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總算重回包廂,席間居然和風細雨,顯然該鬧的都已經鬧夠了。我在位子上坐下。 娜娜蹙眉責問:“你上哪里去了,這么久才回來?!?/br> “出去走走,怎么,快結束了?” 娜娜環顧四周,“應該差不多了吧。瞧,小唐都掛了?!?/br> 我順著她指的方向看過去,果然,新郎小唐通紅著一張臉,歪靠在沙發上處于半休眠狀態。新娘則忠實的守護在他身邊,老宋真是個狠角色。 “這樣搞,有點過了吧?!蔽仪穆曕絿伭艘痪?。 “秀妍,我們,一直在等你呢?!崩纤蔚穆曇趄嚨卦诙呿懫?,我立刻嚇得手一哆嗦,趕緊抬頭,哈,原來他也已經是一張豬肝臉了。 老宋晃晃悠悠的指了指小唐,“他,已經徹底投降了?,F在輪到你,說吧,招,還是不招?!?/br> “招什么?”我也虛晃一槍。 老宋醉眼朦朧之余,還不忘狡黠的一笑,“秀妍,跟我們裝糊涂是不是?” 我忽然很想嘗試喝醉的感覺,牙一咬,心一橫,端起酒杯來對著老宋道:“這樣吧,我也招不出什么,不如喝酒吧?!毙睦锇迪?,看你還撐得了幾杯。 老宋呵呵一笑,“好,夠爽快。來,先干一杯?!?/br> 我揚起脖子,把整杯啤酒灌了下去,引來滿堂喝彩,老宋豈肯示弱,立刻也將手里的一杯喝了個底朝天。 “滿上!滿上!”眾人叫囂。 酒杯很快重新注滿,我又壯烈的喝了下去。 娜娜奇怪的看著我,“秀妍,你受什么刺激了?怎么敢喝這么多?” 我大聲道:“笑話,我能受什么刺激啊,我是最皮實的,來,接著喝?!?/br> 我從不知道自己有喝酒的潛能,眼見老宋終于敗下陣去,我除了感到腹漲之外,竟然冷靜如斯,不禁悲哀的想,自己連混個酒醉都不可得。 宴席臨近尾聲,也如強弩之末般不堪再撐,我的豪飲成為今晚圓滿的句點,所有清醒著的同事都強烈建議我去市場部或者公關部,那里最需要能飲酒的人才。 回到家中,剛好十點,父母都歇下了,年紀大的人睡得都早。 一身的酒氣,令我很不適意,我進房間拿了幾件干凈衣服躡手躡腳的去衛生間,準備沖個澡。 mama聽見響動,還是推門出來,睡眼惺忪的問:“你回來了?” “是啊,媽?!蔽仪溉坏牡吐暤溃骸澳闳ニ?,我洗個澡?!?/br> 她點頭,復又進房,mama就是這樣,無論我回來得再晚,她必得看見我才能安心。 終于神清氣爽的上了床,躲進柔軟的被窩。 不知是否因為喝了酒,精神異??簥^,頭發還有些濕,怕吵著家人,我沒用吹風機,于是索性披了件衣服在床上看一會兒書。 溫暖的臺燈發出柔淡的橙色光芒,這才是我所熟悉的氛圍和氣息,我長吁一口氣,心安了許多。 沒過多久,手機卻意外的唱響了。 18 今夜注定無眠 坐在溫軟的被窩里跟人聊電話于我是件很愜意的事,酒足飯飽兼沐浴之后,身心慵懶而放松,神經也無須象工作時那樣警戒和防范。所以,此時此刻,即使打電話來的是鐘俊海,我也因著這樣一種情緒的延伸而沒有刻意抬高嗓門或是說話咄咄逼人。 在酒店那一瞬的不快早已灰飛煙滅,成年之后就是有這樣的好處,善于調節自己的心理,不會再幼稚的對某件事耿耿于懷,這大概就是所謂的情商罷。 我合上書,手指輕輕游走在封面,任時間悠悠的從指間流走。 “在家里么?”他問,周圍沒有嘈雜的背景,我猜測他也已經回家了。 “嗯,你呢?也到家了?”夜深人靜,我的聲音不由自主的放柔。 “沒有,他們去K歌,你知道那不是我的長項,所以溜出來喘息一下?!?/br> 我抬頭看了眼桌上的鬧鐘,都11點了,他也真夠辛苦的。 “你沒喝醉吧?”我試探的問,電話里,他的聲音聽起來有些沙啞,與往日不太一樣。 他笑笑說:“喝醉了我還會記得給你打電話?你怎么還沒睡,我記得你一向睡得早?!?/br> 我淡淡道:“喝了點酒,睡不太著?!?/br> “哦,為什么喝酒?” “不開心?!蔽抑苯恿水數拇?。 他沉默不語。 “怎么不說話?” “……不會是因為我吧?” 這次輪到我笑了,“你害怕了?” 他哼了一聲道:“我是害怕你告訴我愛上了別人,然后找我吐苦水呢?!?/br> 我沒來由的心情好轉,存心想逗逗他,“如果真是那樣呢?” 他停頓了一下,粗聲粗氣道:“我會把他找出來,然后跟他決斗?!?/br> 我咯咯的笑著,“你以為自己還是中學生呢,忒幼稚了點兒?!?/br> 他長嘆一聲,“是啊,我也不過說說而已,真要有那心,五年前就這么干了?!?/br> 我摩梭在書本邊緣的指尖驀地頓住。 他的聲音從電話里傳來,猶如夢囈一般,也許今晚他真的醉了。 “秀妍,真高興今天看見你戴了這副耳墜,讓我想起大二那年的中秋夜,我去你們學校找你,還記得么?” 我只消稍一搜索,塵封的記憶便輕飄飄的浮現了出來。 是的,那個不見明月的中秋節的晚上,我被舍友拉去參加系里組織的舞會,跳了沒幾支舞,鐘俊海就出現在我面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