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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婷的電話設的免提,她正在安排另一批國外同事的接機事宜。 我疑惑的問:“首爾是哪個國家的?” 張婷嘆了口氣道:“我真不想回答你這個問題?!?/br> 她用這種口氣說話,表明發問人是蠢到了極點,我心虛的問:“難道是一個獨立的國家?不是城市?” 坐在前面的胡宏呵呵樂道:“秀妍,你的地理知識是貧瘠了點兒,首爾是韓國首都?!?/br> 我張著嘴正待反駁,張婷已經搶先道:“不要問為什么韓國首都不是漢城?” 我沮喪道:“就是這句?!?/br> “改名了好不好,幸虧這兒沒韓國同事,不然非血濺當場不可?!?/br> 我嘟噥道:“又沒哪部韓劇告訴我他們首都是首爾?!?/br> 張婷不覺笑道:“原來你也看韓劇哦?!?/br> 我有點生氣,“怎么,我就不能看韓???” 胡宏笑著打岔,“不是張婷說,我也覺得挺意外的,一直以為你跟我們是一輩兒的呢?!?/br> 我仰天長嘆,“你們上有老,下有小,有家有室,跟你們一輩兒?我冤不冤哪?” “所以說,你得活得輕松點兒,三十沒滿呢,搞得跟個小老太似的,什么活動也不參加,成天悶在家里,就算人不老,心境也老了?!?/br> 這句話點醒了我,一直以為自己活得很認真,卻不料在外人的眼里,居然是這樣一副尊容。 不由想起上周六去車站送周鈴,她要先坐車到上海,然后從浦東機場直飛大阪。心里縱有萬千不舍,但人各有志,不能強求。 臨別時,我抱著她的肩,真誠的說:“也許過不多久,我們會在大阪見面的?!?/br> 周鈴淡淡一笑,“理智的說,我并不希望那樣,我倒寧愿在日本聽到你嫁人的好消息?!?/br> 大概周鈴比我更了解自己,是的,我沒有她那樣的心境和決心。我也不見得真想去日本,我所要的不過是讓自己活得開心點兒。既然如此,也許真的應該改變一下自己的生活方式了。 中午去工廠吃飯,沒有再見到鐘俊海,人就是這樣,一旦遇到挫折,總是本能的想掩藏自己,能夠屢挫屢戰的人大概只有初生牛犢不怕虎的學生了。雖然這樣想,心里卻還是沒來由的有絲落寞。 意外的得到小唐要結婚的消息,一干人頓時來了勁,你一言我一語的爭相打趣。小唐不是本地人,原則上不準備擺酒席,省卻許多麻煩??墒谴蠹叶疾灰?,叫囂著不請客就不承認他結婚,小唐扭不過,終于答應擇日隆重的請上一桌,把平日關系不錯的都叫去。 “秀妍,到時你也來?!毙√祁H俠義,不忘沖著埋頭啃飯的我飆了一句。 我抬頭微笑,“一定,一定?!?/br> 忍不住在心里唏噓,唉,單身,又少了一個。 日子就這樣悄無聲息的滑過,轉眼,又到了周末。 一早進辦公室,就覺得不一般,空氣中彌漫著幾縷香甜的氣息,我的感覺一向敏銳,踱到桌前,果然有情況。 一束夸張的百合花端端正正的擺放在眼前,底下還押了張卡。 我愣了會兒神,才將那卡抽出,翻開來閱讀。 送花的人是吳軍,我在腦子的存儲器里迅速搜羅了一番,然后憶起是在酒吧替我擋酒的那位,不覺微微一笑??ㄉ系膬热莺芎唵?,約我今天晚上一起用餐。 張婷和幾個工程師一路唧唧喳喳的步入辦公室,看到站著的我和桌上碩大的一捧花,不覺驚叫起來。 “秀妍,你媽擺的桃花陣終于見效啦?!?/br> 我無視他們好奇的目光和咄咄的問話,泰然自若的找了個茶杯去洗手池接了些水過來,將花插進去,放到公共區域,拍了拍手道:“這叫有福同享?!?/br> “到底誰???說說嘛,你真要急死我們呀?”張婷快跳腳了。 我揚了揚眉,“說什么呀?萍水相逢,你們也不認識?!?/br> “那,至少可以介紹一下個人情況吧,我們替你把把脈?!比蝹ナ譄岢赖慕涌?。 我笑拒,“這種事,自己把脈就行了。等我搞明白了,再向你們匯報,可以不?” “有沒有約你???”張婷直奔主題。 我點頭,然后思忖道:“是不是得給他回個電話?!?/br> 我邊說邊去取話筒,看在他替我擋酒的份上,我也該答應的,多溫柔的帥哥。 張婷一把按住我的手,惡狠狠道:“jiejie,要矜持,懂不,等他打電話給你?!?/br> 我笑著投降,有個戀愛專家在身邊還挺管用。 電話適時的響了,一辦公室的人都興奮得什么似的,我在眾人期待的目光中接起電話,溫柔的接聽,沒想到是老板。 還是那個余音裊裊的F1項目,本來說好這季度把借的錢打給工廠的,老板一算帳,發現預算嚴重超支,于是又恬著臉讓我再找一回財務經理看能不能往后挪一個月。 “反正下個月就進Q2了,他們一定不會這樣急著用錢?!?/br> 我完全沒把握,再怎么是一個公司,也不能這樣言而無信。 “聽說你和他們財務經理關系不錯,我對你有信心?!崩习咫y得口出戲言。 我極其不悅,壓低嗓音冷言道:“我和鐘經理也只是普通同事,跟其他人沒什么兩樣。這事兒我做不了,你自己直接找他說去?!?/br> 老板久經沙場,立刻知道自己說話方式不對,趕緊道了歉,又曉之以理,從部門的大局談到我的個人能力,零零總總說了半個小時,無非是想讓我就范。我真是納悶,明明是自己有理,怎么說著說著,又成他教訓我了,看來老板這個職位,道行淺的真做不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