不想讓遠在邊疆的娃擔心家里,就這樣,一去就是五年,一送就是五年。 等終于熬到戰爭結束,前幾日能回的都回來了,不能回的也都帶了遺物回來,只有自家的娃什么消息也沒有,只說是受了重傷,倆人都以為要隨兒子去了,沒想到 吉人自有天象! 陸阿娘抱著陸一鳴哭了半響,把這五年的擔驚受怕發泄出來,后者僵著身體不知道該如何反應。 說實話有人關心的感覺并不差,但對于一個孤兒來說,第一次感到這種溫暖,有點手足無措。 瓜娃兒說你身上有傷呢,到底怎么回事? 等兩老情緒安定下來,開始盤問細節,前幾天可把他們嚇得不輕,他們可不相信瓜娃兒會無中生有。 一點兒小傷,不礙事。 什么叫不礙事!瓜娃兒可說了,好大一傷口呢?還疼不疼?走走走,咱趕緊找大夫再看看。 眼看著陸阿娘的剛消下去的眼眶又紅了,陸一鳴趕緊轉了個話題。 您別擔心,要是傷這么重我哪能活蹦亂跳地出現在你們面前,反倒是阿爹,大夫怎么說? 還不是被那宋家婆娘氣的,幸好早早退了婚,不然我和你阿爹可擔不起這么個親家。 陸阿爹倒是想提裴星的事情,被陸阿娘阻止了,這事還是回家說的好。 既然阿寶回來了,我們一會兒一起回去。陸阿爹接過陸阿娘的話說道。 不過陸一鳴沒有答應,他請了坐診的大夫給陸阿爹再次把脈,確認陸阿爹有所好轉后,強制讓人再待兩天,況且這天也黑了,不方便走夜路。 陸阿娘送陸一鳴出醫館,忍不住說道:裴星是個好哥兒,你 兒子心里有數。 看著陸一鳴隱在暗幕中的臉,陸阿娘到底沒再說什么,只是嘆了一口氣。 一路上陸一鳴都在思考該如何處理裴星的事情,如果休夫,那肯定還得娶妻,來一個家里人都不知根知底的人風險可比裴星大多了,而且瞧這人的性格,倒是有點逆來順受,比較好控制。 這里是古代,一個搞不好,休夫是小,鬧出人命來可就大了,末世待久了,確實身心疲憊,他就想在這養養老,沒什么偉大志向。 陸一鳴站在山頭遠眺,村莊被黑幕籠罩,橋北有一戶人家的燈光破開黑霧,指引歸人。 第3章 末世的日日夜夜,每個人都時時擔驚受怕,惶恐不安,唯恐一不留神就在夜晚消失不見。 變異的人以及動植物可不管你能否安然入睡,生理上的饑餓往往戰勝心理上的恐懼,他們會在夜晚伺機而動,給予人類致命一擊。 那里的夜潛藏著巨大的威脅,哪怕像陸一鳴這樣的異能者,鮮少行走在暗夜中,除非萬不得已,才會在夜間奔走。 異世的村莊沒有變異的怪物,這里不需要擔心病毒侵染,陸一鳴在星空下緩慢前行,乘著月光漫步在田園,享受片刻的安寧。 走近橋邊,他注意到遠處的燈火下站著一個模糊的身影,不用猜也知道是誰。 他走上前,心情舒暢地主動搭訕:怎么不進去等? 晚上的村莊有些冷,一陣涼風吹過,卷起裴星有些凌亂的長發,它們在空中舞動,就像是他此刻的心情,無所適從。 細細打量,對方一米七左右的個子,只到他的下巴處。 這人身材纖瘦,粗糙的農服穿在他身上,將他瘦弱的身軀藏在寬大的衣服里,真怕這寒風一吹將人卷走。 他那經常風吹日曬的皮膚不像末世前的明星一樣,膚白細嫩,倒像是參加了軍訓的新生,青澀中透著剛毅。 裴星背在身后的手,暗自給自己打氣,他抬起頭,裝作輕松的樣子:我就是怕你不認識路 他說到一半又覺得自己嘴真笨,什么叫不認識路,人家住了十幾年的老房子,能不認識嗎? 反倒是他,是個外人。 陸一鳴瞧著這不斷變換的臉,有些好笑,現在的男孩子表情這么豐富嗎? 他伸出手,摸了摸小孩的腦袋,對方捂著頭下意識躲開,隨后意識到自己的行為不妥,又漲紅著臉把手放下,把頭湊回陸一鳴懸空的手下,自己蹭了蹭。 總算明白她們說的正太是什么意思了。 裴星聽見陸一鳴泄漏的一聲笑,整個人愣住,眨巴眨巴眼睛,聽不懂他在說什么。 沒事,我餓了,進去吃吧。 陸一鳴率先跨進大門,裴星在他身后摸了摸還殘留著暖氣的頭頂,將門檻上的燈籠取下,跟上對方。 陸家在整個五河村還算氣派,進入大門后有一處小小的外園,房屋由一處大堂,兩間臥房和一處灶房組成,不大不小,剛好一家人住。 屋內沒有燈,陸一鳴按照記憶穿過大堂摸到灶房,他借著月光環視了一圈,桌子上整整齊齊沒有東西。 自己下午吩咐過裴星準備晚餐,以對方的性格應該不會忘記,所以還在灶上嗎? 果然,熱度通過竹蓋傳遞到掌心,深秋轉涼,照理來說,飯菜涼得快,要是沒人熱著,很快就會冰冷。 他的身后傳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灶內的光線隨著腳步的逼近越來越亮,腳步在門外驟停。 他側耳一聽,對方在門外深吸了一口氣才將腳踏進來,陸一鳴心下好笑,他有這么可怕嗎? 灶里的晚飯是一個玉米和一碗粥,粥上還撒了一點紅糖,看得出,這是家里為數不多拿得出手的好東西。 他也不嫌棄,一手拿一樣,走到不遠處的竹桌邊上,找了把凳子坐下,開口問:你吃了嗎? 裴星乖巧地點了點頭,還沒開口,一陣咕嚕聲隔著燈籠響起,他的臉炸紅,連連搖頭:我真的吃了! 陸一鳴拍了拍邊上的椅子,示意他坐。 說說吧,上一頓是什么時候? 中,中午。 對方生怕陸一鳴覺得他撒謊騙人,趕緊誠實道。 張嘴。 ??? 沒等他抬起頭來,一個黑影投下陰影,他的嘴里被塞了一個玉米,溫熱的玉米觸碰到他冰冷的牙齒,他瞬間睜大了眼睛。 陸一鳴喝一口粥說道:不夠,玉米是你晚上的任務。 裴星哪里會從,他趕緊把玉米拿下來,雙手遞給陸一鳴,但又被推了回來:我在鎮上吃過了,現在吃不下這么多。 原來是吃過了。 那,明日再吃。 陸一鳴捕捉到他一閃而過的失落,對方隱藏的很好,他也沒有再多說,看著那根不算飽滿的玉米,突然有種缺錢的感覺。 果然,賺錢養家是首要任務。 不過有件事情他要確認一下。 你有心上人嗎? ??? 對方愣了一下,臉色一白,驀的想起早晨宋大娘的話,夫君相信她的讒言現在要興師問罪嗎? 我沒有! 裴星緊緊抓著他的衣袖,急急開口:嫁為人夫怎可有如此不守德行為? 瞧對方惶恐的臉,不會以為自己認為他不守夫道吧,他原意不過是想問一句情況,要是對方有心上人,成人之美那是再好不過。 不過,他也夾雜著一些私心,因為他怕麻煩。 有些事情還是要說清楚:我并無責備的意思,你與我不過第一日相見,若你已有心愛之人,我這是在壞人姻緣,我愿放你歸去。 裴星明白了,夫君不喜他,想趕他走。 他拽著衣服,慘白著臉:我未曾有過心上人,嫁為人夫,必當恪守本分。 他頓了頓,還是鼓起勇氣問出口:夫君,是打算休了我嗎? 沒有心上人,有點難辦。 放人回去,以他娘家的生存條件,再次被賣是百分之百的,況且他還嫁過人,處境可想而知。 將人留下呢,就是默認對方是自己夫郎,要是對方動了真感情,到時候有得他頭疼。 想想他這么果斷的人,居然有一天會為這些事情發愁。 對于陸一鳴來說,如果是弟弟,一直這樣乖下去,他愿意照顧到對方成家立業,但如果是另一伴,說實話,裴星這樣唯唯諾諾的人,不在他的考慮范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