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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么一提醒,陶潔也覺得身上薄薄的衣衫似乎被細汗黏住了,沾在肌膚上有點難受,她低頭看了眼自己手上的杯子,里面早已空空如也。 麥志強還有一半的課程內容需要預備,他沒有留下陶潔作伴,堅持讓她回房睡覺。 “即使睡不著,躺在床上養養神也是好的?!?/br> 陶潔拗不過他,暗忖孤男寡女貓在一個房間也確實不妥,于是聽從他的安排回了自己房間。 重新躺回床上,她不再強制自己睡著,在腦子里把明天白天自己要cao辦的細節又過了一遍,漸漸的,困倦襲來,她不知不覺地睡了過去…… 這一覺睡得死沉,幸虧鬧鈴叫喚的時間足夠長,才把陶潔從睡夢中拽了出來。她費力地睜開眼睛時,感覺身體好像上過刑似的,眼皮沉重,后腦脹痛。但一想到這是異常艱巨的一天,她還是沒敢拖延,一骨碌從床上爬了起來。 閉著眼睛穿衣、洗漱,直到清涼的水撲上臉龐,她才從渾渾噩噩的狀態中徹底擺脫出來。 出了門,她沒先去餐廳,而是跑到樓上麥志強的房間門外,敲了半天門也沒人應,又見門把手上沒有掛“請勿打擾”的字樣,猜測可能是去吃早餐了,于是她折身又往餐廳奔。 果然在觥籌交錯的餐廳里看到了麥志強的身影,他正在等煎蛋,氣色看起來不錯,沒有多少熬夜的痕跡,很愉快地跟陶潔打了招呼,“睡得怎么樣?” 陶潔嫣然一笑,“挺好?!彼龥]告訴他自己剛才去找他的事,唯恐他多心,而且看起來顯然他比自己敬業得多。 餐廳里人很多,且有一半都是BR的學員,陶潔跟麥志強相對坐著吃早點時,不斷有人過來跟他們打招呼。 麥志強的早餐很簡單,除了兩片面包,一個煎蛋,一杯咖啡外就再沒有別的了,反倒是陶潔的盤子里,裝了滿滿一盤,另外還要了一碗白米粥和一碗豆腐花,這家酒店的早餐不僅豐盛,味道也很不錯。 “你吃這么少,小心一會兒會餓的?!碧諠崜鷳n地提醒麥志強,“要講一天的課呢!” 麥志強道:“就是因為要講課,才得吃少一點,否則當著那么多人的面老打嗝豈不是太破壞形象了,再說,吃的太多也容易犯困,精神不好?!?/br> 陶潔抿嘴也笑,“原來還有這么多道理,那你真餓了怎么辦?” “忍著?!丙溨緩姲炎詈笠豢诳Х裙噙M肚子,拿起餐巾擦了擦嘴,對陶潔道:“你慢慢吃,我不等你了,先去教室?!?/br> 陶潔一聽,面目立刻又嚴肅起來,凝重地點頭,“好的,我一吃完也馬上就過去?!?/br> 麥志強笑道:“不著急,我剛才已經去過一趟教室了,上午沒什么東西要準備的,你還是好好吃,吃飽一點?!?/br> 陶潔望著他走出去的背影,真不知道說什么好了,自己睡覺的這三個多小時里,他干了多少事兒??! 她對他除了感激,還是感激,簡直要水漫金山了! 等正兒八經坐到課堂里,陶潔才發現自己的擔心有點多余,麥志強是個很能控制場面的人,也是,人家三四年的總監做下來了,什么沒見過。 麥志強先是用很官方的語言解釋了貝蒂突然缺席和自己臨時擔當講師的原因,雖然大家昨天就已經知道了,不過對今天這樣的安排顯然還是有些想法的,底下有幾處地方都傳來竊竊私語的聲音,陶潔緊張地望過去,隱隱為麥志強捏了一把汗,畢竟接下來要講述的那些課程內容,貝蒂都講了好幾年了,可謂經驗豐富,麥志強才接手幾個小時,能講成什么樣,學員能不能滿意都還是未知數,這一天絕對不是靠幾句侃大山或者幾則時尚笑話就能搪塞過去的。 貝蒂的課陶潔零零碎碎也聽過一些,在課堂上,貝蒂給人的印象是個很感性,也很有激情的職業女性,她擅長煽動人的情緒,甚至有人曾經在聽她的課時落下眼淚,陶潔私下里給她定位為“苦情戲”專家。 到了麥志強這里,卻完全顛了個個兒,他講課時氣氛輕松,妙語連珠,引得大家爆笑不斷。 陶潔私底下多少有些瞠目結舌之感,同樣的道理和內容,一個能講得催人淚下,一個卻能不斷贏來掌聲和笑聲,多么不可思議! 這一切當然都源于兩位講師所引用的例子不同的緣故,貝蒂找來的例子多是她生活中的艱辛,頗有勵志色彩;麥志強則專挑他親身經歷過的一些工作趣聞來闡述如何巧妙地應對疑難雜癥。 陶潔聽著聽著,思緒又胡亂飄遠了,如此截然不同的講課效果,是否跟每個人的性格有直接關系?是否換一種眼光看世界,那么悲劇也能變喜??? 或許世上本沒有所謂的“悲喜”,全在乎個人的觀念而已。 課間休息時,麥志強走到陶潔跟前,笑問:“還在擔心嗎?” “沒有,沒有?!碧諠嵱芍缘溃骸澳阒v得真好?!?/br> 一個上午就在緊張有序的進程中轉瞬過去,麥志強講課很投入,陶潔偷偷溜出去給他買的充饑用的蛋糕也沒派上用場。 “神經一亢奮,就感覺不出饑餓來了?!彼χ諠嵔忉?,同時警告她道:“給我留著,下午也許會餓,不許偷吃?!?/br> 陶潔覺得他越來越逗了。 下午是咨詢師的課,麥志強可以暫時休息一陣,并為明天上午的課程作準備。中午用餐時,陶潔自然而然還是跟麥志強湊在一塊兒,經過前一天的變故,她覺得自己儼然跟他成為并肩作戰的戰友了,而麥志強似乎也挺樂意與她相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