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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在大二的時候就談上了,也是機緣巧合,陶潔的死黨跟李耀明是同鄉,偶然出去吃了頓飯,兩人就對上眼了。且這一談就是四年多,感情好得如火如荼,連畢業都沒能拆散他們倆。陶潔來北京就是投奔李耀明的。 此刻,李耀明對她的論調卻是不以為然,“去試試怎么了?就當增加面試經驗好了,聽說BR的招聘試卷很典型,還有人在網上貼出來當范本呢!再說了,你運氣一向不錯,不然,象我這么帥的小伙兒怎么也會對你乖乖地俯首帖耳?” 陶潔被他一通胡攪蠻纏逗樂了,轉念一想,閑著也是閑著,就當打發無聊也好。 當晚,李耀明幫她把簡歷在原有基礎上加以適當的潤色美化后,投入了BR指定的郵箱。 簡歷投出去之后的兩天,陶潔貓在家里躲避酷暑,順便把網上能淘到的BR的筆試試卷都做了一遍。 大概是有感于她的誠心,第三天,她居然收到了來自BR人事部的面試通知。 在一個熱得讓人頭昏眼花的下午,陶潔走進了BR的行政大樓。 面試她的兩名均為女性,一名來自人事部,另外一位看起來比較年長的,自稱叫貝蒂,如果陶潔應聘成功,她就是自己未來的老板——培訓總監。 面試過程讓陶潔暗松了一口氣,沒有刁鉆古怪的筆試,沒有英語口語測試,兩位面試官象拉家常似的問了她幾個問題,瑣碎婆媽,不過對陶潔來說都不難,她一邊回答,一邊在心里犯嘀咕,難道網上流行的面試過程只是個傳說? 每次輪到貝蒂說話時,她總是喜歡站起來,拿一支白板筆在白板上涂涂抹抹,根據陶潔的口述把她那少得可憐的工作經驗繪制成一張看起來有點復雜的結構圖。 后來陶潔才明白,貝蒂除了掌管培訓部門的大小事宜外,她本身還是一名培訓師,站慣講臺的,喜歡把一切場合都當作課堂。 貝蒂嫻熟地拿筆在板上勾勒,寫錯的地方,她抽一張紙巾過來擦。陶潔眼尖,睨見白板擦其實就掉落在白板后方的墻角處,于是,乘某個空隙,她大著膽子走過去,把板擦拾起來遞給了貝蒂。 貝蒂接在手里,也沒什么反應,連聲“謝謝”都不說,很順手地就用上了。 回去后,陶潔在腦子里將面試經過回放了幾遍,自己無論是學業還是履歷中的閃光點實在太少,她覺得十有八九沒戲了。 誰知一周后竟然接到人事部的通知,讓她第二天下午去參加復試。掛了電話,陶潔感覺象中了福彩。 沒想到這個福彩還是個頭等大獎,復試的當天,她就被拍板錄取了,據說貝蒂對她非常滿意,前后看了數十個人,最終還是要了資歷平凡的她。 陶潔感激涕零地從人事部出來,可能是激動過了頭,她不辨方向的毛病再次復發,在諾大的辦公樓里一下子找不著北了。 BR的行政大廳被兩堵墻隔成了三塊區域,走道卻沒有象劃蛋糕那樣工整規矩,左一條右一道,形同迷宮,陶潔來回走秀似的跑了兩趟都沒找到主出口的方位。格子間里有好幾道目光向她射來,令她抓狂得急出了汗,實在沒勇氣再象沒頭蒼蠅一樣亂闖,于是匆匆攔住從身后某個辦公室里走出來的BR職員問詢。 那人四十歲不到的年紀,穿著米灰色襯衫,單手叉在腰上,袖口一絲不茍地扣著,頭發理得超短,胸前掛著工作牌,黃色的寬帶系繩讓人眼前一亮。他看著陶潔的雙眸流露出一絲驚詫,目光里卻有種不尋常的洞悉力,大約是覺得她眼生。 陶潔在陌生的環境里很容易窘迫,不得不結結巴巴地解釋,“我是來應聘的,對這里的布局不太熟悉……” 男子用手上的文件朝著一個方向指了指,“你可以往那兒走?!甭曇袈犉饋砗軔偠?,但是他接下來的那句話卻讓陶潔恨不能就地遁形。 “這里的每面墻上都貼著至少兩張以上的‘緊急疏散圖’——你可以參考一下?!?/br> 他說話的語氣不疾不徐,沒有絲毫譴責的意味,甚至可以說是一種很善意的提醒,但陶潔還是臉紅了。 同時在心里慶幸,多虧沒讓貝蒂撞見,否則會不會當場后悔對她這個“路盲”的肯定? 她順著對方指點的路徑走出去時,果然看見了好幾張貼在墻上的布局圖,黃色的小笑臉標注著她目前站立的方位。 “以后我非把這張圖背出來不可!”她咬牙暗想。 進BR的第一天,她很快就得知那位指路者叫麥志強,是BR市場部的總監。 再次與麥志強面對面,是貝蒂帶著陶潔到相關部門作引薦的時候,陶潔想起上次的烏龍,難免面頰發紅,在他眼里,會不會認為自己是被錯招進來的? 麥志強卻很輕松地跟她開起了玩笑,“我進BR的這十年來,還是第一次在辦公室里被陌生美女攔住去路!” 陶潔臉雖依舊紅著,暗地里卻對他肅然起敬,這年頭,還有多少人能在一個公司呆上十年? 李耀明也沒想到陶潔的工作能找得這樣順利,“你果然狗屎運好到不行!” 他為此還特地準時下班,拉了幾個鐵哥們出來,給陶潔好好慶祝了一番。 其實陶潔到北京來,家里是一萬個不愿意,她爸爸是高中的數學老師,mama是M市某醫院的主治醫師,家里條件好,她又是獨女,父母希望她能留在兩人身邊,她媽連未來女婿都相中好幾個了,結果女兒硬是不愿意,力排眾議地上了北京。 --