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墨棠搖頭：“不清楚，當然不能排除這種可能，但是布置陣法需要時間，還必須確保段少虎出現在陣法位置。

    下午刑捕問過話，據段少虎麾下副將說，當天晚上段少虎不需要值夜，他有些心神不寧，臨時起意才離開大帳，四處巡查的?！?/br>
    “這樣啊……”黃楓想了想，“如果段少虎是臨時起意，兇手應該不可能臨時布置陣法，掩藏出手時的靈氣波動，除非他修習了相應的神通，或擁有遮蔽一方小天地的法寶?！?/br>
    “沒錯?！崩钅难a充，“雖說不是一擊斃命，但兇手的實力，明顯高于段少虎，他身上傷不多，戰斗結束的很快。

    仵作已經查驗過尸體，沒發現中毒的跡象，也沒發現異族常用的鬼蜮手段?！?/br>
    黃楓問道：“沒了？沒別的線索？”

    “沒有?！崩钅膰@氣，“安峪關實力在段少虎之上的將領也就幾十人，但都跟著段泓將軍出生入死多年，仗打得多了，脾氣都比較火爆。

    我們現在無法完全排除有人潛入安峪關的可能，找不到明確的證據，不好質疑他們?！?/br>
    說完，李墨棠也知道就這么點線索，誰也沒辦法，于是問道：“想去現場看看嗎？”

    “我嗎，行啊?！秉S楓在帳內實在待的有些悶了，能在關內走動走動，動動腦子也還不錯。

    “那行，等我和段將軍、周侍郎說一聲?！崩钅碾x開大帳，沒一會就回來了。

    “怎么樣？”黃楓問。

    “我和他們說，你與我相熟，在樹廬破了劉刺史被害的案子，如今已知的線索不足，又找不到新的，不如讓你試試?！?/br>
    “那走吧?！秉S楓朝角落入定，一言未發的孫休符問道，“師兄，要不要一起？”

    孫休符這才睜開眼，果斷回絕：“算了，斬妖救人，我當仁不讓，動腦子的事，還是你自己去吧?！?/br>
    “行吧，走了走了?！秉S楓催李墨棠出發。

    李墨棠并不在意孫休符的冷淡，帶著小暖，將黃楓帶到案發地點。

    周侍郎、刑捕和一些關中將士都在那里，段鳴燕看到他，有些驚奇：“之前你怎么沒提在樹廬幫忙破案的事情？”

    “說了也得有人信啊?！秉S楓指了下李墨棠，“她不來作證，我說再多也沒用?！?/br>
    “也是?！倍硒Q燕點點頭。

    雖然她在京城居住數年，但李墨棠早早就前往玉淵閣，兩人之前僅聽過對方，今日還是第一次見面。

    這一下午，她總是忍不住打量李墨棠，若非二哥的死，始終是插在喉中的一根刺，讓她沒心思想太多，否則同是女子，她很想和這位聲名在外的公主殿下討教一番。

    而且天底下怎會有生得如此好看的女子，若自己是男子……

    段鳴燕搖搖頭。

    李墨棠總覺得這位段家千金的目光有些奇怪，倒也沒多想。

    現場保護的還算完好，位置是在演武場附近。

    夜晚守備巡邏最嚴密的地方，在糧草、水井等處，演武場這邊，是關內夜晚相對僻靜空曠的地方。

    “你怎么看？”李墨棠問的同時說道，“有將士說，段少虎有晚上練武的習慣，可能是巡視之后，來演武場練武，被人襲殺?！?/br>
    地面上戰斗的痕跡非常清晰，似乎能佐證這一說法，但卻很難說服黃楓。

    “沒道理啊?！秉S楓皺眉。

    “什么沒道理？”

    黃楓解釋道：“殺人要有目的，為什么目標是段少虎，假設是異族做的，好不容易潛入安峪關，殺一個段少虎有什么意義？”

    有將領冷哼道：“有什么難想的，大將軍讓異族吃癟這么多年，對方殺他孫子泄憤唄?！?/br>
    黃楓瞅了瞅他，直接懟了過去：“你這腦子，這輩子就只能干點沖鋒陷陣的莽事了?！?/br>
    “你！”這將士大怒，卻被一只手攔住，回頭嚇了一跳，發現是段泓親自來了，連忙低頭：“將軍！”

    黃楓可不敢撅段泓，連忙收斂語氣，說道：“異族多久沒動靜了?！?/br>
    “十年！”段泓親自回答。

    黃楓說道：“是啊，異族十年沒動靜了，我們每個人都在擔心他們會不會暗暗謀劃著什么大陰謀。

    安峪關，是他們的眼中釘rou中刺，攔在他們前方千百年，如果異族真的能神不知鬼不覺的潛入關內，戰略意義可想而知，怎么可能冒著露出馬腳的風險，對段少虎出手。

    因為要對大將軍泄一時之憤，錯失一舉拿下安峪關的機會，異族不是野獸，不會這么沒腦子。

    就算真要泄憤，憑對方能悄無聲息殺掉段少虎的實力，井中偷毒，燒毀糧草和營帳，都不難，對安峪關造成的影響更大。

    再說段少虎，他久居關中，想與外人結私仇根本沒機會，就算有，估計也沒誰敢潛入安峪關尋仇。

    大將軍麾下，大家平時演武cao練，應該親如兄弟。

    退一步說，近十年無戰事，也就不存在誰搶功勞，沒有利益沖突，就算沒那么親密，也不至于下殺手。

    所以我認為，對方襲殺段少虎，是臨時起意，是意外，原因很可能是他發現了什么秘密。

    比如他發現有異族潛入關中，異族被迫冒風險將他滅口，如果是異族所為，這是唯一的理由?！?/br>
    有將領高聲說道：“說來說去，不還是異族？”

    “誰說的，我只是將各種可能都羅列出來?！秉S楓看向段泓，“不管是不是異族，安峪關內肯定有什么見不得人的事情被段少虎將軍察覺了。

    他之所以沒和你說，我猜是這種察覺，還只是懷疑，甚至連他自己都不相信，他是在尋找證據的時候，被殺的。

    大將軍，如果方便，能否將段少虎將軍的職務、經歷以及安峪關內的部署圖，還有當晚夜巡的路線告訴我?！?/br>
    段泓還沒開口，他身旁的副將便阻攔道：“開什么玩笑，這些都是機密！”

    李墨棠平靜的說道：“我可以為他擔保?！?/br>
    那副將還想再說話，段泓抬起手，攔住他，看向黃楓詢問：“我只問一句，你有多大把握找到兇手？”

    “沒把握?！秉S楓毫不猶豫，開玩笑，他從來不給自己插旗，心里暗哼，“想讓我立軍令狀，沒門！”

    沒想到段泓竟然點點頭，答應了，朝副將說道：“給他?！?/br>
    黃楓愣了愣，那您老還多此一舉問我干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