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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麗的老公趙凱,父母都是大學教授,當初他倆談戀愛,趙家也是風聞秦麗的彪悍,唯恐兒子將來吃虧,死活不肯同意,后來秦麗自己上門求情,聲淚俱下的表示她是真心喜歡趙凱,一定不會欺負他的,加之趙凱也是擺出了一副非卿不娶,尋死覓活的架勢,才無奈點了頭。 誰知結婚沒滿兩年,吵架已成家常便飯,隔一陣就要鬧點別扭,如今秦麗兒子都五歲了,兩人還跟小孩子似的打打鬧鬧,把離婚當成了口頭禪,整得家里雞犬不寧。 所以我見到她就頗為頭疼,mama雖然也有些為難,但終究不好趕人家走的,只悄悄對我說了句:“你勸勸她吧?!?/br> 我忙了一天,早就頭重腳輕的想躺倒了,哪里還有別的心思,可進了房門,卻見她正抹著眼淚,一副梨花帶雨的神情,心又軟了下來。 “大小姐,這次姐夫又犯什么錯了?”我嘆著氣在床沿上坐下。 秦麗氣哼哼的說:“還不是他跟他爸媽合著伙的欺負我?!?/br> 接下來,我自然就成了垃圾筒,由著她暢快淋漓的倒了個痛快,聽來聽去也無非是生活中的雞毛蒜皮的小事扯出來的恩怨是非。我也懶得勸,深知她不過是為了傾訴,并不需要解決方案。頭幾年我還挺認真的跟她做過探討,并曾經一度狂熱的研究過結婚心理學之類的課題,結果發現完全是秀才遇到兵,有理說不清,我這里還順藤摸瓜的找解決途徑呢,她那邊早擦干了眼淚相攜著手去買吵架時打破的電視機了。簡直比喜劇還喜劇。 晚上,兩人擠在一張床上。我因為不太喜歡跟人合睡,就有點輾轉反側。 秦麗發泄痛快了,又沒事兒人似的聊開了別的。 “你跟你爸爸的關系現在好點沒?” 我懨懨道:“還不是老樣子,同在屋檐下,卻老死不相往來?!?/br> “也不能怪你爸,你都這么大了,老不結婚,他能不急嘛!” 我頭痛不已,沒想到她八完自己又來八我,就有點口不擇言,“要象你似的結了婚還鬧成這樣,我寧愿一直一個人好了?!?/br> 秦麗也不生氣,嘆了口氣道:“也是,想想結婚真沒什么意思,當初好的要死要活的,如今讓生活給磨得就剩雞零狗碎的煩心事了?!?/br> 我只得道:“遇到問題大家都退一步不就行了?別老是爭來爭去的,都是一家人,有必要嘛?!?/br> “哼,等你自己經歷了就知道了,秀妍,我跟你說,找老公千萬別找家里條件太好的,否則會有壓力,他也不會太寵你?!?/br> 我失笑,“當初那么多人追你,你說什么來著,找老公除了看他本人外,家世也很重要?!?/br> “唉,我那時年輕不懂事,現在才開始明白了?!?/br> 她隔三差五就能明白些事理,可惜于解決現實問題一點用都沒有。 “拜托拜托,早點和好吧你們?!蔽矣掷塾掷?,苦不堪言。 接下來的幾天,我就象饞貓盯著耗子洞似的監督著小唐,他因為我的威脅,也不太敢怠慢,事情倒也是做得有條有理。 這天在辦公室剛煲完和老板的電話粥,小唐的電話就追來了。 “秀妍,你們訂的那批工具到了,供應商在門口守著卸貨呢,可是我這邊工地上脫不開身,你要不直接去倉庫的吳主管那里借他的叉車和人用用,把東西挪到你們一樓再說?!?/br> 我立刻答應了,掛了電話就直奔倉庫。 吳主管是新來的,正好在,我特別客氣的跟他提了要求,他眼皮都沒抬一下道:“哦,知道了,我們有空會去卸貨的?!?/br> 我怔了一下,陪笑道:“能立刻去叉一下么?供應商在門口等著呢?!?/br> 吳主管也回笑一聲,反問我,“按照規定,用叉車要提前預約,你約過了嗎?” “沒有,我也沒想到供應商這么快就運來了,所以……” “沒預約就只好等了,叉車組的人很忙的?!?/br> 我眼睛在周圍轉了兩圈,看到叉車工小周就在不遠處,于是忙道:“吳主管,我跟小周挺熟的,這樣你看行不行,我去問問他,如果現在不忙,就先幫我運一下,不會超過二十分鐘的?!?/br> “對不起,我們只按公司的policy(政策)辦事,不靠私人關系?!?/br> 我氣得轉身就走,靠,沒見過這樣拽的人,拿著雞毛當令箭,一點不懂人情世故。 可是生氣是一點用也沒有的,還白白的傷肝傷脾,我定了定神,匆匆忙忙的跑去工廠找老宋幫忙,他們是關鍵部門,只怕這位倉管還能通融通融。 我在車間狂奔了一路,沒看到老宋的身影,估計他在二樓的辦公室,于是又往樓上躥,今天蹬了雙職業女鞋,跟又細又高,跑起來頗費勁。早知道要做百米沖刺,我會穿雙球鞋來。 上了二樓,走得太急,在過道的轉彎處不小心腳被什么絆了一下,整個人就要向前撲去,心里又羞又急,今天怎么諸事不順,看來以后連上班都得查查皇歷。 幸好橫空伸出一只援助之手,及時有力的挽住了我的腰,將我扶穩。 我感激的轉過臉去,看到的卻是鐘俊海。 “想什么呢,走路都這么心不在焉的?!彼Ⅴ局嫉?。 我略扭動了身子,巧妙的掙脫他的手,“多謝?!?/br> 剛一挪步,鉆心的疼就襲了上來,那只腳根本無法自如的走動。我的臉不由自主的扭曲了一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