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離后被世子盯上了 第66節
陛下的態度決定著案情的進展,且不論結果如何,至少現在可以讓她見到兒子,知道昨日的具體細節后,侯府才好為下一步做打算。 趙觀南于高暮川死后的第二日下午回到了家中,順天府尹親自將人送到了穆北侯府的門口。 蕭瑟的秋風夾帶著涼意吹在每個的人身上,侯府的高門之下,家眷們都在外面等候他的歸家。 突然一陣急促的馬蹄聲傳來,一人一馬飛速而來,行至趙觀南面上,身著素衣的高暮云翻身下馬。 府尹見狀忙上前欲勸阻:“郡主,陛下已有旨······” “讓開!”高暮云冷冷命令了句,目光緊盯著府尹之后的人。 府門前的人都注意著高暮云,唯恐她做出什么過激的事。 “周大人先回吧,我已歸府大人的差事算是了解結了,至于郡主,我也有些話要對她交代?!壁w觀南抬手向府尹致禮。 周府尹看了看二人,又瞧著侯府門口的那一眾家眷,留下一隊看守的衙差后便走了,趙觀南既給自己臺階,那還是趕緊撤為好,畢竟這兩個他是誰也得罪不起! 府尹走后,高暮云行至趙觀南身前,才一抬手,候府前的守衛頓時警惕的就要沖來。 “退下,所有人都不準過來!”趙觀南喝了一聲。 風吹起高暮云的發絲,她的眼眶有些微微發紅,在眾人目光中從懷里拿出一封信遞給他:“這是哥哥生前查到的所有線索,準備寄回淮南給父王的,我抄錄了一份把它給你,哥哥親手寫的那份我已經隨同哥哥的消息一起傳回淮南了?!?/br> 趙觀南伸手接過,還未開口,高暮云又繼續道:“我今日不是來鬧事的,但哥哥的死你必須給我們榮慶王府一個交代,希望你能早日證明自己,揪出真正的幕后兇手?!?/br> “謝謝你,小姑母?!?/br> 本來趙觀南有許多話想要對她說的,可到了這時千言萬語都難低她還愿意相信自己。 “趙觀南我知道你的為人,所以相信你,這七日榮慶王府不會有任何刁難你的行為,希望你不要讓我失望!” 高暮云說完,轉身就上了馬,如來時那般又匆匆離去。 趙觀南入府前,高懷寧還讓人特地用了柚子葉沾水撒他,洗脫牢獄之災。 兒子剛回來,高懷寧也不忍再問他昨日之事,只是催著他趕緊回房沐浴,她今日早早就讓廚房備好了柚子葉燒的熱水。 回房的路上趙觀南拉著齊昭的手,倆人都沒有說話,丫鬟們這個時候也都識趣沒有再跟在主子身后。 一進院看見那顆如今只剩下葉子的桂花樹,趙觀南才想起自己昨日出門前答應她的事,眼神暗了暗,愧疚問:“昭昭,桂花湯圓還有嗎?” 齊昭點頭,同他走進了房中,剛一邁過門檻整個人就被扣入了他的懷中。 “對不起,讓你擔心了?!?/br> 一直崩著的情緒到了這里終于潰散了,齊昭緊緊回抱著他,淚水頃刻滾落,把頭埋進他的胸前,細聲抽噎:“趙觀南,你嚇死我了!” “我今天早上還夢到你死了?!碧岬竭@里,齊昭的淚水止都止不住,哭的整個人都在輕顫著。 胸前的衣襟被熱淚濡濕,燙到了趙觀南的心口上,酸酸漲漲的。 第一次她的淚水是為自己而流,可趙觀南卻心疼的不行,不住的低頭去蹭她的額,“沒了事了,jiejie,我沒事了,那都是假的?!?/br> 好不容易才娶到了她,他哪里又舍得死! 一下一下輕撫著她的背,將哭的淚眼朦朧的人輕輕托起,趙觀南低頭溫柔啄去她面上的淚珠。 被他安撫著,齊昭漸漸平緩了情緒,理智回籠,想到如今堂上安然和婆婆還在等他沐浴出去回話,抽著氣兒忙從他懷中退了出去,“你快去沐浴吧,娘還在等著你了?!?/br> 趙觀南扣著人,不舍磨蹭:“那你幫我洗?!?/br> “你快去啊?!饼R昭推他。 “我在牢里受了刑,你難道就不想看看嗎?”趙觀南松開了她,委屈巴巴道。 齊昭急了,忙就要去扒他的衣服,手剛放上他的衣襟處,想到剛才府尹剛才送他回的客氣模樣,他在牢中被打才有怪了,氣得一把推開他:“打就打吧,反正你皮糙rou厚的?!?/br> 趙觀南聳了聳肩,嘆道:“我夫人真是無情啊?!闭f著搖頭晃腦的進了凈室。 聽見外面的低笑聲,趙觀南面上一松,可眼中卻滿是冷厲之色,故意逗她只是不想她為自己擔心,如今自己雖然回府了,可他清楚的明白這七日之期對自己來說,意味著什么! 這日下午,趙觀南剛回了母親的話,刑部和都察院的就派了人輪流過來問話。 一直到了深夜,剛想歇下時,大門又被拍響了,這回是大理寺派人來了。 看著陪著熬了一夜的家人,趙觀南讓母親和妻子先回去休息,說自己可以應付。 安然在下午哥哥回府后,有事先回了楚家,明日白日再過來。 高懷寧也一天一夜未曾合眼了,畢竟上了年紀早就熬不住了,知道大理寺來的人定是俞秉文,也不擔心,便帶著了齊昭先回了后院歇息。 前廳之上,俞秉文見到了趙觀南就急問:“今日,高暮云給了你什么?” 如今穆北侯府之外,三司包括順天府的人都有在守著,下午高暮云給了趙觀南一封信的事,也早就都傳開了。 下午刑部和都察院的人之所以那么急匆匆的來,為的也正是這封信的內容。 趙觀南拿出信遞給他:“高暮川生前根據淮南營中一位叛徒查到了金縷樓中一位王姓管事的,并跟蹤此人去了城外青竹山下四方院,昨日就是在四方院出的事?!?/br> “對了,四方院那里查到了什么嗎?” 昨日之事,導火索便是四方院,順天府接到報案后不可能會放過這個線索的,趙觀南追問著。 “我今日就是去了四方院,才這么晚回城的,可惜那里已被毀壞,沒有留下一絲一毫的線索?!庇岜淖屑殥咭曋种行派嫌涊d著的每一條線索,輕蹙著眉頭回他。 “那院子的主人呢?” 俞秉文嘆了口氣:“戶部登記的是一位外地來的商人,可一查人在去年就已經死了,只是戶籍一直遲遲未消?!?/br> “那金縷樓那邊呢?” 四方院線索斷了,可昨日高暮川是死在金縷樓的,作為第一案發現場必定會被查個底朝天。 看到信最后一頁,俞秉文驟然看向趙觀南,對上他的眼神瞬間明白了,念及院中留守的衙差們,將信收入袖中后,才回他:“金縷樓的情況有些復雜,背后牽扯進的勢力過多,一時還未查到到底誰才是真的東家?!?/br> 說到金縷樓,俞秉文問及整件案子中最關鍵的一事:“昨日據高暮川身邊的侍衛交代,你不是去救人的嗎怎么就成了兇手呢?你把細節再原原本本和我說一遍,我梳理梳理?!?/br> 提及此處,一想到昨日高暮川死之前的那一幕,趙觀南怒極捶桌,把之前已回答了無數遍的話咬牙說了出來:“我昨日追至金縷樓外,其實已有預感可能會是個陷阱,莫老挾持了人,按理在城外才是最安全的,可他卻偏偏還要往城里逃,這本就反常,但當時為了救人我也顧不得許多了,當時我上二樓時,聽見了一聲響動,等我沖進房中時,高暮川他···” 回想著當時的情況,趙觀南滿目憤慨,“他倒在血泊中,張著嘴想和我說話,但一個字也說不出來,房中空無一人,順天府的衙差說接到報案,火速也趕了過來,樓里小班伙計與大堂上的所有人皆指認我為兇手,因外當時房中只我一人?!?/br> “可你不是說,看見了是有人扶著高暮川入房的嗎,房中怎會只你一人?”俞秉文覺得不對勁,既然是有人扶著高暮川進去的,那消失的那個人才是嫌疑最大的。 趙觀南冷笑了聲,怪就怪在此處:“金縷樓中所有的人都說高暮川是自己進的二樓廂房,沒有看見我說的那個扶著他的人?!?/br> 俞秉文眼中神色變幻,在堂中邊踱步邊梳理著:“不對不對!高暮川查到的那人就是金縷樓的主事,他去見了四方院見了莫老,而莫老背后的人就是貪墨案的真正主謀,那金縷樓作為這些人的聯絡點之一,定也受他們的掌控,即便是為了陷害你也完全可以找別的地方,可偏偏把人帶到了自己的地盤,將金縷樓牽扯進去,這說不通??!” 背后的人故意將金縷樓暴露在眾人眼前,定還有別的目的,俞秉文百思不得其解。 “金縷樓如今的情況如何了?”被他一提醒,趙觀南也覺得這其中有問題。 “事發后,金縷樓就被封了,樓中所有的人不許進出?!庇岜恼f著聽見外面的更聲,才覺時間已晚,向他辭行:“時辰不早了,信上的內容我明日會去查清楚的?!?/br> 趙觀南點頭,目送著衙差跟著人出去了。 第66章 落網 寒涼的秋夜,大理寺守值的衙差打著哈欠,轉頭看了眼整座府衙中唯一還透著昏黃燭光的屋子,“少卿大人也不知得了什么線索?一回來就把自己關在屋子里面,誰也不讓進去?!?/br> “大人剛從侯府回來,想來是拿到了什么關鍵的證物吧?” 就趙世子和他們大人這交情,想來真有什么重要證物也只會給他們大人,更何況還是這種性命攸關的生死大事,自然也只敢信任自己親近的人了。 “有道理?!贝箝T口的衙差點點頭,哈欠越發不絕,看著四周夜深人靜的,困意涌上來便想偷會兒懶。 推了推剛才和他搭話的同伴,悄聲商量:“不行了,好困,我先瞇會兒,待會換你啊?!?/br> 同伴爽快答應:“行,到時辰我喊你?!?/br> 得了照應,剛才還哈欠連天的衙差頭就低了下去,人卻還站的筆直,遠遠瞧著還一副正在值守的模樣。 四周靜悄悄的,偶爾響起風吹樹葉的響聲,少了說話的人,另一衙差獨自哼著不成調的小曲。 咿呀咿呀聲中依稀聽見頂上好似傳來瓦背細微的響動也不去管他,睡著了那人眼皮動了下,依舊閉眼睡著。 已過了三更天,月亮也隱匿了下去,幽深的天空中只有些零零散散的碎星子,暗淡無光。 漆黑的夜色里,一抹飛影無聲接近了大理寺府衙中那唯一一間還亮著光的房間。 屋內,俞秉文還埋首在案后,熬了半宿眼睛被燭火的光晃的有些疼。 揉了揉疲憊的酸脹的眼,伸手拿過旁邊的茶盞想喝些茶水提提神,卻發現杯中早就空了。 才撐著起身,屋內燭火倏地搖曳了起來,忽明忽暗似風吹來,身后一團黑影罩了下來。 泛著寒光的劍刃即將擦過俞秉文的脖頸時,一道長鞭急速甩來纏上了俞秉文的腰,緊接著他就被一股力拉扯著撞上了一具柔軟中卻帶著堅韌力道的身體。 “躲我后面去!” 急促的交代聲,高暮云甩著長鞭就與這個她此前交過手的殺手打斗了起來。 一擊未成,來人卻不愿再與她過多糾纏,一個避閃過后直接越窗戶而逃。 前一刻還昏暗幽寂的庭中,此時已是火光大亮。 無數的甲兵如潮水般涌了進來,大理寺府衙四周的屋脊之上亦是列滿了弓箭手。 “郡主,就是他!昨日劫持小王爺的人!” 看起庭中之人的長相后,鄭喜恨不得沖上去直接撕了他,為小主子報仇! “你背后的人是誰?” 一想到哥哥極有可能就是死于此人之手,高暮云強忍住下令將他射成馬蜂窩的滔天恨意,咬牙問他。 望了眼四周的弓箭手,陷入重重圍困的莫老面色也未見慌張之意,不理會高暮云的想殺人的眼神,反而還數起了庭上的人數,邊數邊滿意點頭:“不錯,整座榮慶王府的甲兵都來了,這般陣仗被抓也不虧了?!?/br> “你昨日既然敢動我哥,不是早該想到有這么一天嗎?”高暮云的眼中燃著熊熊怒火,若不是要問出他背后的人,這個人此時已經是具尸體了。 提到這里孫莫眼里的笑意更甚至了,他看向即將快失去理智的高暮云,故意刺激她道:“小王爺的血很熱啊,只是可惜,人是趙觀南殺的?!?/br> “你!” 高暮云怒極一把奪過邊上甲兵手中的弩箭,朝著他就要放箭,被俞秉文死死拉住了:“他死了,真正害了你哥的人只會逍遙法外!” 一邊攔著著高暮云,俞秉文吩咐讓人把孫莫押進牢中。 眼睜睜的看著殺害哥哥的人被帶了下去,高暮云氣的渾身都在發抖,可她得忍著,不然就會像這個木頭說的那樣,那個做了這一切的幕后之人只會更加高枕無憂。 高暮云將弩箭重重砸在地上,一言不發的又沖進了屋子內。 看著她進了自己的辦公的地方,俞秉文忙又跟了進去,就怕這怕姑奶奶遷怒再亂砸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