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嚴佳忽然覺得很頭痛,她猛地將杯中的余酒一飲而盡。 麥克被她激烈的舉動嚇了一跳,伸手奪過杯子,“你干什么!” “我有點暈,帶我離開這里吧?!眹兰雅θ套u搖欲墜的眼淚。 麥克深深的看了她一眼,起身拉她從偏門穿了出去。 18 外面是一片草坪,月光下顯得黑乎乎的,零星散布著一些休閑椅。 麥克扶嚴佳在一張椅子上坐下。 “好一點嗎?” 嚴佳微微點頭,五月的夜里,畢竟還是有些涼意的,嚴佳抱緊雙臂縮了縮身子。 麥克在她身邊的草坪上坐了下來。 “麥克,你談過戀愛嗎?”嚴佳問他。 “嗯……有過幾次吧?!丙溈撕幕卮?,不愿多說的樣子。 嚴佳從他身上收回目光,望著遠遠的一盞燈,幽幽的訴說。 “我從小就被爸爸mama管得很嚴,mama說女孩子別的不怕,就怕軋了壞道,一失足成千古恨,所以我連高中,大學都沒住過校,一直跟在爸媽身邊?!?/br> “我記得高中的時候,有個男生給我寫了張賀卡,無非是慶祝新年之類的,但是爸爸很緊張,他把它撕掉了,直接扔進了廢紙簍。大學的時候,一上完課我就回家了,不然mama會擔心,她說大學里談戀愛多半沒什么結果,何必費那個神,傷人又傷己。結果四年大學下來,我還是單純得跟張白紙一樣?!?/br> “其實我對愛情也是有憧憬的,也幻想過將來自己的愛人會是個什么樣子。當我見到方振乾的時候,我依稀覺得我想要的人就是象他那樣的,高大,英俊,成熟,穩重。之后,我就嫁給了他?!?/br> “方振乾對我很好,事事依順著我,我一度以為自己非常幸福??墒菨u漸的,我又覺得那種感覺不怎么對勁。他好像有什么心事悶在心里,問他也不說。有時候夜里醒來,發現他已不在身邊,而是躲進書房,靜靜的抽煙,等我走過去,他象驚醒了似的,立刻收回一切情緒,仿佛什么事也沒有?!?/br> “我覺得很沮喪,好像老走不進他的心。直到華梅出現了,我才明白了一切答案?!?/br> 麥克低著頭默默的聽著。 酒精在嚴佳的體內發作,她覺得整個人都暈忽忽的,天地仿佛也綿軟起來。 她咯咯笑著問麥克,“你說,我是不是應該主動退出???” 麥克擔心的看她,“嚴佳,你喝醉了吧?” 嚴佳猛烈的搖頭,直到眼淚搖了下來,“不,我很清醒,我只是累了,總是在和看不見的什么東西捉著迷藏,可又總是什么也抓不住?!?/br> 麥克不知該怎樣去安慰她,也許他的潛意識里曾經希冀過什么,但看到她難過的模樣,還是于心不忍。 嚴佳不再說話,頭偏靠在椅背上,靜靜的,象睡著了。麥克小心的守候著她,不敢打擾。 過了好久,嚴佳昏昏沉沉的要起身,“我想回家了?!?/br> 麥克立刻站起來,“好,我送你回去?!?/br> 走到大廳門外,麥克正猶豫要不要和方振乾打個招呼,卻見方振乾沒頭沒腦的沖出來,一臉的焦慮。 “方總!”麥克喊了一聲。 方振乾回過頭來,看到在麥克懷里東倒西歪的嚴佳,頓時怒氣上涌。 他生硬的將嚴佳接過來,冷冷的警告麥克,“你以后最好少招惹她?!?/br> 麥克用意味深長的眼神盯住他,“如果不是你一而再,再而三的忽略她,我會有機會嗎?” 方振乾望著這個有點囂張的年輕人,有一種想揍他的沖動,麥克的耿直不僅表現在他對嚴佳的態度上,也表現在工作上。 方振乾的邏輯中,一個人無論多么有才,對上司和同事總是以謙和為宜,而麥克則曾經不止一次的不分場合的提著反對意見,甚至和客戶爭得面紅耳赤。如果不是因為陳立偉的力薦和幫襯,方振乾早就請他走人了。 到底顧慮著是在這么個大的場合下面,方振乾不想鬧得滿城風雨,他隱忍了下來,摟著嚴佳鐵青著臉離開了。 那一晚,嚴佳做了個噩夢,她看見方振乾和華梅在跳舞,而自己掉在水里拼命掙扎,她大聲的向方振乾求救,可是他根本聽不見,和華梅越舞越遠。嚴佳覺得自己快要死掉的時候,她驚叫著醒來了,一身冷汗。 方振乾連忙開燈,半撐起身子,緊張的看她。 “做噩夢了?” “我給你去倒杯水?!彼P切的說,然后起身下床。 嚴佳一把抱住他,“別離開我?!?/br> “小傻瓜,我不走?!狈秸袂鋈缓軆染?。 嚴佳只一味的抱住他,方振乾無法,重新回到床上,返身回抱住嚴佳,像哄小孩似的拍著她,嚴佳到底累了,沉沉睡去。 方振乾低頭輕吻她的額頭,良久,用只有自己才聽得到的聲音喃喃道:“佳佳,給我支撐下去的力量,好嗎?給我信心,好嗎?” 19 肖燕皺著眉踱進盥洗室,敲敲小隔間的門。 “嚴佳,你在嗎?” 嚴佳“哎”了一聲,接著就聽到“嘩――”的沖水聲。 門打開了,嚴佳出來,面色慘白。 一個上午,她往這里跑了不下五趟。 “你怎么回事呀?臉色這么差?!毙ぱ啻蛄恐?,擔心的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