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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晚上扶著余寶慶上床休息后,余虓烈才終于想起了朱星吉,立即發短信慰問:“你是第一個被中學運動會男子800米長跑項目嚇出急性闌尾炎的胖子,但是謝謝你?!?/br> 收到信息時,朱星吉正躺在病床上,愉快地練習著如何落地成盒才夠優雅,看到他發來信息,還開心地不顧隊友死活切屏查看??赐晁钣X被侮辱了,感覺右下腹的刀口又開始隱隱作痛,手上卻不知死活地回復:“為什么謝我?” 余虓烈就在屏幕前候著他這句話,按著小鍵盤的速度都更快了一點:“我替你上場了,拿了第一?!?/br> 朱星吉瞬間原諒了余虓烈的取笑,真心夸贊:“哇!你太棒了吧烈哥!好給力!” 余虓烈笑笑,他想炫耀的可不是這個。 “可是我最后摔倒了,走不動路,誰牽著我的手把我扶回教室的,你能猜到嗎?” 朱星吉:“?” 朱星吉小小的腦袋里,有著很多的問號。 第五章 自己立的人設,當然要自己破了才刺激 桑朵鎮的冬天是濕冷的,雖然很少下雪,可風刮在人臉上就像那帶刺的冰錐一樣。 許冰葵現在已經不騎單車上下學了,她怕冷得很,每次這種天氣騎著車暴露在清晨的濃霧里,她都害怕自己的耳朵會被凍掉。 清晨五點四十分,許家的院門打開一條縫,許冰葵半個身子探了出來,她穿著粉色的棉襖,小腦袋被斗篷圍巾裹了個嚴嚴實實,手里還捧著熱水袋,跨過門檻走出來。 因為穿得多,走路的姿勢一搖一擺——像只笨拙的小企鵝。 “好好走路?!遍T后傳來一聲喊,春田奶奶從她身后追了上來,扶著門框看她。 許冰葵立馬收回往一邊撇的腿,露出來的那雙大眼睛眨了眨,乖巧得不行。 一陣風吹來,春田奶奶裹了裹身上的毯子,又叮囑她:“跑完步就把牛奶喝了,不然涼了鬧肚子?!?/br> 廚房灶上還蒸著年糕,她沒等許冰葵回答,便轉身關了門。 許冰葵對著緊閉的大門點點頭,這才朝巷外走。 馬上就要期末考了,她嘴里喃喃背誦著詩詞,目視腳下,安安靜靜地走著,心思卻慢慢飛到了天邊。 道館已經招收了一批學生,今晚開始第一次試課,而余虓烈作為新生也會一起過去,她昨天剛和對方確認的。 “去呀?!庇嗵嵙耶敃r笑瞇瞇地點點頭,語氣卻有幾分咬牙切齒,“當然要去,為了強身健體,為了不被打劫?!?/br> 她聽后頗為驚喜地感嘆:“不錯,你已經有了……自我保護意識?!?/br> 可不知為何,對方的臉色更加不好看了。 許冰葵胡思亂想著,剛拐出巷子,便聽到身后一聲大喊:“女俠!” 她回頭,剛才還在心里想著的那個人便出現在不遠處,撥開薄霧朝她跑來,到了跟前時露出了如烈日乍破天光般的笑容。 “好巧啊,我今天也沒騎車?!庇嗵嵙覕倲偸?,隨后插兜往前走著,回頭笑道,“更巧的是,哪兒哪兒我們都能碰上?!?/br> 許冰葵藏在圍巾里的嘴角也抿出個弧度來,快步跟上他的步伐,兩人便慢悠悠地往學校走去。 傍晚放學,許冰葵直接把余虓烈帶到了道館,她推開門,回頭請他上樓,而余虓烈卻抬頭看著門口掛的牌匾,遲遲不動。 許冰葵拽拽他的衣角,有點不好意思地催促道:“走吧,我們上樓?!?/br> 可余虓烈就是要讓她害羞一般,指著用毛筆題的幾個字,真誠問道:“這朵花是你畫的?” 牌匾上龍飛鳳舞幾個字——小葵花道館,而中間取代“花”字的,是一朵幼兒園水平的手繪小紅花,嵌在上面多了幾分可愛和俏皮。 余虓烈看了眼牌匾的右下角,上面標注題字時間是十年前,他突然便能想象出坐在書案前,拿著蘸了墨的大毛筆畫畫的粉嫩小丸子。 許冰葵小腦袋點了點,抬腿“噔噔”地往樓上走,身后便傳來余虓烈的幾聲呼喚,語氣中帶著變本加厲的戲謔,連長久以來的稱呼都給徹底換了。 “小葵花,哎,小葵花,等等我!” 余虓烈快步追上去,嘴里喊著前面的人,含著笑的聲音低沉好聽,帶著幾許溫柔。 “重要的一天——放學后,小葵花帶著我到了小葵花家的小葵花道館,看見了牌匾上‘小葵花道館’幾個大字,中間還有一朵小紅花……” “小葵花”三個字從他嘴里吐出來,而且像繞口令似的一直說個不停。許冰葵的臉便隨著那一聲聲的呼喚而慢慢漲紅,像是他會奪命一樣,只想離他遠一點。 她用力推開練習室的門,一腳跨進去,練習室里二十幾個小腦袋齊刷刷轉了過來,全部直直地盯著她。前邊坐著的許菏年聽見動靜,也轉頭看了過來。 許冰葵一愣,那只腳不知是縮回還是繼續邁進去,而她身后幾步追來的余虓烈毫無所覺,嘴里還在不停念叨。 “噢,原來那是六歲時的小葵花畫的??!”他胸膛撞上了許冰葵的后背,眼睛里便只有前面的小姑娘了,他伸手揉上她的頭頂,大聲笑道,“老可愛了!” 他話音剛落,室內便爆出一陣小朋友的哄笑。 余虓烈這才抬頭看過去,偌大的練習室中央,盤腿坐著二十幾個小蘿卜頭,看上去都是在上幼兒園的年紀,此時笑得東倒西歪。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