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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雪不太自在地往龍震宇的方向掃一眼,恐怕他又多心,果然看見龍震宇嘴角噙著不咸不淡的笑。 “袁**,你以前應該打過高爾夫吧?”龍震宇道:“剛才那幾下,招式挺標準,不至于就這么折了?!?/br> 袁雪被他譏諷得窩囊,又不好發作,勉強答:“這是第一次玩,主要是陳總教得好?!?/br> 龍震宇似笑非笑:“陳總教得好?那也得你這個學生有心才行?!?/br> 弦外之音過于清晰,袁雪終于有點惱了,她這一上午都小心翼翼,唯恐哪里得罪了他,可還是避無可比。 正想來幾句尖銳的回擊一下,龍靜雯替她說話了:“哥你少說兩句吧,人家腳都成這樣了,難道還有人故意把自己摔傷的!” 龍震宇這才休戰。 長治很快拿著藥油跑過來,順勢給袁雪檢查了一下腳踝,滿懷信心地說:“小問題,就手就能治了?!?/br> 他把油倒了些許在掌心,正準備大顯身手,龍震宇抬腳將他撥開,往下一探身子:“把油給我?!?/br> 長治一愣,把油瓶子交給了他。 袁雪也怔怔地看著龍震宇,不知道他又要使什么壞。 龍震宇摘掉墨鏡,半跪在袁雪面前,把油倒進手掌,一邊熟練地對搓,一邊笑著解釋:“今天惹我meimei生氣了兩回,又得罪了袁**,我怎么也得補償一下——長治,你愣著干嗎,邊上去!你那兩招還是我教的呢!” 長治訕訕地笑著閃開了。 袁雪緊張不已,腳直往后縮,又不好意思要求讓長治來:“真沒什么事,不用擦油,我歇兩天就好了?!?/br> 龍震宇哪容她反抗,粗魯地把她腳抓過來,擱在自己腿上,熱熱的手掌立刻敷了上去,仰面還對她笑:“你放松點,當著這么多人的面,難道我還能卸了你的腿?” 他的玩笑讓袁雪毛骨悚然,連龍靜雯和陳元都覺詫異,又不便說什么,在一旁干看著。 終于,在袁雪猝不及防之時,龍震宇左右開弓,兩只手各抓住她的腳板和腳踝:“咔嗒”一扭,袁雪痛得淚花直冒,龍震宇已經放開了她的腿,輕松宣布:“可以了?!?/br> 袁雪忍著淚站起來試了兩步,果然沒有牽絆的感覺,但傷處還有**辣的灼燒感。 “謝謝……龍先生?!彼龓缀跏青ㄆ螨堈鹩畹乐x,這家伙下手夠狠,一點沒有憐香惜玉的意思。 龍震宇拿濕巾擦著手,象征性地朝她笑笑,他那保護傘一樣的墨鏡還沒來得及重新架上,袁雪從他一覽無遺的眼眸里看到淡淡的漠然和許多說不清道不明的意味。 袁雪的腿雖然治好了,但再要打球肯定不行了。 龍震宇讓陳元帶妻子繼續下場練:“一星期也就出來這么一趟,多動動,要曬太陽家里曬去!” 龍靜雯想撒嬌:“哥,你陪我練吧,陳元老說我這不對那不對的,我生生都讓他罵笨了?!?/br> 龍震宇笑斥:“你別找由頭偷懶,我要陪你練,非把你罵哭不可!” 陳元上前拉著不情不愿的妻子,又回了綠草地。 傘下只剩了龍震宇和袁雪兩人。袁雪剛“受恩”于他,沒法立刻素起臉來,怎么也得有點姿態,主動和他搭訕:“龍先生怎么不去打兩把?” 龍震宇仰面倒在躺椅里,神色愜意:“你來之前,我已經打完18洞了?!?/br> 說完,他閉上眼睛,似乎無意和她深聊,袁雪暗松了口氣,調過頭來,喝著可樂觀賞還未行遠的龍靜雯夫婦。 陳元無論是瞄準還是揮桿的姿勢都似行云流水一般,看得袁雪目光定定的,龍靜雯卻對有如此一個英俊瀟灑的教練毫無珍惜之意,不斷皺眉,發出含糊的嘟噥,如果不是陳元軟聲哄著,她隨時都有棄桿走人的可能。 袁雪心里暗嘆一聲,也不知道想感慨什么,還想喝可樂時,發現罐子已經空了。她回身把空罐子擱在圓桌上,眼角余光掃到沉默不語的龍震宇,發現他不知何時已經坐了起來,正目不斜視盯著自己。 袁雪一陣不自在,沒話找話,指指陳元夫婦:“陳總和陳太太真般配?!?/br> 龍震宇咧嘴一笑,露出一口整齊的牙齒:“再般配的夫妻也未必敵得過外力的破壞?!?/br> 他話中帶刺,袁雪臉上掛不?。骸褒埾壬@話是什么意思?” “隨便說說?!饼堈鹩钊粲兴嫉剜ㄒ豢诳Х?,一副對自己的話不負責任的態度。 袁雪覺得憋屈:“以龍先生的觀念,您大概不認為男女之間會有純粹的友誼吧?以至于這么容易捕風捉影,懷疑一切?!?/br> 龍震宇聲音低沉曖昧:“豈止是男女之間,我根本就不相信這個世界上存在什么純粹的友誼?!?/br> 袁雪立刻針鋒相對:“那您的生活過得未免也太辛苦了,無時無刻不得提防別人?!?/br> “不會?!饼堈鹩詈V定地往椅背上靠去。 “你想明白了這個道理,就會發現很多事情非常簡單,人人做事都有個目的,你只要把他的目的找出來就會知道怎么處理問題。有點麻煩的是,有些人的目的藏得比較深?!?/br> “您的話太深奧,我聽不懂?!?/br> “是嗎?”龍震宇歪著臉對她勾勾嘴角:“我一直以為袁**是聰明人?!?/br> 袁雪再度落敗,憋著一肚子氣轉過臉來,不想再跟他過招。但面對怡人的草坪,她已失去欣賞的好胃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