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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洛輕垂下眼,直接開門見山地問道,“師尊……您可否,告訴我真相?!?/br> 離淵臉上勾著抹慵懶的笑,漆黑幽深的瞳里,暗沉一片,看不出什么情緒來。 可他越是這樣沉默安靜,白洛便越發感到不安起來。 她輕咬住唇,指尖下意識攥緊離淵隨意披在身上的暗紫色長袍,堅持道,“徒兒知道,師尊雖然被困在這里,對外界卻也并非一無所知?!?/br> “所以師尊一定知道,外面究竟發生了何事?!?/br> “還有霍星河——” 想起那個偏執而瘋狂的俊美少年,白洛頓了下,輕抿起唇,小聲問道,“他被師尊帶走后,怎么樣了?” 離淵懶懶撐起身,額間一縷烏黑的發絲隨著他的動作,緩緩滑落到白洛精致嬌俏的臉頰上,帶著似有若無的曖.昧氣息,拉近了兩人的距離。 離淵神色淡漠著,緩緩伸出微涼的指尖,輕觸了一下白洛嬌軟溫熱的臉頰,隨即眼眸暗沉了一瞬,說道。 “徒兒問的問題,似乎有些多了?!?/br> 白洛一頓,離淵給人的壓迫感過于強烈,就像是常年蟄伏在黑暗中的兇猛野獸,無時無刻,不散發著危險的氣息。 可一想到正在外面等著她的霍商衍,白洛鼓起勇氣,堅定地看著離淵,認真道,“還望師尊一一告知?!?/br> 離淵眸色暗了暗,忽然輕笑出聲。 “徒兒可是仗著為師寵你,便越發肆無忌憚起來?!?/br> 白洛輕垂著眼,也不說話,只是那有些倔強的表情,無聲表明著自己的反抗。 離淵被她逗得一笑。 他伸出修長微涼的指尖,輕輕捏了下白洛軟乎乎的臉頰,意味深長道,“那為師……便權當你是,在向我撒嬌了?!?/br> 白洛一怔。 離淵卻一副似乎心情極好的模樣,戀戀不舍地收回手,懶懶依靠在坐塌上,說道,“徒兒,你想知道的事,為師都會告訴你?!?/br> “因為只有你……是特殊的?!?/br> 白洛怔愣地抬眸看他,精致嬌俏的臉上,滿是困惑不解。 離淵卻也沒有要解釋的意思,仿佛剛才的話,只是白洛的錯覺。 他斜坐起身,慵懶地撐著頭,眼神淡漠道,“徒兒是想知道,千年前,靈氣為何突然枯竭,神獸盡數滅亡……” “其實很簡單?!彪x淵臉上的情緒很淡,看起來似是有些無趣,懶聲說道,“這不過是,代表著這個世界離最終毀滅的日子,又進了一步罷了?!?/br> 白洛瞳孔猛地一縮。 她急忙起身,然而話還未問出口,嬌嫩柔軟的唇,便被離淵用一根修長微涼的手指,輕輕抵住。 他笑著,漆黑的眼里帶著不明的情緒,意味深長道,“就像數萬年前神族突然消失,神獸的滅亡、靈氣的枯竭,也不過是順應了這個世界早已定好的天命,是世界自我毀滅的一環罷了?!?/br> “徒兒?!?/br> 離淵輕聲喚她,纖長濃密的眼睫微垂,落下一片陰翳,遮住了眼中晦暗不明的情緒。 “萬事萬物皆有命數,即便是這個世界本身,也脫離不了輪回的命運?!?/br> “有生便有死,有死才有生,這是既定的規則?!?/br> 離淵靜靜看著她,也不知是想起何事,忽然倍感無趣起來,懶聲道,“這個世界從誕生的那一刻起,便已經決定好了毀滅的日子?!?/br> “這是天命,即便是我,也無法阻止?!?/br> 白洛在最初的震驚過后,強迫自己慢慢冷靜下來。 她輕抬起眸,神色復雜地問道,“師尊,天命真的……無法更改嗎?” 離淵淡聲道,“不可?!?/br> 白洛開始沉默起來。 在這一瞬間,她想到了許多的事。 奇妙的是,比起得知世界即將毀滅后的危機,她更擔心的是,如果以后再也見不到霍商衍,該怎么辦? 他們之間歷經了這么多的波折,如今好不容易重聚,她都沒來得及和他好好說上一句話,就要再次和他分開嗎? 一想到在那漫長而孤獨的千年里,霍商衍獨自一人背負著所有,一邊忍受著大哥親手殺死她的痛苦,一邊毫無希望地搜集著她的靈魂,白洛便無法抑制地感到陣陣鉆心般的痛苦。 她都還沒有好好告訴他——她回來了,以后他再也不用獨自一人,背負起一切了。 白洛下意識收緊指尖,堅定地抬起眼眸,認真道,“師尊,我想要阻止這樣的天命?!?/br> “我再也不想,和他分開了?!?/br> 離淵看著白洛那雙堅定認真的眸子,微微一怔。 也不知是想起了什么,他眸光微閃了下,沉聲說道,“徒兒……” “那你便是,要與為師為敵了?!?/br> 白洛驚訝地看他,不可置信道,“……師尊?” 離淵深深望了她一眼,似要將白洛現在的模樣刻入骨髓般。 在白洛困惑的目光下,離淵再次留戀不舍地輕輕撫上她嬌軟白皙的臉頰,緩緩說道,“徒兒應當早就已經猜到,我和霍星河一樣,是遺留于世的神?!?/br> 白洛指尖微縮,目光忽然變得有些復雜,“……師尊?!?/br> 離淵垂下眼眸,淡聲說道,“那徒兒可知,每一個神族,都是被這個世界賦予使命才會誕生的?” “就像霍星河作為龍神,是為了守護我而存在般……”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